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云握住她的手指,毫不心虚道,“我何时骗你了?我说的句句属实,只是你想多了而已。”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水绛莘真的很想一拳打掉他脸上的表情。
水绛莘的面上泛起一片红润,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普智大师在此,那个疑问她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他,只得等回房之后才能问了。想到此处,她又哼了一声,偏着头不想理昊云。
环在水绛莘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她正想挣开,只听他道,“小二,上一些粥和清淡的菜来。”
“好咧,公子您稍等。”小二应了,飞快的向后面的厨房去了。
昊云揽着她走到一张无人的桌子,先扶她坐下之后,自己才敛袍在旁边坐下。他不说话,她亦不说,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连小二来上了菜也是如此,水绛莘低头闷闷的吃着昊云给她夹的菜,沉默在两人间蔓延,直到门口处突然传来声音,才打碎了这样的寂静。
“昊云兄,别来无恙?”清雅的声音自前方而来,水绛莘闻声抬头,入目竟是一双墨绿色眼眸,如一块上好的美玉荡着浅浅的光泽。
白玉山庄庄主白复毓……
水绛莘眉心浅拢了一下,继续低头吃菜。
昊云起身迎了过去,唇边扬起一抹笑,道,“谢白兄关心,昊云无恙。”
“你我二人也有大半年不见了。”白复毓抬手在昊云的肩上拍了拍,两人神态极是熟稔。两人说了一会儿,白复毓突然转向水绛莘,道,“这不是水姑娘吗?”
水绛莘的手顿了一下,才放了筷子,对他点头,“白庄主。”
“没想到能遇到水姑娘,正巧在下有一事想要向水姑娘请教,可否请水姑娘随在下暂时离开一下?”白复毓一双墨绿色的眼瞳闪着一丝担忧,他双唇微抿,似是有些心神不宁。
水绛莘沉默许久,缓缓点了点头,“好。”说着,已起身向白复毓走去。昊云出手揽住她,对白复毓道,“白兄,莘儿身子不适,可否等明日再说?”
“我没事。”水绛莘推开他的手,走到白复毓身旁,道,“白庄主请前面带路。”
白复毓见她脚步虚晃,面上苍白,不由扶住她道,“水姑娘当真无事?”
“我没关系,只是有些累而已,不妨事的。”水绛莘并没有挣开他的手,反而将身子的重量靠了上去,“白庄主,请带路吧。”
白复毓看了看昊云,又看了看身边的水绛莘,直觉觉得这两人之间不对劲,却又不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看到昊云神色无奈的对他道,“那就麻烦白兄了。”白复毓点头,这才扶着水绛莘上了二楼的雅间。
昊云目送二人离去之后,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水绛莘靠在白复毓身上的时候,对他来说相当刺眼。他摇了摇头,继续回了桌子进食。
雅间中是清一色的红木桌椅,水绛莘在其中一张椅子坐下后,不等白复毓开口,就已问道,“白庄主可是要问尘歌中毒的事?”楼尘歌中毒之事虽是可以瞒住天下人,但水绛莘知道,这件事定瞒不过白复毓,因此刚刚在楼下时,她就知道了白复毓要问什么。
“不错。”白复毓点头,在水绛莘对面坐了下来,神色担忧,“我知道楼定会将这件事告诉水姑娘你,而你想必也去过尘歌楼了。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白庄主不用担心,尘歌已经没事了。”对于尘歌与白复毓之间的纠缠,她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可她知道尘歌心里有一个人,但这个人却不是白复毓。面前的这个男子碧衣锦带,眉目清朗,温文尔雅,听到水绛莘的话,急急道,“此话当真?”
“我何须欺骗白庄主?”水绛莘浅浅的一笑,“至于此事的始末,白庄主还是亲自去问尘歌吧,我在此不便多说。”
“白某知此便以足够。”白复毓拱手,眉间的担忧已散,“多谢水姑娘告知,白某感激不尽。”
“白庄主客气了。”水绛莘缠了一缕青丝在指间,“如此小事,何足挂齿。”说罢,已起身向外走去,“既然白庄主无事了,那我也该去找人算账了。”
“昊云兄?”
“不错。”水绛莘回眸,唇角一勾,分明是魅人的笑,但不知为何,白复毓总觉得有一股子冷钻入他的骨头,让他冷不丁的打了一颤。
水绛莘自雅间出来,并没有在一楼看到昊云的身影,她眉梢一挑,转身向三楼而去。既然没有在一楼,想必是回了房间。
他们之间的帐,也是时候该算一算了。不光是在尘歌楼的帐,还有昨天晚上的帐……她要一点、一点的和他算清楚。
昊云的房间在三楼东面第六间,水绛莘在门口敲了半天,竟无人应答,隐隐有水声传来,水绛莘倾身贴在门上,侧耳细细去听,可听了半天,又没了声音。
她心中奇怪,正要使力拍开门,却听“吱呀”一声,门内伸出一只修长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了进去,压在了紧闭的门上。水绛莘没有料到会突然被拉进去,手上的力已收不回来,啪的击在了那人的肩上。
“莘儿,没想到你下这么重的手。”昊云只穿了一件单衣,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显然刚才是在沐浴。见水绛莘看着自己,他伸出一只手覆在被她击到的肩上,状似疼痛的拧着眉,但眼眸中却是一片笑意,“当真是恨我吗?”
水绛莘不理会他的话,缓缓道,“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哦?算什么帐?”昊云发上的水滴落在了水绛莘的脸颊上,昊云一扬唇角,低头将水滴吻去,“我知道了,你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水滴冰凉,但他的唇温暖,清淡的兰香缭绕而来,竟让水绛莘一瞬间失神了。
“昨晚正如你今早看到的一样,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而已。”昊云口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什么叫只是睡在一起?!”水绛莘猛地揪住昊云的衣领,怒视着他,“若只是睡在一起,我们怎么什么也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