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无法显示)”
铃响了,课间操时间到了。
袁野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所谓的麻木不仁,便是如此。
三十分钟,袁野逐字逐句的看完了这本《侠客行》,也许这没什么,但是,如果这书里的25万字像“记忆”里那些书一样,深深地烙在了头盖骨上,比“床前明月光”还熟稔,那就有点惊世骇俗了。
这岂止是过目不忘是啊——只要投入的去阅读一本书,那么,就能将这篇文章巨细洞察,比作者自己理解的还要深刻,比权威评论家评论的还要精辟,比批判家的挑剔还要刻薄,简直是未来幻想中的生物智脑。
“走了!发什么愣啊?又再构思的你的武侠小说?我看你都神经了,不会是哪处零件出毛病了吧?”王涛拍了袁野的肩膀一下,吓了他一跳。
“回神了?”
“恩,走吧。”王涛见对方没有,知趣的闭上了嘴,走在前面,袁野在后面亦步亦趋,心不在焉。
王涛一席话让袁野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一个痴迷于小说的人绝对有写小说的心思,这是很正常的,但是不一定都能付诸于行动。袁野是那少有的付诸于实际行动的小说迷,初一时便开始写,写的东西那是不堪入目惨不忍睹啊,烂的不能再烂了。
一个人在本子上涂涂写写,自然引起别人的好奇,在这个应试教育横行其道的年代,思想道德已经严重畸形了,隐私权?开玩笑,没有密码锁锁住的笔记本就是公共享有的。后果可想而知,饱受嘲笑的袁野,恼羞成怒,一场硝烟弥漫了二班。自此以后,袁野将笔记本藏着掖着,谁要敢动,就等于去扯他最后一块遮羞布,等于让他赤裸裸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对他的巨大侮辱。
不过,也不怪别人嘲笑他,因为他写的东西——也只能用东西形容——实在是太差劲了,还不如一篇小学生作文呢,最起码人家小学生还能写的流畅些,而袁野,写出的东西,读起来磕磕绊绊的,像开着车走雷区,一不小心就被“雷”到了。
此时,文学就像议论文似的,尽是些论证论点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束缚太多,门槛太高,一般人被一压,直接扑了,甚至连扑都不用,直接挂了。莫言、郑渊洁这种小学没毕业的,看起来挺牛叉的,其实他们不知道被退了多少次稿,这一代资历老怨念深,直接导致许多新人无法冒头,像韩寒老郭这种天才,毕竟几年才出一个,即使出现了,也是借着那些书贩子之手出人头地的。如果这种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下去,那袁野也就只能下地养猪了,好在,袁野高中毕业不久,赶上了网络崛起的大潮流,这一时期,那些固步自封的作家,差不多都成为这巨浪中的一泡沫,反倒像袁野这种二百五,能够凭着胡思乱想,混的风生水起,成就一番事业。
王涛的话,让袁野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作文都写不好的初中生,突然能够写出网络巨著来,怎么不会引起别人的浮想联翩?不过同时,王涛话中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这一年半的“小说创作”来掩饰。一年半的时间,足以发生许多变数,像韩寒老郭这种天才,也不就是一两年的高中生活就使得他们从一菜鸟进化成神鸟吗?袁野本身也是在高中毕业后短短两年内,文学水平从稚嫩走向成熟,而现在一个每天抱着书写东西的“天才”,一年半时间成为大作家,也不是说不过去的,况且,出名后,很可能会像《悟空传》的作者今何在一样,因为幼儿园胡扯了下《西游记》,就能说成“XX从小被称为‘神童’,幼儿园时开始改编《西游记》……”。至于平常写的作文,简单,因为袁野除了正式考试外,从来不写作文,岳不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那些考试作文?大概早随着试卷被循环利用了。、
袁野找到了绝佳的保护色,便恨不得马上把脑袋里地书抄袭下来,投稿发表,然后就是翘着二郎腿,在家等着那些影视公司动画公司死乞白赖的求着自己签约。
“叶子!叶子!”王涛伸出手来,在袁野眼前摆来摆去:“想什么美事呢?口水都把人淹了。”
“啊……啊!没什么……”
“你骗谁呢?看你那样子,不会有人给你写情书了吧?”
