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禽兽
犹如一个噩梦，惶恐的心脏已经开始停止跳动。浑身的力气使不上来，想打自己一个巴掌，可是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想咬自己一口，可是感觉不到舌头在哪里。想把自己喊醒，可是，没有声音了。她绝望了。她是真的绝望了。
这时候，她想到了咬舌自尽。她想要是卓越敢乱来的话，她就咬舌自尽。然后她哭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那个勇气。
她只是不断重复着：“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
“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她感到一股力量作用在她的脚踝，她想尽力拉扯，可是根本就拉扯不过，脚踝那里疼得她根本就没办法承受。于是她被人拉出去了，裹着厚厚的被子，她还记得用另外一只脚不停地踹着。她也不知道踹什么，往哪儿踹。但是，她本能地就这样做了。
等她睁开刚刚用力时闭上的眼睛，她就看见他了。
她看见了他的那双眼睛，狭长而有神。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于是她又开始手舞足蹈，狂轰滥炸。
卓越稍微一用力，就把她的一双手固定住了，他一只手捏着她两只手的手腕。
此刻，他正压在她的上面。
她哭了，在这个时候，她看着卓越流泪了。
她哭，却不是那种无声无息地落泪。反而，她是开始哀号，像小孩子得不到糖之后那种哭泣。她嗷嗷地叫着，眼泪鼻涕全都糊满了她的脸颊。
“你哭够了没？”
“没没没没……啊啊啊啊啊”她还是用力地哭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觉得很委屈。尤其是躺在这张床上，她就更加想哭了。
就在刚才，这张床上，还躺了两具尸体，哦不，裸体。现在她居然躺在刚刚他们躺过的床上。她觉得好脏好恶心，她就是想挣脱开，就是想离开。被子上，床上，甚至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全部都一个味道。全部都是小北的味道，那味道恶心得她只想吐。她开始觉得痒了，浑身上下都痒，只要碰到过这张床那床被子，还有这个男人的地方她就觉得难受，痒得厉害，偏生此刻又挠不得。所以她还是想哭，她就是觉得很委屈。
“哭够了没？”卓越的声音显示他要开始发飙了。
小花这才意识到不妙，于是她憋着嘴，止住了哭泣，却依然忍不住偷偷啜泣，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
“我说你这个丫头…………”卓越第一次对她表现出了无言以对，这让小花心里有些得意。然后她更加肆无忌惮，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委屈。
“你再哭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小花果然被唬住了，一动也不动，只是任凭眼泪哗哗地往下流。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怎么？嫌这张床脏了？”
被说中了，她显然不愿意承认，又不好发作，所以只能倔强地把脸别向一边，不说话。
卓越忽然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扣在她的下巴，然后一用力把她的脸转过来，四目相对。
莫名其妙一阵软化，小花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在她看见卓越眼里那一丝的不忍和无奈之后，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发生变化了。但是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然后卓越就放开她的手，也慢慢地起身。
一感受到自由的小花立马坐起来，第一步就是检查自己的衣服，一环一扣都重新审查了一遍。最后她才发现，卓越依旧是披着那薄衫，前面敞开着，里面的肌肤裸露着。
她忽然一阵脸红，想到他们刚刚那样的亲密动作，她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来。她没有办法想象，那样的场景，可是那样的场景却偏偏冲到她的脑子里来。
无论如何，她都觉得卓越侮辱了她，毁了她的清白，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尽管她觉得卓越还不至于这么禽兽，想跟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她跟卓越什么关系都没有。而刚刚的动作实在太过暧昧，使得她不得不产生遐想。
她看着卓越那衣衫不整的样子，就有冲到他面前扇他一巴掌冲动的。但是，她始终没这个勇气。
