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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月行却与人相随

船一时就靠岸了,你看这岛:花香,果美,藤红,竹紫,松青,柳翠,八节四时颜不改,千年万古色不凋。真是个赛天堂!

这里的风景虽然悦人心目,但只要一想到那吃人的蛇妖就藏在某个花下树后,大家就都毛骨悚然,心惊肉跳,丝毫没有了观花赏柳的心情。

大家不敢走进林子里,只站在海滩上往里张望,望了有好几个钟头了,那林子里真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根本就不见有什么蛇妖。大家的耐性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都逐渐浮躁了起来,也放松了不少警惕,只是仍都缄口不敢说话。早说过那海滩上的白沙一抔值千金,当下就有几个小贪的士兵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抓了几把。

就在皇太子考虑着是否该主动进林子去找那蛇妖时,只见江素月从一棵大松树后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虽然明知这定是那蛇妖所幻化的,但皇太子、裕王、玄武等人此刻竟也意乱情迷,不能自己了起来。虽然令月刚才已经特别提醒过了皇太子,但此时皇太子在头昏脑眩间竟还是萌发了一个荒唐的想法:这或许真是我的素月!

幸好曦和一直都在关注着皇太子,发现了他的异样,就立刻摇了他几把,给他打眼色提醒他,皇太子这才振作了起来,别开眼不去看素月的幻影,这时那蛇妖又凄惨惨地叫了声:“殿下,你不要月儿了吗?”这一声差点没把皇太子及裕王的骨头给销了。

皇太子连忙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引了过来,围着大家跑了一圈,示意他们闭上眼,堵住耳。裕王和玄武这也才清醒了过来,都赶紧闭上眼堵住耳不去理那蛇妖。蛇妖见皇太子、裕王等这几个狠角色不受它的诱惑,就去摆弄别人,那三百个士兵中总有些心存好奇的,或眯着眼睛偷看,或竖着耳朵听动静,而蛇妖就专挑他们下手,其中那些意志薄弱的或心术不正的人就被它吞下了腹。

采萍既没闭眼也没堵耳,蛇妖很快就朝她下手了,它一会儿变幻成尘采薇的模样,一会儿变幻成袁抱琴的模样,在她面前说这说那,将她心里最阴暗最恐惧的东西揭了出来,采萍紧咬着唇,死捂着嘴,就是不哼一声,她心里在算计着:等这蛇妖唤杨曦和的名字时,她就去把杨曦和推上前去,杨曦和到时一怕,没准就叫出声来。蛇妖是会读心术的,采萍的阴谋诡计正中它的下怀,于是它就先将采萍撇开,现了原形,将身子盘在曦和面前,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采萍果然就去推了她一把,曦和一下子就扑到了那蛇的身上去了,曦和尖叫一声,还未及昏过去,就让蛇妖给吃了。皇太子他一直在等着蛇妖让他们许愿,所以并没有堵住耳朵,一直在听动静,曦和的这声尖叫立刻让他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她被蛇妖活吞,皇太子这时也只能咬死牙根苦着脸干跺脚。而采萍暗算了曦和后,立刻就闭上眼,捂死了耳朵,蛇妖可拿她没办法了。

蛇妖重新巡视了一遍,发现实在是无人可吃,只能无奈地说道:“你们走吧。”大家却岿然不动。蛇妖知道皇太子心里的想法,知道皇太子是准备要它的命,所以它恐惧地对皇太子说:“年轻人,无论你向我许什么愿望,我都能满足你。要我让刚才被我吃掉的人复活吗?其中有一个可是你的未婚妻。”

皇太子狠了狠心,还是说:“我只要你的性命。”

蛇妖惨叫了一声,垂死挣扎着说:“你真要这样吗?我知道你不确定!年轻人,想清楚了,把你心里最强烈的愿望说出来,别让一时的愚蠢毁了这个宝贵机会。要让那个女孩回到你身边吗?要让你深爱的那个人回到你身边吗!”

皇太子的心动摇了,是的,他要素月回到他的身边!但是他最后还是朝着蛇妖喊道:“只要你的命!只要你的命!只要你的命!”他不能为了一己之欲,毁了千千万万百姓的平安。

喊出三句“只要你的命!”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皇太子无力地坐到地上去了。

那蛇妖的脑袋炸开了,死了。

这时毒龙岛大大震动了起来,地裂开了,一根神柱从地里一点一点冒了出来,裕王连忙吩咐士兵们将神柱搬上船去。皇太子这时仍瘫坐在地上,采萍上前去,要扶他起来,皇太子也不理睬。

令月在这时候出现了,她立刻先打了采萍一耳光,用劲很大,把她打得都趴到地上去了,原来令月虽然没上岛,却一直躲在云中察看岛里的情况,采萍的所作所为,令月都一清二楚。采萍用手巾止住嘴角的血,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去,这和她被曦和打了的时候的反映截然不同。

看着精神委靡的皇太子,令月道:“怎么?后悔了,原该许愿让你倾城倾国的未婚妻复活,是吧?”其实令月明明知道皇太子是因为她才变得这样的,可是却还要这样嘲弄他。皇太子默默地站了起来,对令月放肆的态度毫不在意。看见他还在因素月的死而痛心着,令月十分不忍,差一点就要告诉他说自己就是他深爱的那个人,但现在到底不是个适当的时机,令月还是将那一股冲动压了下去。她又对皇太子说:“不想让曦和和那些士兵活过来吗?”

