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烛衣笑眯眯的向安若宁递来一只叠好的红色小船,中央还放着一只没有点着的红色小蜡烛。
安若宁看了一眼,先是一愣,又看见在场的几乎内一个人手里都拿了一盏,随即便释然了,向着沐烛衣笑道:“你想的可真是周到!”
“那是,要玩就要玩的尽兴嘛!就知道你懒,没有叠,我便帮你叠了!喜欢吗?”沐烛衣看了一眼,眯笑着说道。
“嗯~还不错!”安若宁也顺着气氛答道。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向着宁寿河走去,穿过挂满彩色灯笼的长廊,安若宁看见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到底忙些什么?
弯了大概五六个弯儿,走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一行人终于到了宁寿河。
不看不知道,咋一看,还真把安若宁吓了一跳,宁寿河河岸,这里安若宁也来过,晚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不过今晚,宽敞的河岸边却是人满为患,四处都亮着一盏盏小灯,连河面上此时也飘着很多河灯。
安若宁不由有些奇怪了,不是今天白天才下了那么一场大雪吗?怎么河面依然波光粼粼的,丝毫没有结冰的迹象呢?其实,在之前沐烛衣说放河灯的时候,安若宁就有些纳闷了,不过好玩心战胜了无聊,所以自己才会和沐烛衣一起出来玩,不过,似乎今晚会很有趣哦!
“哇,河面的雪清的好干净!我原还想着能把纸船放进河里就好了,现在看来我的船儿会飘很远啊!”站在沐烛衣另一边的的御秀女林颐张大嘴巴,惊喜的说道。
“当然,雪一停,宫女太监们就来清理了,今晚我们也只是凑凑热闹,那些皇亲国戚,后宫娘娘们才是主角,听说连皇上太后也要放,你说,那些奴才们能不卖力点吗?”沐烛衣微笑说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眼里闪着自信和坚定。
“啊,真的!”林颐跳了起来,爱怜的抚着手里小船,笑意盈盈的说道,“要是我的河灯能给皇上捡到就好!”
安若宁听到这儿,不由一愣,暗笑了起来,看到又怎样,都是一样的,皇上哪知道哪盏是你的?不过转瞬,安若宁又了然了,古代人又放船寄托祝福的习惯,该不会……
想到这儿,安若宁心头一紧,虽然自己也知道不可能被人看到,但安若宁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忙拉过沐烛衣,在她耳边轻声道:“烛衣,你在我的船里写了什么?”
沐烛衣听罢,转过头,微笑的盯着安若宁,想了一会儿,才笑道:“嗯,什么也没写,我都不知道若宁你想要什么,写错了怎么办!”转而,沐烛衣的语气又变得又几许的小心,道:“呃……若宁,你该不是怪我自作主张吧?”
“怎么会?”听见沐烛衣说什么也没写,安若宁心头一松,哈哈笑道,本来她就对这些迷信的东西不感兴趣。
“那放河灯的时候怎么办?你都没有写祝福!”沐烛衣好像突然发现自己发了什么大错一样,惊叫起来。
“没关系,我会在心里默念我的祝福!”安若宁道,看见沐烛衣仍然一副自责的模样,又安慰道,“我相信只要心诚,老天一定会听到的!”
沐烛衣转过头,看着安若宁的笑脸,心里突然有些颤动,这些日子,她看得出来安若宁变了,变得淡薄,几乎是一点也不关心储秀宫的局势,总是向着储秀宫后院跑,然后一个人待到快要天黑才回来,虽然自己也偷偷的更过好几次,却什么也没发现,她到底是怎样了?
安若宁的神经松了,旁边的谈话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却是似乎丝毫没有发现沐烛衣的打量,和其他几处投来的目光。
“哪有这样的好运,你也不想想,今天晚上每个宫里都可以放河灯,河里的河灯,没有上万,都有几千!还有,在皇上放河灯的地方,岂是什么东西都能过的去,说不定我们这些小河灯那是早被人拦下,不知到什么角落地方去了!”站在林颐旁边的另一个御秀女看着手里河灯,瘪了瘪嘴,似有些惋惜般的说道。
这时又听见旁边有人嗤笑道:“林颐你就别做梦了,日后,领着牌子牌子慢慢等吧!”
