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高兴自己又抓住了曲公时候,却忽然觉得抓住曲公胳膊的手掌忽地一麻。还没来得及我反应呢,就发现曲公纹丝不动,而我却凌空到飞了起来。
“哎呦”
好在勋碑林的地面上积攒着厚厚的青苔,我虽然被摔了一下但没怎么受伤。
不过就算没受伤我也有些不乐意了。我也不起来躺在地上怒目瞪视着身前一副愕然的曲公,不满的嗔道:“师傅,你要摔死我啊。你不是说要让着我点嘛。”
曲公愣愣的瞅着我,好半天才想起似得过来扶起我,尴尬的说道:“哎,我说女娃娃你是不是学过什么功夫,怎么给我的感觉这么奇怪。害得老头子我一时技痒才忘记你这个小娃娃的身份。”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我从哪儿学什么功夫去,要不是我从小就是野孩子,野惯了,刚才还不被你摔死。”
“野孩子?”曲公的声音一挑,意有所指般重复了一句。我也是半晌才想到自己竟无意中说了我的真实情况,这也难怪陆逊对陆倩的溺爱在吴都城可谓人尽皆知,而偏偏我竟然还自称野孩子当然就让人就有些诧异了。
哎,为了不让曲公揣测出点什么,本姑娘只好动用我百试不爽的胡搅蛮缠大法了。
我猛地栖身上前,毫不客气的揪住他的胡子,眨着娴静的眼睛装出一副关心人的样子,可是手上却毫不留情的用开了力量。“师父你刚才说哪里痒来着,要不要我帮您挠挠啊。我看还是挠挠吧,要不您万一再痒起来,那我的小命可就悬了。”
“哎,哎,别,别。”曲公不知道在想什么,世外高人竟然就这样被我这个小虾米得手了。估计他也没想到我找个陆府的大家闺秀还会这一招。他几下被我揪的呲牙咧嘴,忙向我告饶:“女娃娃轻点儿,再揪没有了,好好好,我保证不会再痒了,我保证不会再痒了还不行嘛。”
“哎,这就对了嘛”本来我的目的就不是这个,听他这么讨饶自然也该罢手了。我松了他的胡子,像是安慰小朋友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的说道:“以后乖乖的的啊。”
曲公绝对是被我雷到了,听完我说的他愕然的抽搐着嘴角,有好半天也没见出声。
他呆愣了好久冷不丁低眉问我:“你真的是陆倩?”虽然他没有说明但是言语中的怀疑却是显而易见的。
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表现的太过随意,根本就不是一个古代女子所应该有的样子。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两年来我在陆府度过了很多让人倍感幸福的日子。可能是从内心中有些抵触自己是个舶来品的事实,我总会不自觉的叮嘱自己做的像一个古代人。我也说不上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了无人迹的勋碑林,面对眼前这个我虽然熟知却不了解的曲公,偏偏的就忘了这个顾及。
我就是想要放纵一下自己,贸然间被曲公反问我忽的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嗫嚅着看了看他,小心的问:“当然是陆倩啊,你看我这件裙子上还有爹爹的尊号呢。”
在府内的衣饰财帛等东西是铸刻家主的尊号是这里的一个风俗,就类似于后世所谓的家徽一样。陆倩作为陆逊的掌珠,衣服上自然少不了要盖上爹爹的章。
我今天来时穿的是一件白色的丝衫,因为觉得在白色上绣两个红色的尊号太过鲜艳,我命人把它改到了裙摆上。这样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而且不知道的人乍看之下保不齐会当成特意配的一簇点缀。
曲公本来并没注意到,现在经我一说不禁细细打量了我指给他的位置,看罢之后,他惘然的一皱眉,踌躇了好半天才自顾自的说:“这就怪了,看这个式样还真是陆伯颜的,只不过陆家一门两公卿,算起来可以说是书香世家。陆丞相为人刚正几近迂腐,这样的人又怎么任女儿偷人武艺呢?”
看曲公一脸的严肃,我本来还忐忑的。我还当他察觉出了我的身份,不过听到他这几句话我忽然间他所谓的疑惑指的是什么了。
什么叫允许我偷学人家武艺,我是明目张胆学的好不好。
太极拳据说是有元末明初的“通微显化真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张三丰所创,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之后,到了后世时几乎就成了一些喜好武术者的入门技巧。我都说了自己本来没想学,但是被一些老伯的濡染下都能够有模有样的摆上几个架势。
架势嘛,自然就只是形似罢了无法体现出太极拳的精髓。而我又是那么强烈的想要学功夫,难怪会让曲公以为我是偷学别人武艺了。
有好半晌,曲公才低头问我:“陆倩,我问你,你这两手功夫到底是从哪里偷学来的,你知不知道偷学别人的武艺是最为让人恼怒的事情,陆家一世清明难道你就要想为你爹爹脸上抹黑嘛,人们尽道你喜欢胡闹也就罢了,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呃,我的表情一僵,怎么也没有料到一向嘻嘻哈哈的曲公会突然间大变活脸。我被他一阵抢白之后,不由得愣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疑问,曲公为什么会对我偷学别人的武功反应如此强烈,他到底在生什么气?还有他到底是谁,会不会不仅仅是一个隐士那么简单。
我们两个对峙了好久,气氛终于伴随着曲公的长叹声变得缓和。他颓然的看着我,眼神中流露着莫大的无奈。那是关怀,那绝对是关怀。
也许是我太过敏感,自从代替陆倩醒过来,我一直能够感觉到周围眼神中的异样。即使是父亲和几位哥哥嫂嫂都会让我觉得他们的眼神中暗藏着一些不愿被我触及的东西。
而眼前的曲公他的眼神却是纯净的。透过他醉意盎然的眼神我能感受到其中流露出的关怀,他肃然的望着天,也不知道是否就真的从夜色中获得想要的预示。
悄悄的打着我的小算盘,我破天荒没出声老老实实的陪站他身边,直到他的神情恢复了最初的和善。
曲公看着一脸无辜的我,目光变得越发深邃,柔声问我:“女娃娃我问你,你刚才的两手功夫到底从哪儿偷学来的,所幸你只是偷学了个皮毛还没有到那种不可饶恕的地步,否则如果两位高人找上门来,恐怕以陆家的势力也护不得你周全……”
自从我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虽然陆逊没有将我禁足,但是如果要冒充一位官宦世家大小姐的话我也没多少机会出来闲逛。陆逊是文臣之首允许次子陆昊泽习武已经不易,又拿回有心情向女儿介绍有关学习武功的禁忌。如此以来也就是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空偷学武功竟然是个天大的罪过。
罪过归罪过,对于我刚才的招式,说我学了个皮毛倒不假只不过我这些皮毛又不是真的偷学来的。眼瞅着曲公那副循循善诱的表情,我还是有些不信的说道:“那个,真的有那么严重?”
我本来是想表示自己不知道偷学武功是罪过,不过这话到了曲公耳朵里却成了他坐实我偷学别人招式的证据,他猛地抚着我的肩膀,急切的说:“倩儿,你快告诉你你刚才用的招式是从哪儿见到的。以他的身手照理说不应该被你偷学了招式,再说我在吴都混迹了这么久,从没听说有一个会用你这种招式的人,如果他并无其他想法也就罢了,我就怕他居心不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