“可以吗?”皇太子的眼里总算又有了光。

“把蛇腹剖开,取出尸体和蛇胆,将胆汁给死了的人服下,就能使他们活命了。”

皇太子像是领了圣旨一般,赶紧照着令月说的做了。那些人立刻就活了过来,看见曦和安然如故,皇太子他非常高兴,这并不是因为不用担心会惹怒大将军了,而只是单纯地因为曦和始终是他所疼爱的妹妹。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是采萍暗算自己,但曦和能肯定,就是她在暗中使坏,因此曦和要皇太子立刻处死采萍,可是皇太子非但不答应,还不许曦和再追究此事,看见皇太子如此维护采萍,曦和越是下了要除掉采萍的决心,采萍深知自己和杨曦和从今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心里也在想着要再找机会除掉曦和。

令月对皇太子姑息养奸的做法非常不满,但她顾念采萍过去服侍过自己的份上,暂时也先不想去追究什么,便转身去找玄武,交代他说要把蛇皮剥下来等等一些事,玄武都一一照办了。

将琐碎事处理完后,大家带着战利品返航了。裕王站在船尾,恋恋不舍地往回望毒龙岛,仿佛素月就在那岛上似的,而在船驶出毒龙岛近五十米时,岛就开始往下沉,直至完全没入海底了,裕王的眼睛还是只顾着呆呆往那一方向望。

皇太子走过来对他说道:“活着的人不是在为死去的人而活的,那个人(指素月)已经永远留在过去了,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让悲伤也随她而去吧。”

“你别为了使你自己入睡,而对我唱催眠曲。‘活着的人不是在为死去的人而活的’,”裕王毫不客气地讽刺到,“这话真能让你解脱吗?你不也是一直沉溺在过去?我们俩不同的是,起码我直视了我的痛苦,即便这几乎快让我死了去。而你呢?垄采萍是什么?你就只会制造这些假象来欺骗你自己。”裕王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活着的人是在为死去的而活着的,我活着就是为了给她报仇。”

“你活着就为给她报仇?你别画地为牢折磨你自己了。你要给她报仇,那你有没有想过,真正该为她的死负责的人是谁?大将军不过是帮凶,真正害死她的是五族等级制,这仇你怎么报?”

“他不是帮凶,他是借刀杀人。”裕王揪住皇太子的衣襟说,“你要当他的女婿了,就这样急着替他开脱,就忘了月儿是怎样被他逼得跳悬崖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没忘!”皇太子推开了裕王,“你给我冷静点!月儿死了,难道我的痛苦会比你少吗?你说的没错,活着的人是在为死去的而活着的,为告慰她的在天之灵,所以才要更认真地活着!月儿的仇我没说不报,我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而就是因为要给她报仇,所以越加不能让过去的包袱缠累住自己的心,你让仇恨蒙住了眼,如何能举起公义的手为她伸冤?我们俩真正不同的是,我是在为她而活着,而不是在为仇恨活着。”

“说得是很透彻,但你确定,你自己说的,你真做到了?你走出了自己心里的囚牢了吗?”裕王刻薄地问。

“我在努力。“皇太子不太自信地说。

这时,突然听见士兵们在喊:“龙又来了。”

白虎随即跑了过来,禀告说:“主上,海里全是龙,多的数不清。”皇太子和裕王往下一看,果然见海水里伏着一群五颜六色的龙,那阵势吓得让人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仙子呢?”皇太子问。

白虎还未回答,令月自己就出现了,说:“我在这。”又伸手去拔玉簪子,将玉簪子仍变作了捣药杵,“这些畜生活得耐烦了。”

皇太子听见这话,赶紧伸手拉住她,这一肢体的触碰让彼此都愣了一下,皇太子赶紧松开手,说道:“失礼了。还望仙子宽宏大量,饶了他们的性命。”

“理由?”令月看着他问。

“将心比心,我也是有兄弟的人,自然能明白他们的心情。还请仙子卖我这个人情,饶了他们。”

令月将捣药杵变回了簪子,戴回头上,说:“给我取些白米来。”

皇太子赶紧让白虎搬来几袋白米,令月施法将白米变作了蛆虫,让人往海里撒了几把,龙一时就潜走了。令月解释说:“龙要是再出现的话,你们就照这样撒几把蛆虫下去,龙怕蛆虫钻入身体,就会潜入深海里,你们彼此之间就能相安无事了。我有点事要回一趟天庭。”令月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给皇太子,说道:“那些龙也有可能会从空中来袭,你们要是制不住他们,就把这根头发用火烧了,我自会出现。”

皇太子接过了这根救命头发,小心收好了。

令月又对他说:“水中的月亮虽美,也不过是倒影罢了。”说完这句话,令月就消失不见了。

大家都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令月是指着采萍打了这个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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