她看着卓越坐在那里，背对着她，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趁他不注意，小花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冲到门口，想要夺门而去。
可是造化弄人，那拴着的门她一时竟如何也打不开。她越急越不给力，越不给力越急。
“怎么？就要走了吗？”
为什么解除婚约
高速公路的下午
路是河流
速度是喧哗
我的车是一支孤独的箭
射向猎猎的风沙
（他们说这高气压是从内蒙古来的）
衬着骄阳顺着青草的呼吸
吹过了几许韶华
吹过了关山万里
（用九十公里的速度能追得上吗）
只为在这转角处与我相遇使我屏息
呼唤着风沙的来处我的故乡
遂在疾驰的车中泪满衣裳
小花整个人全部都僵住了。她几乎就觉得自己快要变成僵尸了，动不动就僵住，肌肉都变得硬邦邦了。
该死！！她偏偏把门拴拴上是做什么？这不是找抽找灭多此一举吗？？老天真是不给力啊不给力！！她在那里怨念了许久许久，怨天怨地，当然最苑的就是自己。她现在是要有多恨自己就有多恨自己。
出是出不去了，小花心里不免哀叹一声，天哪！！
然后她低着头，转过身，一步步一步步走到卓越的面前，像接受审判一样，等待着最后死亡的判决。
“怎么？就要走了吗？”卓越呷了一口茶水，抬眼望她，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小花点点头，又摇摇头。
卓越又说：“怎么你连话都不说清楚就要走了吗？”
“啊？”她暮的抬起头，条件反射般问道，“什么话？我什么话没说清楚？”
卓越瞪着她，用眼角瞪她，用余光瞪她。小花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从头顶到足下，一阵一阵，如电流般流过。
小花脑子飞速运转，她在琢磨着卓越的话，她想这很明显就是话里有话啊！但是她的脑子最近实在是木得厉害，卓越这人又很喜欢打官腔，非要搞什么隐喻暗喻，每次跟他说话小花就像打了一场仗，累到不行。
想了半天，她好像忽然想通了。但是问题是，她忘记了，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她忘记了他为什么来找卓越了，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要命也要往里闯了。好像受到鼓动一般，就那么没头没脑也没想过后果。
“我…………”我我我我我了半天，她依旧是连完整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小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太佩服卓越了！！这样他都能猜到她的心思她的想法，简直是太神了。卓越的这一提示，当真起了作用，她想起来了。
“说吧！”再不说，黄花菜都凉了。
小花在说之前没有很大的把握，她看了看卓越的神情，可是判断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有些话现在说到底合不合适。
终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准备豁出去了！反正早晚都得说，早死早超生！
“你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她抬起头，看着坐着的他。对于这样赤裸裸的质问，卓越显然不领情。
“解除谁的婚约？”他只是淡淡地问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使得小花很生气，忽然间升起一股无名的火，在她的头顶燃烧着。火红的火焰，火红的旺气。
“你说谁的婚约？”别人的婚约她会这样大张旗鼓地跑来吗？别人的事她会有这么上心吗？再说，难道他解除了很多的婚约吗？难道他是当媒婆的吗？难道他就觉得她这么傻吗？难道他觉得捉弄她就这么好玩吗？
“哦。你说你的婚约啊！”卓越抬头，不经意地看她一眼，老神在在。他说：“过了这么久，我都忘记了。你怎么现在才来问我啊？我还以为你得到这个消息就会像现在这样跑来，”他忽然看着她，眼睛里有一股戾气，“质问我！！”
小花被看得不寒而栗，脚下不由得发颤，硬生生地被吓得退后三步。
“我…………我怕…………”
“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怕什么？”
“怕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卓越又笑了出来。他坐在那里，头仰着，气流一阵又一阵地上浮。喉结那里一直在浮动，一直在发颤，甚至，逆着光，小花都能看到卓越张大的嘴巴那里有一条银色的弧线，紧紧连着他的上下嘴唇。
小花看到他笑，就不由得放松了警惕，浑身上下开始懒洋洋起来，尤其是对着光。看着他笑，她也觉得好笑，只不过他可不敢在卓越面前没有形象地大笑。更何况，她只是觉得好笑，并没有觉得很好笑。于是，她就嗯哼了一声，嘴角不由得向上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