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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应天求缘路

应天城。

在金黄色的夕阳中,雄伟、壮丽到夸张的应天城!

高大的城墙,巍峨的城门楼,沉黑色的钢铁城门,组合在一起,在夕阳中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古朴、深远、厚重、逼人的气势,毫无顾忌的表达出天子脚下雄威不可侵犯的意念。

苏展上辈子是南京人,看过了南京的那些古城墙,也去北京旅游看过了那宏伟的天安门,更去游览过上辈子天下第一雄关的嘉峪关。

但是,差距太大了,实在是太大了。

不说别的,这个世界的应天城那足有三十层大楼那么高的城墙,苏展就不知道那是用来干嘛的。

“需要建那么高么……”苏展昂着脑袋傻愣愣的看向城头,心中有些发虚的想着。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城墙建造这么高的理由。如此高大的城墙,给了他很巨大的压迫感,一种毫无理由,自然而然的完全压倒式的压迫感。

“哈哈!都看呆了吧!没错,那里就是应天城,咱大宋的都城,也就是你们明天要去的地方。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跟老子回去。今晚我们只能住城外,明天才能进去。”

武先生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明显被震撼到了的孩子们,掉转马头拉着马车转了半圈,把孩子们都撵上马车后又往回走了。这一下,虽然已经说了明天再来,还是把孩子们担心了个半死。

要是这一回去又不来了咋办?好不容易才到的应天城,竟然在城门口就这么眼巴巴的退回去了……

苏展虽然不担心,但是也舍不得这雄壮的景色,上辈子都没见到过的呢。

…………………………………………

……………………………

某间宫殿后的花园中,一个华服少年正在和一个大儒摸样的中年人下棋。

“参见殿下。”一个下人进来低着头恭敬道。

“说。”华服少年淡淡吩咐道。

“是。三教之人基本已经全到,其他九流门派也有过半到达。此外,西陲蔵宗这次也派了人来。”全身黑色劲装的下人低着头汇报道。

“就这些?”华服少年不冷不热的问道,依然在下着棋,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

“另外,有西辽人马在应天城外活动的踪迹,属下正在派人追查。”这个下人微微抬头,稍微有些迟疑的答道。他的主子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汇报,可他又确实还没确认这个消息。只是,这个消息委实太过严重了,只是稍许的风声,他还是选择了汇报。

“哦~?”听到这个消息,华服少年终于将注意力从面前的棋盘上转移了开来,看着面前的对弈者问道:“老师怎么看?”

“不外乎探查我大宋的虚实而已。”大儒摸样的中年人淡淡的答道,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嗯。下去吧,让下面的人手收缩起来集中在应天城里,随他们探查去。”

华服少年对下人挥挥手,吩咐道。

“这样好么,大公子。皇上那里,这样做会不会……”被这个华服少年称作老师的中年人稍许迟疑的说道。虽然在他看来的确不需要去紧张,可完全不去理会,甚至主动退让,这是在是有些……

“无所谓,不过是让老头子失望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这一年一度的求缘路不出问题,就算西辽明天就打过来,也没有关系的。”

华服少年依旧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相当惊人。而且,他竟然就当今大宋的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只不过这位太子对他的父亲,当今的大宋皇帝,态度可不怎样。

“可是,为何偏偏是今年?刚好是大公子你接手求缘路的安排,立刻就有人蠢蠢欲动了呢……”

对太子的这副态度完全无奈的中年人,闭上眼睛调整了下情绪后,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无所谓的,蠢蠢欲动的就让他们动去好了。要是逼我大开杀戒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太子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子非常危险的笑容,就好像在期待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

“太子,若是刚开始走上朝堂就乱来的话,对以后的影响会很不好的。”中年人一脸冷汗,都直接称呼他太子了。身为太傅,自小就教导太子的他,可是很明白眼前这个少年有多么危险的。

“无所谓的,真的。同样是杀人,有些人只会胡乱开刀,只能杀的天下人群起而攻之;而有些人,刀口子开大点,却可以杀的天下鸦雀无声。老师,你说,我是哪一种呢?”

