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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隔阂

隆冬时节,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整座冰凌城一片银装素裹。

吴庆住在城南柳下巷,因为天冷,睡到卯时才起身。当推院门时却发现大门纹丝不动,推了几下不禁苦笑,“又冻住了!”遂喊了隔墙了秦老来帮忙,好一番功夫才把门打开。

一个骑着长毛驴子的商旅正好路过,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他们两人。

秦老话多,“官客,可是从南边来?门被冻住肯定见过吧,这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商旅拱手赔笑道,“失礼了,见笑见笑。”

秦老也拱了拱手,“客人可是才入城?”

那商旅往长毛驴子身上一指,“在下确实第一次来贵地,这不,从南边带了点特产过来,看看有没有销路,不知道这附近可有繁华的街道?”

柳下巷面东,正好能瞧见这座城市最巍峨的东城楼,那座城楼是先皇为了庆功而修筑的,在呼啸的寒风中也显得蔚为壮观。

秦老笑着向东边一指,“看到那座内城门没?入了城东门楼才算是真的进了咱们冰凌城啊……”

这里便是唐都,极地上的雄鹰——冰凌城。

冰凌城乃唐国国都,占地极为广阔,可容纳人口上千万。而在冰凌城中,最宏伟的建筑非皇城莫属。

皇城座落在冰凌城正中,占地甚广,东西南北四方宫门宽广无比,足可让十数辆车马并行而入。此时南方宫门大开,供上朝的百官门通行。

宫门外,十八位身穿玄铁银甲的汉子肃立两旁,冷漠的审视着通过宫门的人员。他们每人手中都持着一把银色巨剑,与其说是剑,不如称之为刀更为合适,一米三长微带弧度的银色剑刃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纹。

大雪已经下了两个多时辰了,银甲汉子们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一般,但身上却又没有一片积雪。原来雪花还没有落到他们身上,就已经其内劲散发出的热气所蒸发。

过往的大臣们纷纷收起了高谈阔论,无声的从他们面前通过。

皇城深宫内的国子监中,三位皇子端坐其中,认真的听着讲台上先生的讲解。

“先生,学生有一点不明,还望先生讲解。”在三位皇子中,李阳的年纪最小,刚满八岁,长的眉清目秀,日后定会成为一位翩翩公子。

黄浩辕是唐国著名的大儒,不仅在唐国,即使在神州大地之上,黄浩辕同样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黄浩辕年轻时曾是唐国大将军,历年的征战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年过四十后弃武从文,又成为一代大儒,实乃文武双全之人才。在唐皇的再三请求下,黄浩辕才答应成为唐国三位皇子的先生。

黄浩辕眼中闪过的惋惜之色一闪即过,放下手中的书卷对李阳点头道,“四皇子有何不明之处?”

“刚才先生您说到了前朝大汉帝国,兴盛五百年,为何会分裂呢?”李阳问出了心中所想,等待着黄浩辕的讲解。

“正所谓慈不掌兵,前朝大汉最后一位皇帝虽也是贤君,但太过仁慈,又无武艺。在镇压赵氏一族起兵造反后,念及旧情并没有将赵氏一族斩尽杀绝,这才埋下祸患。而身无武艺的他,面对赵氏刺客,岂有不死之理?”黄浩辕说完,走到大门前,将国子监的大门推开。

一阵寒风涌入,李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大唐君主谨记前朝教训,因此才会有步入先天不为君的规矩。”黄浩辕来到李阳近前问道,“你可明白?”

