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毅然决然地推开门,做好了面对一大群人审视的准备。嘎——!怎么只有两个人?!(某人:丫鬟不是人啊?!某穿:你死一边去,我当机着呢!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某人:嘿嘿,嘿嘿,偶走~~~)
晚月已替我解下了小斗篷,“清秋见过爹爹,见过哥哥。”我硬着头皮朝两人行了礼。“恩,自家人不必多礼,入座吧。”说话的是大洛,浑厚的声音中自有一股威严。
诡异!绝对的诡异!偌大的房间只有丫鬟走动时衣裙拖地的“沙沙”声。以及众人浅浅的呼吸声。自从我入了座,便一直维持着现在这个休克般的局面。我头皮发麻,四肢僵硬,想抬头看看那两人的表情,却只能害怕得套拉着小脑袋。啊啊啊啊!好压抑啊!!!!!!!
洛木萧笑睨着对面把头低的快磕到桌子的某人,下午不是还很胆大地直视着他?这回怎么如此畏首畏尾,不过她倒是比第一天来的时候生动活泼多了。端起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茶,眼尾扫向主座上一如既往不动声色的洛忆谦。哼!老家伙!只怕是心底已如翻江倒海般汹涌起伏了。
“清秋,”浑厚威严的声音出自老当益壮仍英姿焕发的大洛。来了!我屏息敛气,抬起俏脸,乖巧地冲他一笑,洛忆谦严肃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淡淡的称得上慈爱的笑容:“在自己家里不要拘谨,爹和你哥又不是外人,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受苦了,以后爹和你哥会好好照顾你,疼惜你的。”
“恩。”我竟然带着点鼻音,不知是因为他真挚的话语,还是那透着慈爱的笑容。这两天过的犹如两个世纪那么长,时时刻刻都透着难熬。但此时,两日来的浓浓担忧和恐惧溶于他几句殷殷的关怀,心里泛着丝丝的暖意。不禁抬眸看向不发一言的小洛,霎时便迷失在他那双似古谭般幽深的眸子里。再也移不开视线,只想在那黑色的漩涡里沉沦,再沉沦。
“清秋,该用膳了。”声音一如那天般强劲、温柔,悠远如山谷中的回音,刹时把我拉回了现实。
丫鬟们已陆陆续续地捧着精致的食盒进来布菜。呀呀呀!!!我居然又一次对着名义上的哥哥犯花痴,在思想上乱伦,啊啊啊!蝉月端着杯盏立在我身侧,羞愧中的我拿起茶杯就喝,企图掩饰自己的失态。结果——“咳咳,咳咳咳……咳咳……”--喝的太急呛到了,我手忙脚乱地捶胸猛咳,只顾哀悼自己华丽的淑女形象,丝毫没注意到蝉月的欲言又止。
直到——听到一声压抑的嗤笑声,我抬起头茫然地环顾四周,不就是喝水被呛到了吗?!干嘛一个个都忍笑忍得很痛苦的表情?连严肃的大洛面部肌肉都可疑地抽动着?!而对面那罪魁祸首看到我茫然的眼神后由嗤笑变成了低笑。
我忍不住撇撇嘴角,翻个白眼,这家伙看着挺深沉的,没想到是个粗线条的。谁没个倒霉喝水塞牙缝的时候啊?!至于这么直白地取笑人家哇?!还笑成这副德行,我不满地瞪他一眼。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好,企图挽回华丽丽的大家闺秀形象。
“小,小姐,”蝉月轻扯我的袖子,一脸羞愧地附在我耳边,“这杯茶,是用来漱口的,您怎么忘了呢?”……我敢肯定对面那厮听到了,因为他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后,就是一阵爆笑,生硬的面部线条也柔柔地蕴开来,更显得他英俊非凡。
算了,我已经没心思欣赏他的俊容了,也没心思用眼神谴责他了,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我居然因为沉迷美色把晚月的千叮万嘱抛到了脑后,忘记了第一杯茶是用来漱口的,颜面尽失啊啊啊啊呜~~~~~~~
此后,大洛出来打圆场。但我已食不知味,老脸也一直没抬起来过,散了宴会就匆匆赶回了水月居,当然也没发现洛木萧和洛老爹各自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虽然晚宴对于我来说是人生的一个污点,但同时又让我心情大好。看来洛家父子并没有起疑,接下来我只要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就够了,欧耶耶!!!危机解除!!!
当然,为了避免让人不断回忆那耻辱的一幕,我龟缩在水月居三天。没有踏入霜园半步,拖着晚月恶补一些基本礼仪,免得再次出洋相。大小洛好像很忙,基本上都不在府内,从晚宴之后半个月来难得一见。这样也好,反正大家见了面彼此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乐得清闲不用晨昏请安,每天只是逛逛霜园,打听消息。
这天,我又像往常一样去霜园四处转悠。没办法,洛府家教甚严,内眷和未出阁的小姐未经允许是不能出霜园的。就算我侥幸出了霜园也溜不出大门,呜呜呜呜呜~~~~身为丞相府兼将军府,洛府的守卫不是一般的多!防守能力不是一般的严啊!!
原以为洛老爹也是个将军什么的,没想到他居然是暮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十八年前和被誉为天下第一美女的衿华公主喜结连理,公主娘亲竟是第一美女!难怪生出的女儿也这么美!少年丞相和漂亮公主的结合可谓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时传为整个青洲大地的佳话,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衿华公主自诞下一孱弱的女儿后便再无所出,郁郁寡欢。五年后红销香断,化作香魂一缕,离开了她的挚爱。
我在水依居里捧着衿华公主的札记,细细研读。里面大部分记载着她嫁入洛府的点点滴滴,与大洛的郎情妾意,山盟海誓,字里行间都是她的情,她的爱,她的愧疚,她的无奈。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写对女儿的思念,难道公主娘亲是一个热衷于爱情的女子?一点都不担心身体孱弱孤身在外的幼女?她就有这么有把握高人一定能把她女儿治好?还是这当中另有什么隐情?
我仰着小脑袋看着墙上公主娘亲的画像,的确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洛清秋眉眼间与她神似。只是画中的女子虽安静地赏着梅花,但却轻蹙着眉头,一只手抚在胸口似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我叹了一口气,把手札放回原处。
时间差不多了,等等守卫回来就糟了,晚月和蝉月也该寻我了,关好门我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水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