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那小屁孩!灰常滴不喜欢!
看他瞧着我的眼神,透着赤果果的挑衅!他又想冲上来欺负我,却被他老妈一把抱起,按着他擦鼻涕。那死小子十分不情愿地双脚胡乱踢开,顽劣的很。
莲姨忙出来迎接,将这一家三口子客厅。坐定,小草妖娆地来端茶送水,然而一见那气势压过她的女人,忙灰溜溜地沿着墙角离去。
“奇,却是没有见着陆岩那小子!”那女人显得颇为顽皮,皱着鼻子朝她先生笑道。那任先生,估计大名就是任奇。
那姑且叫任奇的家伙十分熟络地朝莲姨问道:“你家先生呢?死不了吧!”
莲姨忙恭敬地答道:“先生最近忙于公司事务,好晚才会回来。您等会,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去。”
“哎!”任奇忙喝住她,搔着头皮道:“先别打吧?我们坐坐便好,也活该我们逃过这劫!等你们先生回来,告诉他我们一家子来过便好。”
莲姨虽是一脸茫然,却仍十分殷勤地答应了。
任奇与他太太又问了些关于陆岩的话,然后两人聊了几句。
我无聊地盘着小粗腿坐在沙发上,却又有些昏昏欲睡。突地感觉脸上有些麻麻的,我猛然睁开眼,两条白花花的鼻涕放大了N倍在眼前。我尖叫了一声,手脚并用推开他。
那小屁孩从小就可以看出他狼的本色,连我这么**的都不放过!又想把那恶心的鼻涕糊在我脸上,以此为乐趣吧?
边上的女人忙喝住他,冲上前来抱起他,笑道:“别怕,娃娃,哥哥这是喜欢你。”
任奇亦嘿嘿干笑道:“也没见着他对哪个小姑娘家的这么上心。”
“改日里同陆岩谈谈,定个娃娃亲吧?”那女人似乎颇为鸡冻,狠不得这会就拽着我俩去摁了手印。
那小屁孩估摸着也就四岁的模样,也不懂什么娃娃亲,仍对着我挤眉弄眼的。我却是满脑门的黑线,要我嫁给一个四岁的**?饶了我吧!再说了,那两条鼻涕,够恶心上一辈子了!
待那一家三口轰轰烈烈地告别,呼啸而去,我的一身鸡皮疙瘩仍是未掉落。
我怒力地与磕睡虫奋战,尽力不睡过去。我要减肥!一个两岁的小女孩要减肥,说出去都是笑话。思来想去,与美食相比,我还是宁愿美美些,看的人也赏心悦目。
一直撑到晚饭上桌,我正当举勺,外头那陆岩却一阵清风似的进来。我倒是诧异了,这段时间真是没见过他几次,也没见他这么早回。
莲姨却显老到的多,转身即回厨房添置上一副碗筷。
他只随便地吃了几口,放下碗筷便回房了,自始至终没瞧我一眼。我一直抑郁着,直到他离去我才松了口气连吃下几大口肉。过后又后悔,忙暗自告诫自己要细嚼慢咽。
晚上,我仍盘腿坐在沙发上又瞪大双眼撑了一会,尽量不早睡去做猪。
莲姨端了一碟甜点与水果过来,笑道:“娃娃今天精神倒不错。”
我苦笑了下,叉起个草莓细细吃下,赶走了一丝睡意。我又连着吃了几块凤梨,然而却是不敢碰那精致美丽诱人的甜点布丁。这么晚吃下去,明天哪里又要鼓起一坨肉出来了。
一般小孩是不易胖的,终日跑跑跳跳没消停,又挑食。我总结了下自己长胖的原因,无非是我贪吃、不爱动,又睡的多。因而,这三样,我都要改!
我正暗自盘算明日的减肥计划,却见陆岩似幽灵般地飘下来,我着实是骇了一跳。他这模样,再不走出阴影,不得垮了才怪!
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定,整个身子深深地陷入沙发内,显得慵懒而颓废。
莲姨小心翼翼地将果盘送上他跟前的茶几上,退下去时低声道:“任先生今天携夫人儿子来过。”
“哦?”他挑挑眉,表面上波澜不惊。
莲姨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没暴怒,又小声恭敬道:“任先生说改日他定当登门拜访。”
这些他连眉毛都没挑了,眼皮反倒轻磕上,陷入沉默。
莲姨一直没等到话,过了会,才蹑手蹑脚地退下。
我见他闭着眼,来了兴致,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又感叹了一番,为何学校里的那些小伙子们没这般好看?看来男人真得需要时间慢慢沉淀,那韵味如酒,越陈越香。呃,当然不能太老了,那酒老了会酸掉,男人老了会......变糟老头啊!
他攸地睁开眼,而我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被抓了个正着,我当即就脸红了。按理说我不该害羞,一个两岁的女娃,装傻就成了。
他扬起嘴角笑了笑,充满嘲讽的意味,末了刻薄道:“你真该减肥了!”
我当即脸发黑,做老爸的也不带这么损人吧?我眨巴着眼睛,娇声笑道:“老爸,您也该增肥了,瞧你最近真像根竹杆。”
他有些诧异,瞪眼瞧了我一会,随即撇开脸去不再言语。
平时跟家里的那些人也搭不上话,今天有个人拌拌嘴真好,脑细胞好像都活过来了。我有些鸡冻,一下子睡竟全无,巴巴地想和他斗斗嘴。
然而无论我怎么做鬼脸挑衅他,他都没了兴趣理会我,一直闭目养神。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无耻,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又好吃好喝地享受着,还想不孝来着,不去安抚人家受伤的心灵也就算了,还巴巴地想同人干上一架。
我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你不必这样伤心,也许......妈妈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如果知道你过的不好,她自己也会难过的。”
他的身形一颤,猛然睁眼盯着我,黑眸里精光暴长。
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但我仍活着,那么她是否也有可能?
他颓然松懈下来,低着头闷闷地长笑了一阵。我听着那笑中无尽的悲凉,心情竟也慢慢沉重起来。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懂,但时间会抚平一切,到后来,伤心会慢慢消减,只会留下无尽的思念。
他突地侧过身去,灯光柔和地打在他侧脸上,突然,我瞧见了一串耀眼的珍珠,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