年一过,便是元宵节了。
“小姐,今天可是元宵节啊!!城里家家户户都要点彩灯,猜灯谜,官府每年还要放烟火,比赶集还热闹列!!”小玉一边给若汐梳头,一边兴奋的描述着。
若汐一向好静,不过听着小玉在耳旁说来说去,倒也有些好奇的。毕竟,她从来了还没去街上逛过,不知道这临都城是什么样子。
“小玉,晚上府里有什么事吗?”若汐心里有了想法,问道。
小玉有些惊诧的看着若汐:“没有啊!小姐难道是……想出去?”
“知我者,小玉也!”若汐对着小玉眨了眨眼,样子甚为可爱。
“可是,老爷和夫人都不会准的,您可是宰相千金,大家闺秀……”小玉的眉毛拧成了麻花。
若汐站起来,想拍拍小玉的肩膀,发现自己矮了些,拍起来有些吃力。于是改为拉了拉她的头发:“没关系,晚饭后我就跟娘说人不舒服,要你陪着我回房休息!然后我们悄悄溜出去,在府里放完烟花前回来就好,恩?”
“这……”
“再说了,我想出去还不是因为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若汐比了个胜利的姿势。想想有些滑稽,也可能因为要出府了,有些兴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玉也是想出去看热闹的,所以跟着也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捱到晚饭,随便吃了些,若汐就装着不舒服起来。四夫人以为是病了以后还没完全好,就让小玉陪着若汐回了房休息。
若汐换好小书童的衣服,把枕头塞进被窝里,装做有人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外边儿没人,拉着小玉从早就勘察好的侧门偷偷跑了出去。
两个丫头自出了府就顺着小玉说的方向一路狂奔,直至跑到车水马流的大街上才停下来。看看自己,再看看对方红扑扑的脸蛋,两个丫头就那么旁若无人吃吃的笑起来。
笑得差不多了,若矽和小玉这才帮彼此整了整衣襟,在临安城里随意的逛起来。
临安城甚是繁华,果真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整个街上到处都是人,怕是比白天还热闹罢。这让若汐想起了很多年前看的大明宫词,只不过这是真实版。
“小……少爷,你看那个镯子好漂亮呢!”“是啊!”
“少爷你看那边有耍猴的,好热闹,咱们也过去看看吧!”“恩!”
小玉带着若汐左走右串。这街上有卖各式各样小玩意儿的,有杂耍的,有卖零嘴儿的,酒馆,客栈……那些电视里的东西突然都活生生的摆在自己的面前,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汐真正是开了眼,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就在若汐看得开心的时候,一转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自己走在一起的小玉竟然不见了!
小玉呢?若汐一下慌了神。天,小玉不见了,她要怎么回家?找不着小玉,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总不能自己问回府里去等着她,或者小玉受罚吧?
“小玉……小玉……!!”若汐的声音太细,人又娇小,在人堆里找来找去,却连小玉半点影子也没瞧着。
若汐边走边找,顺着灯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临安河边。河中央的那些花船上人声鼎沸,隐隐传来船上歌妓的琴声歌声。
若汐找得累了,在河边的阶梯上坐下来歇息。河边的彩灯琳琅满目。若汐站起身,打断取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橘红色的灯笼玩。
使了使力,怎么取不下来?
若汐越过灯笼往旁边一看,原来还有一双手也在拿着灯笼。顺着手的主人往前看,一个穿着白色长杉、墨底暗纹的少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少年见若汐长得不似平常小娃,眉眼若玉琢般,可爱得紧,便起了争持之心,不想就这么让与她。
“这灯笼可是我先拿到的,小鬼头!”少年开了口。
若汐皱了皱眉,她本来就打算放手的。被少年这么一说,倒不愿放了:“巧了,我还觉得这个灯笼是我先拿到的呢!”
少年有些惊诧,挑了挑眉看着若汐:“哦?你有什么证据是你先拿的?”
若汐顶了回去:“那你有什么证据不是我先拿的呢?”
少年看着若汐小小的倔傲的下巴,象突然来了兴致:“那,这样吧,咱们谁先猜出这灯笼里的灯谜,这灯笼就归谁,怎么样?”少年似是想激怒若汐,又加了句:“野孩子!”
若汐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河边如此热闹,敢情是在猜灯谜。
“成,比就比!”若汐抿了抿嘴,没笑出来!她可是猜谜高手。小时候不学无术,上课净看些课外书来着。“野小子!”若汐想了想,也加了句回敬,顺便瞪了瞪他。
“你!!”
“你什么你?还我呢!赶快猜谜吧。”若汐想是在孩子的身体呆久了,小孩儿心性突然冒出来,对着少年一番抢白。
少年被若汐一番抢白,白皙的脸因为气恼浮上了些暗红。若汐这才注意到,这少年长得颇为好看。深邃的五官,瓷白的皮肤却不显脂粉味。长大怕是要迷倒不少城中女子。
瘪了瘪嘴,好看又怎么样?毫无绅士风度!绣花枕头,金絮其外罢了!若汐暗自贬低。
少年取下灯笼里的纸条展开来,看了看谜面,眉皱了下。若汐看到少年这副表情,不禁心里有些乐。
抢过少年手里的纸条,若汐嘴角含笑,兀自念起来:“瞳孔遇光能大小,唱起歌来妙妙妙,夜半巡逻不需灯,四处畅行难不倒。”
若汐一看谜面便笑了。看眼前的少年,似还在思索。她清了清声儿逗少年道:“你猜得出吗?猜不出我可是要说答案了哦!”
少年本还在想,被若汐这么一问,如同喉咙里卡了根鱼刺般,想回却楞生生说不出半句话。
“那我说咯!别说我没让着你啊。”若汐看着少年的样子,乐得很。
“哼,你说啊!我就不信你这么小个屁孩儿猜得出!”少年从鼻中狠狠哼出声。
若汐边取下灯笼,边笑着道:“谜底是,猫!”
不及看少年的表情,若汐拿着灯笼转身便要离开。
少年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慢!!这题……不算!”
若汐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个少年:“你怎的这生不要脸呢?明明就说好,谁猜出灯笼归谁啊!”
少年略过若汐脸上的表情,脸上浮出骄纵之气:“本少爷说不算就不算。”
若汐暗想,又是个被宠坏的。这古代果真男子就是吃香。可是就这么把赢得的灯笼拿出去,若汐又有些不干。
眨了眨眼睛,若汐笑着开了口:“这样吧,我出个谜面儿,你若猜对了,这灯笼我便给你!若没猜出,你得让我离开,如何?”
若汐看少年盯着自己,又促狭道:“难道是怕猜不出,不敢?”
少年看若汐突然转了脸色,有些防范,可是天生骄傲的性子又容不得他说不敢:“好,你出。本少爷还没有猜不出的!”
若汐在心里偷笑,鱼儿上钩了!“听好了啊。红头红脚披红衣,总在厨房绕来去。打不走来骂不跑,让人恨得牙咬咬!”
少年一怔,若汐料得他肯定猜不出,笑得灿若桃李:“您慢慢想,我就不奉陪咯!”说着拿起灯笼绕过少年又要走。
少年似又想拦上来,若汐有些犯难了。他有两个仆人,自己强跑的胜算大不大呢?若汐在心里盘算起来。
“萧兄这样屡屡为难一个市井孩子,传出去怕是不太体面吧?”一个爽朗的男声从左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