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禁不住一红,不过心里却是一阵恶汗,难怪她不逆反我。原来是我未来的亲戚。施施然对她笑了笑,这浮桥蛮窄的。我怕出什么意外也没来得及多问她,寻思着先过去再说。
虽然一行只有四十来个人,但是由于情况不一使队伍拖了好长好长。我们四个呢姑且也就算成了第一梯队的。过了浮桥,我们见后边稀稀拉拉的还有好多人于是决定在这边休息一下,反正迟早要等他们的。
先于我们过桥的人显然也抱了这样的打算,自从过了桥之后人们就在清澈的河边撒了欢,有几个人竟然还脱了鞋子踏进水里,玩起了戏水的游戏。
我和张小姐在一边的一颗大石头上坐好,远远的看着他们。
这种画面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好,恍然间让我真的有几分回到了过去的讶异。
“嫂子,你再想什么?”张小姐纤手微扬,在我眼前晃成一抹亮丽的白皙。
我警醒过来,不由得脸上一阵热,这个丫头一路上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怎么也这么调皮,脑子里冷不丁的闪过两个大字——闷骚。
想到这个不禁让我刚才的尴尬一下子化作了满腔的笑意。
“你好端端的笑什么呢吗,有那么好笑吗?”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笑,果敢的选择了追问。
我为了避免她就继续当好奇宝宝的yu望,强忍着说到:“好了,咱们先搞清楚一件事,你到底是谁,仲孙涵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老是别叫人家嫂子好不好。”
我的话是由衷的,毕竟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仲孙涵,谁料好端端的竟然被张小姐听成了羞怯。她忽然间一阵猖狂的笑“原来,我未来的嫂嫂也会害羞啊,真难为仲孙大哥以前了,这和她形容的根本就不一样吗。看我以后不找他好好算回来了。”
我本来还要再问的,只是目光不经意落到河水上。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我也顾不上再和张小姐说话,我几步窜到河岸边山,对着还在水里的几个人喊道“快上来,你们几个快上来。”
他们几个人玩的正开心,虽然听见了我喊的却没有什么动作。有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还涎着脸冲我嚷:“怎么小姐也有兴趣参与我们的娱戏吗,有兴趣的话可以下来啊。”
我有心救他,他还这里向我扯贫。我一时气急怒道:“要玩,回家找你妈玩去,姑奶奶有心救你,你还不乐意。山洪爆发了,在不上来你就等死吧。桥上的人向两边退,不要留在桥面上。”
就在我喊话的这个空隙,天空中已经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敲击到露出河面的岩石上形成了一片嘈杂,现在即使是再无知的人也能够明白怎么回事了。
小福子本来还在浮桥变上招呼着人们过来,听我这么一嗓子顿时吓破了胆,他战战兢兢的看着我,脸几乎走了形状。
我一把推开他,继续向浮桥上的人喊话。好在现在浮桥上的人本身就不多。当人们或进或退的完成疏散之后,河面上一个激浪终于打了过来。
原本清澈的溪水霎那间成了污浊的一片,河面暴涨原本漏在水面上的石头也都消失在了水中,这下这条河终于有十几米宽了。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如今在河这边的人有二十来个,而对岸的应该还有十六七个吧。虽然眼下没事儿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呢。
我也顾不得形象,猛地把小福子揪过来,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福子已经被吓傻了,迟楞了半天才咕哝道:“奴才也不知道啊,主子之说让我照应各位公子小姐们到白云寺,谁知道会有了山洪啊。要不各位,咱们先到白云寺去,等倒了,奴才再禀报让人来接对岸的各位。或着让他们退回山下去。”
“福公公,恐怕咱们都必需退下去了。”冷不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闪出来,他披着蓑衣,丝毫没有其他人被雨水打湿的狼狈,白色的衣袂尽管了有着蓑衣的遮盖,但是在骤风的吹扯之下还是咧咧的翕动。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主宰一切的自信,墨眸闪华,满含无奈的看着大家。
小福子向他鞠了礼“沈公子,你这是怎么说的?”
沈勾戈再一笑,道“这条河的河水由于是山顶檀溪瀑流下来的所以名为檀溪,从这里到白云寺需要经历两座檀溪的浮桥,刚才我们几个走的比较快。发现上面那座浮桥已经被暴涨的河水冲垮了,这才急匆匆的赶下来想要通知大家,谁曾想还是略微晚了一些,您现在最好安排人们过河吧,而且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如果不尽快的话,咱们这些人就要被困在这半山麓了。”
虽然这些人里很多都是昨天在照雪山庄门口想着要鞭打沈勾戈的家伙,但是现在他们却没有人有胆量向沈勾戈提出任何的异议。大难当前,我看他们就只剩下对生存的渴望了吧。
我暗自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暗为沈勾戈高兴。眼见周围个个都成了傻子,我轻蔑地扫了他们几眼,对他说到“这种事,他一个奴才根本怎么做的了。还是你来指挥吧。”
现在的河面可是没有了丝毫的安静缓和而言,众人们凝视这时不时闪现在河面上的漩涡,对这座浮桥的未来基本不报什么希望了。
“我小心过去,如果没有事的话你就指挥他们过去。”沈勾戈也没有再多说其他只是很信任的看了我一眼。
他把蓑衣脱下来猛地罩在我身上,忽的一闪身就蹿上了浮桥。虽然话说出来容易,不过我的心理也满是紧迫。我看他飞快的过去又马上回来了。看样子问题不大。
“怎么样?”他刚回来,人们就围住了他。
“两人一队,搀扶着过去。小心一点。桥上太滑。”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大声叫嚷着给人们信心,但是就在这个空隙溪水显然又上升了几分。
听说可以过,人们顿时疯了似的冲了过来。我心里一阵恼怒,这群人平时个个衣冠楚楚动辄都要将什么诗书礼乐,现在真正有了危险了个个还不是跟疯狗一样。
我知道像他们这么闹下去,到最后肯定是谁也过不去。情急之下,我冲到桥头把抢在最前面的薛灵硬生生拉了回来,厉声喝道:“你不许过!”
