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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呵气如兰

平如明镜的湖面上,倒映着湖边杨柳摇曳的风姿,清风拂过,柳絮纷飞,众多絮儿打着旋儿点在水面上,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一会儿过去了,远处的桥洞底下缓缓驶过一条乌蓬小船,船上赤脚的艄公唱着嘹亮悠长的曲儿,如绵绵的长笛音,惹得柳絮儿都越聚越多,分为两排追随着船儿,悠悠驶向远方。

在湖的东西岸,坐落着一座优雅别致的小楼,此时也沉浸在艄公的歌声中,别有一番宁静致远。

小楼顶层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名身穿淡黄色罗绮的女子,她此时却对美妙的歌声充耳不闻,原因只因她正在津津有味的对付她手里的鸡翅膀……

瞅着她的吃相,旁边的青衣男子撇了撇嘴,把玩着手里精致的酒杯。“陈阿香……真是人如其名,俗不可耐。”没错,那位正啃着鸡翅膀的美女就是我陈阿香是也。

“额……”我嘴里还塞着咬了一半的鸡翅膀愣了愣,随即哼道,“你懂什么,有道是大俗即大雅。哪像你,什么纳兰若海,真还以为自己是人家大才子纳兰容若的祖宗呀,真是。”

“你……”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看我那神情纳兰若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最后那男人只憋出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端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斜视着纳兰若海的酒喝到一半,我若无其事的加了句,“当然,怎么可能。”直气得纳兰若海差点被噎死,脸更绿了几分。

呵呵……心情还真是好啊。

***

其实说实在的,这纳兰若海人还是不错滴,刚从山里出来就带我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只看那门头就知道这应该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大铺子了。

我跟着纳兰若海进了门,一个穿金戴银的矮冬瓜就立马迎了上来,“呦,纳兰公子,您回来啦。”

纳兰若海笑着回道,“今天才回来的。金掌柜最近生意可好?”

那矮冬瓜笑得脸上横肉乱飞,“好好,纳兰公子能来光顾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小店往后还会更上一层楼呢。”

一旁的我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这古人的马屁神功也真不是盖的啊。都有赶超我陈阿香的趋势了。

我冷眼看着旁边两人假惺惺的寒暄了几句,终于切入了正题。只听纳兰若海道,“金掌柜,劳烦你帮这位姑娘挑几件能穿的衣裳。”

“哦,好,没问题。”金掌柜一边应着一边转着眼珠搜索目标,这才注意到与纳兰若海同来的还有一个人,当他看见我的这身经典打扮时,他也明显的一愣,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恭敬的说道,“姑娘,请跟我来。”

说来这铺子还真是豪华,连穿衣镜竟然都是玻璃的!想想玻璃传入中国的时间,在看看这里人们的装束,我可以确定自己所在的时代不是唐朝就是明朝。

想到这里,我一边看着镜子里改头换面的新新自己,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一旁亲自服侍我的金掌柜,“那个,金掌柜啊,现在是什么朝代啊?”

金掌柜手上的动作一滞,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心里肯定在想这纳兰公子都带了些什么人呀。但也不好发作,只是对着北面恭敬的一抱拳道,“如今可是大唐天朝,贞观年间,当今圣上大才精诚,励精图治,我等平头百姓均是丰衣足食……”

“行了行了,”我连忙打断了他的歌功颂德,“你去把纳兰若海叫进来吧。”

待到掌柜出去后,我若有所思起来,唐太宗李世民?我竟然来到了大唐贞观年间,好在如金掌柜所说,这也是个太平盛世,生存应该不是很困难。

至于其它,嘿嘿……那可不关我陈阿香的事了。想到这里,我垂涎的摸了摸面前的镜子,这可是进口的啊,就不知是印度货还是波斯货了……

“咳咳……”伴随一阵别有用意的咳嗽,我被惊醒了过来,转过头去就看见倚在门口的纳兰若海。

纳兰若海也吊儿郎当的瞅着我,眸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光芒,随即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没想到这换了身儿衣服,还人模人样的了。”

我唇角一勾,那可不。瞅瞅镜中的自己,我也是格外满意啊。此时的我身穿一身淡黄色的罗绮,我不会梳这古代的发式,只在头顶高高的梳了一个丸子头,简单却别有一番俏丽模样。

我在纳兰若海审视的目光中缓缓向他走去,扶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似有若无的撒娇道,“那个,纳兰公子,您看这几件衣裳,红的,绿的,人家都喜欢得紧,都买下吧?”

我口中呵出的热气让纳兰若海不由打了个激灵,极为不自然的撇开了头,“嗯”了一声,便掀帘大步走了出去。

“YES!”我开心的跳了起来,不但因为我买到了喜欢的东西,也在于纳兰若海的表现让我很有一种成就感啊,呵呵……我四处搜寻了一阵,从一堆布料后面找到了小猴子,一把捞起它向外跑去。去追随我的小金主儿。

***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小猴子卧倒在椅子上打起盹时,我终于酒足饭饱的打了个嗝。看着我的架势,纳兰若海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哪里跑来你这么个生物……”

“嘻嘻。”我出奇的没有反驳,因为我有件正事要问他,“纳兰若海,你认得那些白猴子是什么么?还有,既然它们那样危害乡里,你又能制住它们,你为什么不杀了它们,免除后患,而只是点了它们的穴道?”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谜团。

纳兰若海看着眼前嘴巴油乎乎的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这家伙还不是那么白痴,这么细微的事情也注意到了。嘻嘻,我当然不白痴了,还聪明的很呢。他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猿猴应该是江湖上早已绝迹的食血白猿。”

我:“早已绝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纳兰若海:“我也只是曾听恩师提起过罢了。如果只是一般的怪物,我是可以当即解决的,只是这食血白猿非同一般,我不敢妄自决定,还要禀明恩师,由他老人家决断。”

“哦,是这样啊。”我作恍然大悟状。纳兰若海看着又赏了我一个白眼。

我还想问什么,可话还没出口,纳兰若海已站了起来,“好了,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去哪?”我茫然。

只听一个已经遥远的声音飘来,“回家。”

“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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