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就剩下贾母和贾政在那里站着,贾政叹了一口气看着贾母问道:“老太太,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荣国府大厅里,贾母看着摇着头离开的贾政的背影,心里回想着他的话,“这个家到底怎么了?”怎么也挥不去。
这个家到底怎么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每天都在折腾了,她这把老骨头还有多少时日可以活啊,她只想给贾政和宝玉留下一片繁华的家事,这样她就是到了地下也才敢见国公爷的,还有敏儿。政儿,你放心吧,这种困境也只是暂时的,等八爷的事情成了以后荣国府一定会在她的有生之年被推上最繁华的时代的,想到这里贾母想起了三天前自己收到消息的情景。
“媳妇给老太太请安。”王夫人一大早就走进贾母的房间,对着正坐在镜子旁边闭着眼让鸳鸯给梳头的贾家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
贾母慢慢地睁开眼睛,从铜镜里看着王夫人那张模糊的笑脸,想着定是有什么好事情,于是也笑着说道:“今天你来得可真是早啊,你坐下说话吧。”
“是,老太太。”王夫人看着贾母的头也快弄好了,于是也不着急笑着坐下说道。
果然刚坐下喝了一口丫鬟端来的茶,贾母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鸳鸯,今天就这样吧。”贾母看着自己的白发一丝不苟地被疏起,心里是满意的,鸳鸯的手艺也真是不错。
“可曾吃过了早饭?”贾母转过头对着王夫人问道。
“起床就来老太太这里了,不曾用过,老太太,我有事情要跟老太太说。”王夫人说完就看了一眼屋里的丫鬟婆子,那意思贾母又怎么可能领会不过来呢。
“鸳鸯,带着她们都退下吧,我和二太太有事情要说。”贾母对着站立在一旁收拾东西的鸳鸯说道。
“是,老太太。”鸳鸯说完就停下手里的活带着屋里的丫鬟婆子退了出去,当然们也是关好了的。
“老太太,你看看这个。”王夫人看着整个屋里就只有自己和贾母两个人才递过一封信给贾母笑着说道。
“这信还没有拆,哪里来的?”贾母看着信并不急着要打开看,而是想问着王夫人此信的来历。
“老太太,是八爷他们送过来的。”王夫人轻声笑着说道。
“八爷的信怎么从你这里递过来的?”贾母惊讶地问着王夫人,这也不能怪她,自从选择站在八爷这边以后,所有的信件都是由专人直接送到她这里来的,怎么这次会不一样呢。
“老太太,事情是这样的。”王夫人说完就开始给贾母讲述起来了。
原来是昨天晚上,王夫人都快要睡觉的时候,宝钗过去找她,虽然疑惑这么晚找她有什么事情,不过还是热情的将宝钗请进了屋子,看着宝钗坐下后王夫人笑着问道:“钗儿,你这么大晚上来这里可是有什么急事?明天来也是一样的,瞧着外面天寒地冻的,又黑天黑夜的,要是着凉了或者摔着了那可怎么办呢?你母亲可又该操心了。”
“多谢姨妈关心,钗儿没有事情的,今天来主要是八爷让我给姨妈第一封信给老太太。”宝钗笑着说完,就将信递给了王夫人。
“哦,钗儿怎么会认识八爷她们的?”王夫人接过信惊讶地问道。
“姨妈,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又是皇商,姨妈也知道九爷也是做生意的,多少有些来往的,九爷又跟八爷熟悉,因此也就是有些交情而已。”宝钗谦虚地说道,可是眼神里却是得意的神色。
“是吗?那钗儿家的生意做的还真大,居然也会和九爷有生意上的来往。”王夫人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坚定了要让宝玉将宝钗娶进门的心思,不过这些她当然是不会跟贾母将的了。
“姨妈,哪有,我们家也只是小本生意而已。”薛宝钗说道,她怎么不知道王夫人心里的想法呢,只是事实她们家现在已经没落得就剩下京城里面的店了,其他的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卖掉了,但是宝钗却知道自己越是这样说,王夫人就越是相信自己家里还如爹爹在世时的富有。
“钗儿谦虚了不是?我是你姨妈,怎么会不知道呢。”王夫人亲切地摸着宝钗软软的手说道,感觉自己手里就摸着银子一样,让王夫人越看宝钗就越是喜欢。
“姨妈,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告退了,八爷那边的人让我告诉你们只要按照信上所说的做就行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按照以前的方式送信,是因为现在是紧张时刻,到处都有眼睛。”宝钗看着也差不多了就将最后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恩,我知道了,那钗儿路上要小心些,要不要姨妈找人送你?”王夫人看着说完就站起来的宝钗问道。
