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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山顶上上的光芒一闪而逝,空气中的水汽似乎也消失了,变得很干燥。李轾房里,女人正在默默地收着衣服,她的眼睛红红的。
“娘,我们要走出大山,山里的人都是白眼狼,老头子不让李轩现在出去,我就先去探探风,等我站稳脚跟就接你们过去。”
“嗯。”女人没有过多的话,轻声应了。
听到母亲压抑住的喉咙,李轾眼圈一红,倔强地吸了一下鼻子,吐出口浊气,道:“娘,过几天我不在了,你注意身体,虎骨酒你一定要天天擦身体,阴雨天的时候就在床上休息。还有,以后别熬夜了,看你两边的头发都快花白了。还有,以后别给山下那些白眼狼占便宜······”
女人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昂起头颅喝道:“说够了没有,娘都知道,你要有出息,不能让那些人看不起。你的脊梁是李如来给的,你要是走错了路,就别回来了。”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从女人眼眶里滚落了下来。提到李如来,李轾罕见的没有发火,他一把搂过女人瘦弱的肩膀,任他抽动,轻声道:“娘,李如来能给你的脊梁,儿子也能给你,而且是五岳大山。”说完跨出了房间,女人抹了泪水,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好像二十年前的一个男人。
一清淡一深蓝两道人影出现在龟山,蓝色身影道:“贫道清龙子,清微派长老,前来拜会。”
老头子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原来是清龙子道长,李轾你死哪里去了,快出来,找你的人来了。”
清龙子被老头子一个大嗓门叫得愣了愣,桃玉仙子在他旁边轻声道:“师叔,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老人家,和其他人不一样吧。”
“嗯,外面世界的人见到我都像神仙一样供着,这大山里的野民居然不卑不吭,很好很好,看来有点底子。”清龙子说道。
李轾从房间里出来,眼眶还有点红,一眼就看见了清龙子和那娇美的身影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桃玉仙子道:“师叔,他就是李轾。”
清龙子道:“此子印堂红亮,隐隐有运气缭绕,是根好苗子。”
桃玉仙子心想:等你看到李轩的时候还不知道惊讶到什么程度呢?
果然,李轩练功回来,看见清龙子和桃玉仙子的时候憨憨一笑,露出一嘴白牙。
“你又回来了。”李轩道。
“你就是李轩?”不等桃玉仙子回答,清龙子一脸激动,差点冲上来抓住他的手。不过众人环顾,他还是忍了下来,心中默念过几篇经文,平复下焦躁。
“对。”李轩刚刚练武回来,身上阳刚之气大盛,香味从毛孔里散发出来,汗珠蒸发起腾腾白气。
桃玉仙子看了自己的师叔一眼,暗道师叔果然沉不住气了,上前道:“李轾,我们是来接你的,你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
李轾露出惊喜的神色,他脑海中多了许许多多的信息,正是需要印证的时候。不禁把目光投向了老头子,别看他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说话还挺准的。
“我娘已经给我收拾好了,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些衣服,随时可以离开。”外面的世界啊,美好的让人向往,看看李掌柜那滚圆的肚子就可以想象外面繁华到什么地步。一个小小的药材商就能靠一丁点东西置办下令李轾眼馋的家产,要是自己能走出大山,恐怕整个雾山的白眼狼明天就会红眼。
老头子将烟杆收起,把藤椅搬走,露出一个灰色的猴头,正是呆在下面休息的小灰。
“吱吱吱······”小灰一跳数丈远,看的清龙子有些咋舌。
“这猴子也不简单,居然有些武术的弟子,以后也是一代猴王。”清龙子嘀咕道。
“咦···前几天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这只猴子。”桃玉仙子有些疑惑,说话间,一人一猴已经走远。
清龙子看着老头子离开,有些急切道:“等等,老人家,您的孙子可不可以跟我走。”
老头子停了下来,转身道:“李轾不是跟你们去么?我们山里人巴不得呢。”老头子脸上露出希冀的神色。
见到老头子的神情,清龙子暗道这个老人家也不过就是修养高了点,和世俗中的老人没多大区别,一旦关系到利益二字,都有急色。“我说的是您的另一个孙子,李轩。”
清龙子越看李轩越顺眼,以他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李轩的底蕴,一个深藏灵丹的武师,而且会传说中的武道“天众拳”。看他的样子,一身清奇,笑容温馨好像春天里的风一样,念头肯定无暇,和另一个孙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人和动物的差距。李轾虽然也是根骨清奇,是修炼道术的好苗子,但是和李轩一比,就是牲口了。
老头子听完转身:“李轩是要留下来给我送终的,人生大事,死者为重。”
清龙子脸色一僵,以他的身份亲自开口求徒,居然还被拒绝。但是偏偏老头子的话还找不到不敬,人都要死了,我留个孙子在身边,哪里有错?
清龙子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等你···过几年再来我清微派吧,这是我的令牌,交给看门的弟子他就会放你进去了。”
李轩上前接住令牌,一拽之下居然没有拿动。李轩一抬头,正对上清龙子的眼睛。对方眼中五彩斑斓,好像一个漩涡一般要将他吸进去。同时,一股惊蛰之气扑面而来,李轩陡然有种虫子面对雷电的感觉。
李轩眼中出现了一颗颗星辰,氤氲紫气包裹起来,好像生息幻灭的天劫。
“隆隆隆。”
李轩憨憨一笑,忽然挺直脊梁,骨节震动,响起隆隆的雷声。清龙子脸色一变,食指在令牌上面一抵,李轩手臂陡然下沉,抽动不得。就在清龙子露出微笑的时候,他的瞳孔中多了一个威猛金刚相,在他的星辰云中一捣,左右开弓,便将紫光剿灭。
清龙子全身一震,手上的力量不禁一松,李轩趁机抽出令牌,揣进怀里:“谢谢,我一定会去找李轾的。”
这句话说明了他去清微派的目的,清龙子刚想生气,但是碰上李轩无暇的笑容心中一宽,暗道:他憨厚老实,说话不带机锋,正是可塑之才。
“好,你一定要来。”清龙子吃了暗亏,心中却更加喜欢李轩。
李轾看见清龙子看着李轩满眼亮光,对自己这个徒弟却不加理睬,心中恼怒:“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去清微派。”
清龙子板着脸,又恢复了严师的模样,道:“我只是听玉儿说起,顺便引你进门,现在还不是你的师傅,你不可乱叫。”
在心里悱恻了几句,李轾只好把一腔的怒气压了下去。这世道是怎么回事,老头子可是说我天生神晶,天下第二人,怎么到了这个老道士眼里就成了“不错”呢!他郁闷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