捻起一颗棋子,太子满不在乎的说着,就好像是随口说说的一样。

“这……无论如何,在史册上留下个暴君的名号,终究不好吧……”中年人后悔说起刚刚那个话题了。

“无所谓的,真的,老师。史册这东西,老师你应该是最清楚地啊。”太子悠闲的落下一颗棋子,话中似有所指。顿时,棋盘上的局面变得扑朔迷离,说不出是好是坏了。

“大公子下棋,总是这么乱来呢。”中年人无奈的摇摇头,同样落下一颗棋子,努力为自己这边的局势营造一个看起来比较清晰的环境。可惜,对面的棋子实在太乱来了,太胡来了,却又不会让人抓住机会,把局面弄得越来越理不清,对双方来说都是危机重重。

“无所谓的,真的。呵呵。”

仿佛很享受这种“夸奖”似的,太子继续胡来的下着棋。

…………………………………………

…………………………

经过了客栈里睡的很不怎么样的一晚,翌日清晨,苏展他们八个孩子在两位先生的带领下,终于正式来到了应天城。

与昨天傍晚的雄壮威严景色不同,今天的应天城,气氛显得热烈而朝气蓬勃。

在前往应天城城门口的路上,有无数像苏展他们这样的组合,一起慢慢的向应天城进发着。在人多了起来以后,所有的队伍都排成了类似于“老鹰抓小鸡”的那种小队伍:由武先生在前面领头,法先生居尾,一群孩子在中间,排队前进。

但是,人实在太多了。

阳春三月,天气虽然已经有些暖洋洋了,可还不到炎热的地步。然而今天这里,却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挥汗如雨。

虽然都已经组成了这样的小队伍,可还是有一些或者调皮或者倒霉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与自己的队伍走散,被人流排挤到路边,惊慌失措的嚎啕大哭。

按这种程度的拥挤,那些孩子没被人踩死,已经是维持秩序的守备士卒超水平发挥了。

然而,这点程度的拥挤对苏展来说,只是小意思而已。在现代,没有感受过大型招聘会的拥挤程度的青年,是不会知道那种可怕的滋味的。

由于城门洞的长度太长,足有将近四十米,使得城门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隧道似的。

“NND,四十米长的城门洞……这城墙TMD有四十米厚!我靠,这么厚的城墙,是用来防什么的啊?!”苏展完全对这个城墙无语了。

在苏展看来,如果只是用来防御人类的话,这么大的城墙完全是为了骚包的。与其说这城墙是固若金汤,倒不如说是个超级无敌乌龟壳。除了打不动,还是打不动。

“如果城内有足够的粮食,这样的城墙倒是完全无敌。但是,这么大城池,消耗也应该是惊人的吧。要是被围困起来的话……”苏展一边抓紧前面的人,一边胡斯乱想着。

在经过一段难熬的时间后,苏展他们终于抵达了那条看似平常的求缘路。一条和现代城市里的步行街差不多的道路,两边都是客栈、酒楼、茶馆什么的。

如今的苏展,在有意的打听下,对这求缘路倒也不是一无所知了。

求缘路始于本朝,乃是两百年前开国之后由太祖皇帝定下。原本是谁的提议,已经没人记得了。反正,每年一开,每次只接纳自愿前来的十岁的孩子,由当年所有为开国立下功劳的门派挑选。

当时乱世刚刚结束,天下百废待兴,十岁的孩子还不是很多,所以没造成什么问题。可后来,来的孩子越来越多,甚至连年纪都或有差错,造成了越来越多的问题,弄得民间怨声载道。

于是,在一百五十年前,由当时皇帝定下,每个县郡城市都必须配备一名武先生和一名法先生,专门挑选有资质的十岁孩子,送往求缘路。没有武先生或者法先生的资质鉴定,或者没有武、法先生陪同,求缘路恕不接受。

