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离开恋影园后,再也没有招司机,芳姐被迫着学驾驶,但笨笨的总学不会。后来还是新来的那个顶替小草的杂扫姑娘长平先学会,每日开着车去买菜。我对长平有些好感,总觉得她有些像小萍,圆圆胖胖的脸,短短的身子。
生活就一天天这样下去,平平淡淡。陆岩的身边不断出现新的女人,然而他始终不用正眼瞧她们。我想,他依然是没有忘却苏影。
次年四月一日,过完我三岁的生日,陆岩又开始打算送我上幼稚园。我死活都不愿意去,跟他讲道理又不听,只会武断地命令我必须去。我生气,后来用了绝食这一招,才吓退了他。我如愿没有去幼稚园,并且继续每日涎皮赖脸地跟他去公司。
其实我自我感觉越来越能干啦,可以帮他接电话,打字跑些腿的。当然,我接电话的时候甚至还遭臭男人调戏过,说我的声音很好听,似娃娃音,呃不,是绵羊音。
后来我对陆岩讲过这件事,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许久。打那后,我几乎不敢正视他。
一晃,我便五岁了,算算,其实俺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五啦!是该找个男人了!这话荒诞的很!我身边还是有个小男人滴,呃其实是两个啦,七岁的任易,和将近六岁的顾西风。
任易读小学二年级,倒是不再挂着两串鼻涕了,但依然没事便欺负我,特别喜欢掐我的脸子。他现在长高了许多,瘦高瘦高的,一点儿也不似他老爸任奇般壮壮的。并且,打小我便看出他小痞子的苗头。我不得不承认,他长的是有几分姿色,也许我该说他的脸融合了任奇的刚毅与雪子的柔和。小小年纪,便交了几个小女朋友,真是滥!交!
他有天偷偷地朝我炫耀他打过啵时,我作了个呕吐状,他的鼻子都气歪掉了。
我不叫他鼻涕虫,便是爱哭鬼,每次都把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顾西风呢,依然是那个酷酷脸臭臭的小屁孩。冷冷的,不爱说话。在一起时几乎说不上几句话,那样子很讨打。
陆岩又一次郑重其事地找我谈心,大抵是我长大了,要讲道理了。什么不让幼稚园,明年不可以上小学之类的。其实我小学也不想上,只想回绝他。然而这次无论我使什么招,就差在地上打滚了,他不为所动。
无奈,我只有乖乖地去上幼稚园。又重新见到了以前的熟面孔,陆子浩、许男男、郝美美等那些人,我第一眼便认出了他们。他们依然不喜欢我、排斥我,我是无所谓了,和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共同语言。
也没有见着小燕子老师,我不知道她因何种原因离去。但对她,我多少有些愧疚之心。也许不是我那句话,她也许能在这一直做下去。我明白,做人不仅要低调,还不能乱说话。言多必失!
念幼稚园后,唯一值得期待的时光便是陆岩下班后,他会把我抱在他的膝头,念故事我听。头脑中刚冒出点想法,我又立即活生生地把它掐灭。
其实三十二岁的陆岩容颜未变,依然如同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面部的皮肤极其紧致细腻,也许这词我用错了,是形容女人的。但,我不大喜欢那种不加修饰脸上坑坑洼洼如同沟壑的男人。一个优雅的男人,就应该如同陆岩般,干净清爽。
但,我多想快些长大,然后同他一起慢慢变老。也许我还是应该慢些长大,然后照顾好他,就如同他现在照顾年幼的我一样。
我的人生之中,只有他与我,不需要再有其它的人。
我从未想我,我还会有别的什么亲人。然后,当有一天,一个自称是我爷爷的人驾到恋影园时,我竟木然到不知作何反应。
尔后,他身后一位没啥风韵却浓装艳抹的小老太讥笑道:“瞧她这木头木脑的样,哪里及得浩浩一分。”
我暗暗撇嘴,就陆子浩这肥小子,哪里招人喜欢了?
莲姨亲自给这二人端茶送水,退到一旁便不敢作声。
老爷子浅抿了口茶,有些傲慢地问道:“陆岩那小子什么时候回!”
莲姨忙恭敬地道:“我这就打电话通知我家先生。”
“早不会打电话!什么眼力劲儿!”小老太指手划脚叽叽歪歪。
莲姨不敢吭声,赔了错便赶忙着退下去。
我窝在沙发里,闲闲地道:“婆婆一直给你端茶送水,哪里有空?”
“小小年纪,你就敢顶嘴?真是没教养!”小老太怒道:“阿山,你看这小丫头片子呢!”
老爷子闭目养神,没有理会她。
莲姨上前来,禀报,“老先生老太太,我家先生说下班后就回。”
小老太无趣,炮灰她,“什么下班后回,要我们等他!再打过去,叫他立马回!”
“可是......先生那有重要的客户......”
不待莲姨说完,小老太又炮灰,“我管他怎么样,通知他立马回来!”
“好了好了!”老爷子不耐烦道:“就算他不是你儿子,你语气也不该这么恶劣!”
我身形一颤,陆岩不是这小老太的亲生儿子?这样太好了,我凭直觉便认定这般优雅有礼的陆岩,不会有一个这样没有水准的母亲。只是奇怪的很,这小老太看着年纪做陆岩的妈妈都有些嫌老了,她怎么能第三者插足把我的亲奶奶挤走?
不待我多想,那小老太一阵河东狮吼,将众人耳膜都震破。打打闹闹发彪,逼得老爷子赔罪,她才作罢。我不知道那老先生为何要鸟她,反正这两人我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