林颐愤恨的回过头,瞪了眼刚才那个说话的少女,却见对方一脸耻笑与不屑,似乎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样,立刻就要张口反驳,沐烛衣却在这个时候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本来就不是来惹麻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颐也心领神会,又狠狠瞪了那个少女一眼,才转过头。
“切!”一声轻蔑的笑声在身后响起,林颐涨红了脸,但袖子却被沐烛衣紧紧地拉着,这才没激动地转过去。
安若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林颐的耐力还有待提高啊,要是自己听到这样的话,根本就不会把它放在眼里,一切都是日后的地位说了算,不择手段又怎样,白日做梦又怎样,哼!不过,现在这也不是自己所想的了,安若宁也不想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又淌上这一趟浑水。
“我们也去河边放河灯吧!”安若宁看着一波宫人又放完了河灯,岸边刚好空了下来,忙举起手里的船儿,向她们笑嘻嘻的说道,完全是一副小女孩模样的兴奋样儿。
沐烛衣嬉笑着点了点头,道:“对,放河灯,这才是主事儿!”
安若宁疾步向着河岸边走去,其实促成她做这个决定的,不止是不想趟林颐这趟的浑水,还有就是她注意到那两拨祖宗已经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只有先使个权宜之计,躲开她们。
沐烛衣则是走在后面,虽然脸上微微笑着,但眼里却透出一丝精光,眼睛探索的看着安若宁的背影若有所思,沐烛衣这么个精明的人,又岂不知这里的局势呢?这些日子以来,安若宁对于这样的情况都是能躲就躲得远远的,就连她的那个小姐妹玉锦然也是躲着,她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她变化这么大?
河水触及冰冷,安若宁蹲坐在河边,拨弄着岸边枯草,湿湿的,上面仍然残留着一丝雪渍。
沐烛衣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挨着把船上的蜡烛点燃,最后也蹲在安若宁身边,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快把船儿给我,点灯了!”
“哦!”安若宁从发呆中惊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忙把船儿递给沐烛衣。
手里抚着小船,安若宁竟有些伤感,精神上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将希望寄托到它身上,心里默念着,希望他快些出现,快些出现……
望着船儿晃晃悠悠的荡在河面,安若宁发现自己的目光竟以上难以从它身上收回,随着它越飘越远,心也莫名的越揪越紧!
“啊~鲁昕儿!”
突然,一声惊叫在安若宁耳边响起,在此同时,安若宁正好看到一根长长的树丫将伸来,将飘在自己船儿旁的小船挑起,而激烈动荡的河面,却正好将自己的那只已是羸弱不已的小船掀翻。
呆滞的看着那点红影一点点沉了下去,安若宁的心莫名的揪痛,直到看不见,安若宁才发现一点冰冷、带着咸味从嘴角流进嘴里。
“鲁昕儿,你干什么!”带着哭腔,林颐吼道。
抹掉脸上的泪珠,安若宁扬起头,正好看到刚才说话挑衅的那名少女,手里正掐着一只红色的小船,示威般的在林颐面前晃动。
“嘻嘻,既然皇上看不到,我就帮他看了!”鲁昕儿得逞笑着,当着林颐的面舞了舞小船,就要动手把它拆开。
“啊~不许,你还给我!”林颐挑起脚,向鲁昕儿抓去,鲁昕儿才不会束手就擒,顺手将手里的树丫扔向林颐,拔腿就跑进人群里。
这边响动,立刻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人们都渐渐向这边靠近,沐烛衣黑着脸,她知道今晚的事绝不简单,一定有人从中作祟,看了眼两拨看戏的人,含着笑意,那个……那个站在沈星澜身边的人是谁?胡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