李阳低下头,默不吭声。

“先生何必与他解释,白白浪费了时间。就算书读得再好又怎样?废物始终是废物,三弟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二皇子一副不屑的嘴脸,对李阳嘲笑道。

三皇子故作惊恐道,“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四弟呢,就算知道他是废物也不能说出来啊,小心等大哥回来挨鞭子啊。”

“我好怕啊!不过大哥能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呢?”兄弟二人目光相视,哈哈大笑。

黄浩辕并没有出言训斥,只是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默默观瞧。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二皇子、三皇子,请速去换上甲胄,一炷香后小校场开始今日的习武课程。”黄浩辕将书卷收入囊中,见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出去了,才对李阳道,“四殿下,无法修炼武功又如何,你要记住,读书依然可以修身养性。*,他人的诋毁不必太过介怀,赶紧回去温习功课吧。”

李阳隐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心中忍不住呐喊,“谁说不重要!你们有谁尝试过从懂事起就被叫废物的感觉?每当宫女太监们小声对我指指点点时的心情,你们谁会理解!我也想像大哥一样,征战沙场,被父皇赏识,而不是被父皇同情!”

李阳低着的头轻轻点了点,转身离开了国子监。谁也没有看到,他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

“看这个没出息的四殿下,文不成武不就的,哭都不敢出声。”

“是啊,虽然是个废物,不过人家命好,出生在帝王之家,要是像我一样是奴婢所生,估计早死了。”

“嘘……小声点,不要命啦,这要是让他听见……”

“咱们说的是事实,这里又没外人,听见又如何,他还敢打咱们不成?就他那忪样,他敢吗?”

皇宫后宫从古至今向来是没有人情冷暖之地,这里的早已人性淡薄,只知如何讨好奉承主子,像李阳这样无权无势的皇子,就小太监连都敢揉捏一把。

对于宫内太监宫女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李阳早已习惯,懂事起到现在六年了,想不习惯都难。

李阳加快了脚步。

李阳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死了,因为早产,所以他自小体弱多病,如果不是生在皇家,有最好的御医照料,否则李阳绝对活不到现在。

唐国当朝皇帝李羽风只有四个孩子,老大李凌,如今年过二十,是李阳的亲哥哥。李凌乃是练武的奇才,又骁勇善战,十五岁时就达到后天巅峰,如今正带兵出征,抵御宋、明二国的联合侵略。

二皇子李睿和三皇子李玄是德妃所生的双胞胎兄弟,今年刚满十岁,虽然习武的资质平平,但因为李羽风已有李凌,故此也不希望他二人天赋过于突出,以免自己百年后宫廷内斗。

李羽风结束了朝会,如同往常一样,漫步到御花园。刚步入御花园,就见远处风雪中站着一个瘦弱孩童的身影。

“儿臣李阳见过父皇。”李阳已经在御花园等候多时了,小脸冻得都有些发青,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李羽风心中不忍,脱下自己的披风给李阳披上。

“阳儿啊,你为何站在风雪中等父皇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难道诚心想让朕伤心?”李羽风将李阳搀起,嘴上虽然责备,但流露出的关心之情始终无法隐藏。

“父皇,我大哥在前线怎么样了?”在皇城中,李阳跟李凌两兄弟的关系最好,可自从边疆告急,李凌率军出征后,李阳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见过大哥了。

李羽风坐在太监搬过来的圆凳上哈哈笑道,“在此等候半天就为这个?我的傻孩子啊,朕真为你们兄弟俩能有这么好的感情而感到高兴啊!”李羽风轻轻的抚mo着李阳的头,很是高兴。

“今天朝会上收到边疆传来的消息。明国已经退兵,宋国虽还有残余攻势,但已不具威胁,凌儿不期就会返回皇都,你们兄弟俩到时候就可以好好聚聚啦。”维持了近一年的战争终于快结束了。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李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目光坚定的看着李羽风。

“有什么事需要如此?这里没有外人,起来说话!”李羽风眉头轻皱道。

李阳摇了摇头,坚决道,“父皇,恳请您让黄浩辕先生教我习武!”从国子监回到住处后,李阳思绪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到御花园等李羽风当面请求。

李羽风霍然站起,将袍袖一甩怒声道,“此事我已经对你说过了,休要再提!朕宁愿要一个不懂武艺的儿子,也不想你因练武而永远的离开朕!”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见皇帝发怒,纷纷跪倒在地上低下头。