“去,别乱说,老板在监操呢。”这时候可不比小学生都乱啵的几年后,谈恋爱尚且属于地下活动,否则大虾和王雪儿也不会关系暧mei着,不敢越雷池,正个名。这年头悲哀的,不是掩着耳朵盗铃的傻子,而是聪明人也要掩着耳朵盗铃。
“掩饰!”王涛鄙夷道。
“嗯哼。”袁野耸耸肩,随着一二三四的节奏伸胳膊伸腿,嘴里唱着雷人的《cao练歌》(高中音乐课本有):“一cao二cao日日cao,cao的身体好~~~”
“你真淫……荡!”
“你****啊我****~~~”
“服了你了!”王涛掩面泪奔。
“欧也!”袁野做了个胜利的V字手势。
“对了,你老爸混的还如意吗?”
“如意个屁!”王涛骂骂咧咧,颇有些不忿:“每天在家里呆着,屁事没有,还老骂我,自己憋屈,还非让人痛苦,亏他还是一作家,孔子还说了呢‘己所不予勿施于人’,他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能写出鸟思想来?写出来也是贻害人间。”
袁野哭笑不得,这小子怨念好盛。
其实王涛的老豆不错,蛮正直的,就是脾气时好时坏,像精神分裂症患者似的——也就是精神病,发起脾气像烦躁暴怒的狮子,而这种情况多是写作上的问题引起的。
一般牛人都有点另类,甚至嗜痂之癖。王涛的老豆只是脾气偶尔暴躁点,所以他还不是牛人。
王涛的老豆,叫做王志东,虽然没甚名头,但事业上还算顺风顺水,活了大半辈子,资历够深,加上老好人一个,人际网似蜘蛛网,网了不少大猎物。
袁野打算借用一下王志东的能量,否则凭借着自己这一个农村户口的尕娃子,要混出头来,是要走弯路的。当然,怎么说也多活了不少年,要想抄近道,也不是找不着路,但都不保险,如今凭借着王涛的关系,因势利导,能省不少麻烦。
袁野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自己现在光有想法,一个字也没蹦出来,说的再好,人家也当你是能嘴里跑火车,没人信。
仔细想了一下,袁野决定现在应先在网上火一把,然后,再借助王志东的关系网,联系出版社,那样,一是不会被人下了套,二吗,也可以占据一些谈判优势。
城里的学校不少,实验学校属于那种半吊子,镇级的,很多都是混文凭的,松松垮垮,晚自习自愿,当然这种“人权”只掌握在那些吊车尾手里。
袁野的父母很忙,早出晚归,中午也不回来,饭菜是早上做的,中午热一下就能对付。父母平常对袁野的管制很松,否则他也不会不上晚自习。
‘中午先去网吧看看……’
‘可怜我家境贫寒,兜里就八块钱,还是几天的饭钱呢。’倒不是自怨自艾,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袁野家境一般,老爸在一安装公司里,是施工队长,手里也有七八个人,但是如同大多这一类的公司,背朝天的,都是工资地位两不高的,那些坐办公室的,人事部生产部财务部,满满当当的如牲口棚似地,都要他们养着。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好处,好处就是不会像办公室里的牲口一样,会被莫名其妙的宰掉——就像以前打仗,不管打的多热闹,除非杀鸡骇猴,否则不会屠戮百姓,将根基毁掉;而袁野的老妈,一个月前还是大街上被追的四处奔逃的水果贩子,现在自个当自个儿的老板,摆了一个水果摊,但仍是社会底层的写照。
话说回来,袁野现在是很不孝的。多年后,等他懂事了,生活也已经定型了,日子安安稳稳的就那样过着,说不上太好,但终归是有着普通人的幸福。不过,现在有机会了,就一定把握好,挣很多很多的钱,让老爸用世界尖端医疗手段,治疗早年在砖厂干活留下的脊椎病,让老妈不要再受那几年的风吹日晒劳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