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蕾觉得现在需要搞清楚的，就是刚才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她走过去，看了看黄晓明，黄晓明也看了看她，从黄晓明的眼神和表情看得出来，他是看到过她的，于是桑蕾直接就问：“我们是一起坐电梯上来的，对吧？”
黄晓明点了点头，“女鬼”不是真的女鬼，这让他踏实多了。
“然后呢？”桑蕾又问了一句，她看了看正在忙碌的警察，接着说：“我是指，从电梯出来以后。”
黄晓明说：“本来我以为你是个女鬼，我带着你上了六楼，就想趁机跑到王东家里。”他说话的时候他个面如土色的男人瞪了他一眼，那应该就是那个王东了，他肯定在想，丫的遇到女鬼就想往我家引，这厮也真够“义气”！黄晓明讪笑了一下，接着说：“我看到王东家的门开着的，以为他已经上来了。然后我就跑进了他家，然后你也跟了进来，然后我们就看到了现场。”
桑蕾点了点头，听起来，逻辑很清晰，她又问：“什么现场？”
黄晓明有点奇怪的说：“就是这啊，王东的媳妇被害了，整个人血肉模糊，脸上的皮都给人剥了，然后你就尖叫着跑出去了。我听声音，是往楼上跑的，那个时候我吓得腿软，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只是这样吗？桑蕾看着王东，她记得当时她看到的情形不是这样的。她看到的是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用一双手掐住了王东的脖子，甚至把他举了起来。也许是什么地方出错了，桑蕾还记得黄晓明最开始就是在楼下等王东的，而她站在楼梯间那边，直到他们上来之前，王东应该都没有上来。可是上来之后，她分明在王东家的门口看到他被那个女孩掐住了脖子。但是现在黄晓明说的是，他们进了王东家，看到王东的媳妇被害。桑蕾完全没有自己进入了王东家的印象。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但是，究竟是哪呢？
警察们有条不紊的处理现场，工作程序做完之后，作为受害人关系最为密切的人，现场目击者，同时，也是最有嫌疑的人——王东，黄晓明还有桑蕾都被请上了警车，他们还需要跟着警察到局里面做进一步的笔录。
桑蕾上的是小强所在的那辆车。小强原来是警察，对于桑蕾来说，意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这么看来，林海从警方那里得到的小强和木辛一起被打死的消息，以及从赵一飞那里得到的消息，都是警方放的烟雾弹。路上，桑蕾一直在想问题，没有和小强说话。同时她也在悄悄的观察，这辆车开车的是另外一个警察，前排还坐着一个女警，小强就坐在她旁边。那两个警察和小强说话的时候客气，但是感觉得出来，他们应该也只是刚刚认识，而且，小强似乎和他们还不是一个系统的。
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一队警车最终开进了挂着瑞香县分局牌子的一个大院里，桑蕾才发现，自己今晚上跑得够远，都到了郊县了。桑蕾对公安局的一切都很熟悉，在她的坚持下，警方给了她一间单独的办公室，由最开始那个女警给她做笔录，小强在一旁作陪。
在对她的身份做了记录之后，女警问：“当时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桑蕾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开车出来溜达。可是后来我遇到了车祸，坦白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把车开到了哪里，撞车后我想找个电话报警，跟着远处的灯光就走到了那个小区里面。我不认识里面什么人，天气又很冷，我只想找到一个室内稍微避一下寒。因为当时正好有几个人开了那个单元门，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就溜进了那套公寓。然后，那些外出打牌的男人纷纷回家，留下一个叫黄晓明的人在电梯间等他的同伴，应该是叫王东的。我觉得那个黄晓明应该比较无害，就走了出来，想到他家出坐坐。也许是关于这个小区有很多传言吧，总之，那个黄晓明最开始看到我的时候，完全把我当做了一个女鬼。”
女警笑了起来，然后说：“这倒也是，估计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想。然后呢？”
桑蕾思考了一下，说：“然后，我不知道我说的话你会不会信，因为后来黄晓明对我说的话，让我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有点问题。他说我跟着他进了王东的家，然后看到了现场。但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我看到的东西说出来。事实上，当时在王东家门口，我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正用双手掐住王东的脖子，甚至把他举了起来。当时黄晓明也在，我们都被吓傻了。可是那个女孩在看到我以后，就向我走了过来。事实上，我并不是看到现场后自己往楼顶上跑的，是那个女孩一直跟着我，我本来想跑下楼来着。”
女警看了看她，这一次，她不笑了，她把该做的笔录做了以后，扭头看向了小强。小强苦笑了一下，看看桑蕾，对女警说：“你就先这么记着吧。不过桑蕾，那个黄晓明非常肯定，当时你们是在王东家里面，也就是现场看到受害人，然后你才跑出去的。”
桑蕾就拿她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强，问：“那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小强说：“我现在只能把你说的话记录在案。”
桑蕾看着小强说：“那就是不相信咯？”
女警就说：“桑蕾小姐，你说你是律师，那你一定非常清楚法律程序，我们该说什么，能说什么，都是有规定的。”
桑蕾很固执的说：“我只是问他。”
小强笑了笑，说：“从我个人的角度，我相信。”
桑蕾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那就行了。”对于桑蕾来说，这的确已经够了，别人相不相信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强肯相信她。但是，为什么只要他肯相信她就行了呢？桑蕾在心里忍不住一阵的苦笑。
从瑞香县分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外面的世界还是很黑，黑暗和寒冷的组合总是那么的让人望而生畏。
小强站在桑蕾的身边，说：“你家在哪？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家吧。”
桑蕾抱着自己的双臂，想也没想就说：“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那该去哪呢？小强说：“我准备回家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女朋友今天上夜班，但是我妹妹在家里，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
桑蕾不想回家，准确的说，是不敢自己一个人面对黑暗，但是听到小强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不禁有些火——谁稀罕去你那里，说这些话搞得好像很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一样，靠，有没有天理的。但是，她实在也想不出自己该去哪，能去哪，也就只有默认了小强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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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头痛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