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林太太如此说,唐宜家心中苦笑,看来林府真的很不妙了,如若不然,林太太不会让林枫跟自己走的。
见唐宜家探询的眼色,林太太挥手让珍珠等人退下了,拉过唐宜家的手说:“三嫂,枫儿毕竟是你夫君,是小通通的父亲,值此形势,保得一个是一个。皇上心意难测,我只怕……”
唐宜家叹了一口气说:“怕只怕三爷不肯跟我们走!”
林太太惨笑一声说:“由不得他了。你且先回房收拾东西,事态紧急,赶紧出城才是。”
珍珠早传了林太太的话,让人请了林枫来了,林枫一听林太太的话,果然说:“母亲,父亲和大哥二哥已是形同软禁,四弟和五弟又是管不了事的,我再要走了,你在这府里还能指靠谁?”
林太太看了看唐宜家,唐宜家知道她自有一番话要劝林枫,福了福,先行回房了。
如意正在帮宝锦宝莲把小通通日常用的一些小东西放到一起,一眼见唐宜家来了,一把跪下说:“三奶奶,把我也带走吧!”
如意本是林太太那边的丫头,不比宝锦和宝莲本是自己的陪嫁丫头,现下要带了她一起走,唐宜家却有点为难。
小通通见宝锦宝莲忙乱着,本来觉得好玩,及至见她们不像以往那样逗着他玩,有点奇怪,正偷偷观察宝锦宝莲,一见唐宜家进来,正待扑上去亲热,却见如意“扑”一声跪在地上,气氛极紧张,小小心里一下子觉得事态不好,也学如意跪在地上说:“娘,把我也带走吧!”
被小通通这一打岔,大家倒笑了起来。
唐宜家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一把搂起小通通,拉起如意说:“若是三爷要一起走,身边总得有个人服侍,你是林府里的人,他使着总是安心些。也罢,一起走吧!”如意喜极而泣,忙着去帮宝锦收拾东西,被宝锦一把拉开说:“想一起走,就赶紧收拾你自己的细软去,我收拾的可差不多了。”
“娘,我们要走去哪里?”小通通小脸兴奋的通红,“是不是去玩?”
“嗯,我们回外婆家!”
“狼外婆吗?”
“不是,是亲外婆!”
因为唐宜家讲过狼外婆的故事给小通通听,从没见过外婆的小通通一听外婆两个字,联想起的就是狼外婆。一听唐宜家说不是狼外婆,是亲外婆,小通通作深思状,“不是狼外婆,我就不怕啦!”
不一会,已有粗使丫头来帮唐宜家抬了行李出府门口,林枫已是等在门口了。一见唐宜家等人出来,也不说话,抱过小通通,双手合在小通通小手上,向府里林老爷和林太太的方向拜了一拜,便先上了停在一边的马车上。
几个丫头忙着搬了行李上马车,车夫也跳下来帮忙,唐宜家不见萧北风的人影,皱眉问车夫说:“北风呢?”
“我在这儿!”随着话声,一个人影从林府门檐顶上飘了下来,站在唐宜家的身前说:“见过姑娘!”
唐宜家记忆里的萧北风当然是五年前的少年模样,所以一见一个黑衣人往身前一站,倒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看,不由笑着说:“北风,好久没见了!”
萧北风躬身说:“姑娘快上车,此地不宜久留。”
唐宜家点点头,忙上了车。
小通通坐在林枫怀里,一见唐宜家上来,指着林枫旁边的位置,嚷着说:“娘,坐这里!”
唐宜家此时也计较不得许多,一撩裙子就往林枫身边坐下了。
待得马车顺利出了城,众人才放松下来,唐宜家一看小通通在林枫怀里睡着了,忙拿了一个披风给他盖上,这才有空打量一直观察着窗外的萧北风。
唐宜家穿越之前的一段时间玩的一款游戏,里面会武功的男人都是披头散发,还让头发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眼睛,以示有型、酷,所以在唐宜家心中,武功高强者必伴随着披头散发这种形象。可是现在看看萧北风,既没有披头散发,也没有象当下的男子一样梳了头髻,束上头巾,而是把头发拢在一起,在脑后束了一个大马尾,极像前世那些讲究品味的艺术家,整个人看着干净利落,彻底颠覆唐宜家心中的“英雄”形象。
见唐宜家一直瞪着自己的发型看,萧北风解释说:“束这样的发型省时间,还有,跟人打起来时,不容易散开。”
唐宜家不由笑了,看来萧北风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宝锦一看出了城,也吁了一口气,却看向萧北风说:“北风,你拿来的信里说信少爷病了,该不会是真的吧?”
听宝锦这么一问,唐宜家这才想起来,唐家若要托病把她们接走,本该托老太太或是自己娘亲这些老一辈的病了,可信度才高的,为何要托是唐宜信病了?于理不合呀!
“信少爷确实病了!”
“病的严重吗?请了大夫没有?大夫怎么说?”唐宜家急急相问,记忆里,自己跟这个弟弟感情极好,这下听得他真病了,不由有点慌乱。
萧北风躲开唐宜家的眼睛,垂头说:“只等小姐回去见一面了!”
“啊!”唐宜家尖叫了一声,一把撩开马车的帘子,吼车夫说:“快马加鞭!”
“究竟是什么病?”林枫插嘴问,一边抱好怀里的小通通,伸出一只手握住唐宜家的手,让她镇定一些,又转头问萧北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春天的时候就犯了时疾,夜里总有点咳,后来说是胸口发闷,喉咙里总有痰堵着,又咳不出来,吃了好多化痰止咳的,谁知又拉起肚子来,身子越法虚了下去。前些日子因天气闷,胸口也闷,那个气竟是喘不过来了。”萧北风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把脸转向另一边,隔一会又说:“府里的王半仙说,信少爷八字轻,只要找一个八字重,煞气大的女人冲一冲,兴许就能好了!所以我来接姑娘时,府里已找了张屠户家的女儿了,这会应该进门了,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行?”
“冲喜?”唐宜家愣了愣,记得自己三年前生下小通通那会,唐宜信就已娶了江南另一个富商的女儿为妻了,听说三年来还未有所出,但是夫妻感情不错,没想到现在又是病重,又是摊上冲喜这种恶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