“凭什么本小姐不能……”
“嗯!”我沉声一皱眉,薛灵已经被我吓怕了顿时没了气势,我也不像为难她,说到“你一会儿和我一组。”
我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向伫立在雨中的人喊道:“大家不要乱,女的在前,男的在后,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如果不像被困在这里就听吩咐。”
沈勾戈暗自向我点了点头,很配合的占到了浮桥的另一面,我们两个扶着面前这些早已魂飞魄散的人们让他们一个个上了浮桥。
很快大部分都已经安然的走了过去,等我们在扭身时才发现剩在这边的除了沈勾戈,我,以及薛灵,就只有张小姐主仆再就是舒云了。
薛灵自然直到早一点过去就意味着早一步脱离危险,她是被我拦在了身后虽然不敢强先了,但是她的嘴可真实不饶人。现在见没有几个人了。她迈步子就要上桥,我扫了她一眼,哼道:“站住!”
“你,你要干什么?”风雨交加下,她的声音有些寒战,火红色的衣衫已经彻底被雨水打湿了。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的傲气,还是一脸倔强的看着我。
“我说了你要和我一组了吗?咱们两个最后走。”
“你,你……”她怔忪了半天,再看了看对面的沈勾戈,犹豫着要不要听我的安排。
“小姐……”
“嫂子……”
“陆……”
另外的几个人几乎把目光投向了这里,我咬了咬牙说到:“舒云,你带着彩儿先过。”我再向沈勾戈点头示意,“麻烦,你照顾一下我这位姐姐,她本来就不敢走浮桥,有劳了。薛灵你下来和我断后,放心要死也有我陪着你。”
薛灵被我激起了戾行,下了浮桥咬牙恨恨盯住了我。我本来就打算要磨一磨她的傲气,我也不介意示意他们听从我得安排。
天色已经忽然间暗成了一片,这十几米的距离仿佛成了天堑。而整个浮桥在山洪的冲击下已经明显开始晃动了。其实本来这种浮桥抗冲击能力就不会很强,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汇集过来的枯枝败叶整个儿堵塞在了浮桥的流水口上,我也直到现在的浮桥已经随时都有跨的可能了。
舒云和彩儿在最前面,两个人还要好一些。而在我们前面的张姐姐全然没有了在地面上的风采,尽管沈勾戈一再安慰她也不敢迈步。情节之下,我只好示意沈勾戈抱着他,我和薛灵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六个人向飞一般朝对岸走。
先前过了桥的人都没有离开,大家聚集在桥这边焦急的等待着。还算他们没有自私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很快我们就已经靠近了河岸,虽然风雨大作我仍然从中捕捉倒了人们紧迫的呼吸声。
舒云和彩儿先上岸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我捏紧了拳头,暗中祷告着只要再给我们两分钟,再给我们两分钟。
然而就在一瞬间,没有任何警示的,我感觉到脚下的浮桥开始不停的颤抖,摇摆着。
薛灵猛地一个趔趄,拖着我接连向后推了好几步。本来我们都要上岸了,这下顿时和前面的沈勾戈拉开了距离。
“浮桥要断了”当我第一次感到那令人晕眩的倾斜时,我一咬牙看着已经呆滞的薛灵,用尽全身力气然后迅速向岸边推了她一把。而浮桥在巨大的压力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垮塌了。而在上游蓄势已久的洪水向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瞬间漫过了我得脚背,再也看不到浮桥的影子,而我的身子一歪跌落倒了水中。
我们距离河岸本来就不远,而且临近河岸的桥桩显然要比河中心的稳固,薛灵被我猛地一搡踉跄着顺着岌岌可危的桥桩一头栽倒了岸上。
我望着她还满是空洞的眼睛一笑,相信以后她一定会变成一个好女孩儿吧。
记得以前我听人讲过一句话叫做神通不及天数,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大自然的力量抗衡。本来对自己的水性还算自信,但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根本容不得我分清以前的丝毫,一个激浪打来,转瞬间我就被冲了出去。
眼前的水面上尽是一片灰茫茫的,隐约中我只觉得好像有人从岸边跌了到了水里,等我想要看明白时已经被冲出去了十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