“父皇!命是我的,即使是死,我也不想让别人总说我是废物!也不要你总用同情的眼光看我!”宫女太监们都偷偷用惊恐的目光看向李阳,他们没有想到,被称作懦弱废物的他胆敢在皇帝发怒时顶嘴。

“好!好!好!你个逆子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顶嘴了。蔺沛何在!”李羽风怒极反笑,父子二人互相怒目相视。

“微臣在!”老太监蔺沛哆嗦着俯倒在李羽风脚下。

“你将李阳这个逆子带到梅园去关起来,再带两个礼师过去,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三个月后朕会检查,他学不好,小心你的脑袋!”李羽风说完挥袖而去。

********

李阳所在的神州大地面积到底有多大,至今也没有人搞清楚过,即使武圣、上仙也同样没有办法。

在神州大地的最南边,是南蛮之地。在那里,除了极少数的野人外,到处都是妖兽,越往南走,妖兽越厉害,不仅武圣强者无法深入,即使会飞行被称之为上仙的修真者,也不敢深入其中。

在南蛮之地的北边,曾经有一个强盛的王朝:大汉帝国。可惜在二百年前,因为赵氏一族的叛乱,使大汉帝国分裂成三个国家。

宋王朝、明王朝、唐王朝三足鼎立,相互征战了数百年直到至今。在三大王朝中,因唐王朝地处极北,民风彪悍,又有丰富的玄铁矿,所以国力比宋、明二王朝稍强。也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了如今的二国合围。

在神州大地上,尚武成风,无论男女老少,都会习武,这也正是神州大地上的人均寿命维持在一百二十多岁左右的重要原因。

如果说武圣是武者们最终梦想的话,那么修成上仙就是修真者的终生夙愿。神州大地之上,上仙虽然强劲,但修真却属于冷门,并不是因为修真多么困难,恰恰相反,普通人修真步入筑基期的几率是十成,也就是说只要选择修真,肯定可以步入筑基期。

那么为什么很少有人选择修真呢?

原因无他,筑基容易金丹难,成为金丹的修真者原本就少,还要渡可怕的三九天劫。

即使这样,金丹后期的修真者,也最多和先天武者战成平手,如果想挑战武圣,没有元婴中期的实力想也别想。

修真者的实力就这么弱吗?当然不是,只要步入元婴后期,就会成为神仙般的存在,御剑飞行,翱翔于九天,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挥手间山崩地裂,哪样不是神仙般的手段?

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上仙。

********

梅园并不座落在皇城,而是建在冰凌城的郊外。隆冬时节,离梅园数里外的向风处,都可以闻到浓郁的梅花清香。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蔺沛此刻正在房中急的上蹿下跳。通过窗户看着站在雪地中闷闷不乐的李阳,蔺沛总觉得脖子上的脑袋有点不牢靠。

“唉!咱家招谁惹谁了,怎么遇到这么一头倔驴,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一堂课还没上……”蔺沛一声长叹,暗叫倒霉,接了这么一个苦差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敲的蔺沛更加烦躁。

“谁啊!给咱家滚进来!”在此刻的梅园中,除了李阳,就属他蔺沛最大了,要是换在皇宫中,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话。

咯吱门一开,一个小太监猫着腰从外面小跑了进来,跑到蔺沛面前站定道,“蔺公公,大皇子回来了,宫里传出话来,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到梅园。”

“此话当真?”蔺沛高兴的就差拍手叫好了,有些不相信幸福来的如此之快。

“千真万确!”小太监不明白大皇子回来,蔺沛这么高兴干什么。

太好了,大皇子回来,我的脑袋算是保住了。蔺沛暗自侥幸。见小太监还在面前愣着,怒道,“你个小混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迎接大皇子!”

小太监见蔺沛发火,这才慌忙跑出去准备。

蔺沛兴奋的跑去给李阳报喜,“四殿下!四殿下!大喜啊!大殿下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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