“不用了,姨妈,莺儿在外面等着我呢。姨妈也早些休息吧。”宝钗说完行了礼就转身离开了。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先看看吧。”贾母说完就拆开了信看了起来,看完后又惊又喜还夹杂着些许无奈。
“老太太,信上说什么?”王夫人看着贾母丰富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恩,你自己看吧。”贾母本想亲自告诉她的,但现在又要想事情,所以也懒得说话,将信递给了王夫人让她自己看。
王夫人看了一会也没有很明白信里的意思,对着贾母问道:“老太太,这是何意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现在已经到了最紧张的时候了,你脑子也应该明白是何意才是啊?”贾母说完就招手让王夫人附耳上前,贾母轻轻地说道:“皇上估计快不行了。”
王夫人惊讶地看着贾母,半天也回不过神来,贾母也不管她,将信从王夫人手里拿出来扔进了火盆里,直到看着它化为灰烬才转过头来。
“老太太,我不明白,就算皇上不行了,可是和二丫头三丫头有什么关系?为何要让我们无论如何让那两个丫头到铁槛寺去,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嘛。”王夫人迷惑地问着贾母。
贾母想了一会才说道:“若是说真要有什么关系,我想肯定跟林丫头和惜丫头有关系,她们四个姐妹感情很深,这个八爷她们是知道的。这样的话二丫头和三丫头恐怕就是八爷她们威胁林丫头的筹码了。你也知道林丫头深得皇上的宠爱,但是她却是站在雍王爷这边是确定无疑的事实了,所以我估计八爷他们才会想到如此来使得林丫头站在八爷这边。”
“那如果是如老太太说的这样,我们该如何做啊?”王夫人这时一切都以贾母的话为准,自己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地开口问着贾母,不过心里倒是希望那几个丫头都吃些苦,谁让她们老是跟她作对的呢。
“如何做?我们是没有选择的,虽然我们也考虑到了四爷登上那个位子的可能性,也做了一些准备。但是我们选择的是站在八爷这边,既然八爷也说了这是关键时刻,那么最多不出一个月这一场争斗就会有了一个结果,所以我们只能照着八爷所说的办了,要是八爷真的登上了皇位,你想想我们是多大的功劳,甚至牺牲了两个自己家族嫡亲的大姑娘,我们家族以后的地位肯定会比荣国公在时更加的尊贵的,所以我们照着八爷说的去办就是了。”贾母说完将自己激动不已的心平静下来,看着一脸欣喜的王夫人,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你去办,一定要办好。”
“是,老太太。可是我就怕两位姑娘不愿意去铁槛寺,那可怎么办呢?”王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恩,这样,一会我给你一包软筋散,你将它放到早餐里给两位姑娘吃,送早餐过去的时候带上自己的亲信备好轿子,若是两位姑娘愿意是最好的,若是不愿意吃了那个早餐也是没有办法反抗的。”贾母说完就笑了气来。
“是,老太太,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王夫人也笑着说道,老天爷总算听到了她日夜的请求了,让这几个丫头都遭到报应了。
“哎,只是可惜了这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贾母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她是可惜不能再用着两个丫头来攀上富贵了。
“老太太,没有什么可惜的,能够为贾家做些事情,才不枉我们养她们教她们这么些年的辛苦啊。”王夫人当然知道贾母话里面的意思了,笑着说道:“这样的功劳比将她们嫁给那些贵公子对我们贾家的好处要多的多,老太太,你说可是这个理?”
“这话还用你说,我早就衡量过了再说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呢。”贾母笑着说道,王夫人也不在意,反正你努力留下来的成果都是她们享受,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老太太,老太太。”鸳鸯担忧地叫着坐在大厅里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