如此一来,求缘路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而每年送来的孩子,本就是经过了精挑细选后的人才,凡是成长起来了的,都成为了日后的国之栋梁。也因此,大宋虽然已经开国两百年,可是却愈见兴盛……至少是国家的武力非常兴盛,边缘诸国莫敢侵犯。

在得知了这些事情以后,苏展对当年提出这个设想的人不由佩服万分。一个国家的潜在人才,竟然得到了如此程度的开发。对比上辈子地球上的祖国,苏展不由内牛满面……

抛开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在亲眼看到这条路之后,苏展同时看到了那些已经先一步到达各自位置的孩子们的情景,顿时就被雷的昏天黑地,里嫩外焦。

一个个孩子脖子上吊一块木牌,傻愣愣的排队站在街道的两边,看起来就像……就像上辈子苏展在新闻中看到的那些流莺,那些国际维和地区,穿着暴露,身上挂块牌子明码标价的流莺。她们就是这样排队站在道路的两边,任人挑选。

只不过,人数没有现在这样多,没有这样整齐壮观而已。

“武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

抱着万分之一的期待,苏展很是犹豫的开口问道。

“没错。”武先生理所当然的两个字,彻底粉碎了苏展的侥幸心理。

“悲剧啊……老子这辈子竟然要在还处于正太阶段的时候,就要像鸭子一样站街供人挑选,这不真成了赶鸭子上架么……老天啊,一个雷劈死那个出了这馊主意的混蛋吧!!”刚刚还佩服人家万分呢,现在苏展就在心中凄惨的哀嚎诅咒着。

结果,苏展内心的祈愿还是没有感动上天,他还是被挂上木牌站街去了。身边,是一起来的八个孩子,一个都没落下。

“听着,你们要在这里站一整天,就算休息也只能原地坐下一小会儿。至于午饭,我会给你们送过来。好了,都打起精神来,好好站好,你们的命运将在今天决定。”

武先生大大咧咧的吩咐完毕,就拍拍屁股和法先生走进了附近的酒楼上,在一个已经预定了的座位上休息去了。在那里,他们俩可以直接看到孩子们的状况。

“要是被上辈子认识的人看到这副样子,我还不丢脸死。要是被拍下来上传到网上,老子就‘出名’了,还好这里不是现代社会……”苏展心中又是郁闷,又是庆幸,又是伤感,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摇了摇头,苏展仔细查看起自己胸前的木牌来。

正面只有四个大字,“资质上佳”。从一路走过来的经验看,“资质上佳”还是非常少的,至少苏展就没看到多少。其他人,要么只有一个“武”字,要么只有一个“法”字。

背面,则是每个人的详细信息,包括了姓名,籍贯,鉴定出资质的时间,有无特殊经历。像苏展,他上面就有一句“头部受伤后觉醒精神力,拥有了法术资质”。

苏展隐隐觉得,这句话会对自己的“缘分”造成影响。可是,他也毫无办法。主动交代出自己穿越的事实,那绝对是脑残到宇宙末日的白痴行为,就算真的世界末日了也不需要去考虑的。

果然,一开始走来的挑选者,在看到苏展的资质上佳后就走了过来,可在翻看了木牌背面后就摇摇头离开了。

没多久,商家大小姐商茹霏就被一个盛装的道姑给领走了。那个道姑虽然一身盛装,但气质庄严,被华丽的道装存托的娇媚而高贵。因为就在身边,苏展倒是听见了,商茹霏是被绛霄宫收录的,那个道姑就是绛霄宫的。

而且,貌似绛霄宫只收女孩诶。

商茹霏,也是这八个孩子中第一个被带走的。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一个挑选者前来查看了苏展的木牌。可惜,那人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走了。

就在苏展的心渐渐沉下去的时候,一个道士走到苏展面前,在查看了木牌之后只是皱了下眉,而后问道:“你愿意加入我玉阳道么?”

“我愿意!”苏展几乎是脱口而出。

终于,苏展他也终于求到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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