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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天下。
这些对于李阳来说,已经不再重要。自从四年前被四大先天高手逼入绝境,感悟生死后,就已经看做浮云。他唯一的心愿,是想帮助自己的父皇渡过难关后,漂游四海,寻找修真大道。
可惜天意弄人,迎接四年后归来李阳的,居然是李羽风的死讯。
时辰已过丑时,冰凌城内除了大户人家和一些客栈仍亮着灯光外,其余各地都已陷入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李阳如同一条陆地苍龙,转瞬即来到皇宫之外。
望着昔日高大宏伟的皇城,李阳此时觉得它是如此丑陋,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美好的事物,这里,是一座坟冢。
李阳一纵身,翻越宫墙,落入皇城之内。左右辨别了一下方向,并没有选择进入深宫,而是直奔天牢而去。
唐王朝的天牢与其余各国不同,并非设在刑部,而是建在皇宫角落。说起这天牢,唐王朝的普通老百姓也许都没有听闻过。
天牢,乃是犯了重罪的官员的囚禁之所。而唐王朝的天牢,二百多年来,总共关押过的犯人,不超过十人。
终于,这种传奇的纪录在半年前被打破了。如今的天牢中,六百四十二间囚室,间间爆满。天牢上空,怨气冲天。李阳离天牢还有很远,天牢方向传来的谩骂声、哭泣声、嘶喊声就已经不绝于耳。
“秦中!想当初你也是我御林卫中的一员,难道你被调看守天牢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血性吗?”蒙霍从军三十载,入狱之前,已经坐到了御林卫都统的职位。
秦中一脸苦笑,倒了一碗酒从牢笼的缝隙中给蒙霍递了过去。
“蒙都统,当初我一直在您帐下,秦中是什么样的人,您心中清楚。现在我一家老少二十一口全在他们手中,我真的身不由己啊!”秦中虽然是狱卒中的老油条了,但此刻讲的话,句句出自肺腑。
蒙霍接过碗,把酒一仰而尽,愤然道,“秦中,我蒙霍不怕死,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太子殿下不能死,如果太子殿下死了,咱大唐王朝就真的完了!”
“狱卒!有没有喘气的?给咱家出来!”天牢外,一道尖锐的嗓音传入地下,听声音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肯定是个太监。
“唉!”秦中一声长叹,对蒙霍一拱手,转身向天老外走去。
天牢外,刀枪林立,数千甲士把天牢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人,都是如今那位神秘的兵马大元帅帐下的嫡系。天牢门口,停着一顶轿子,轿前站着一名身穿青衣便装,手中拎着食盒的太监。
“呦!这不是喜公公吗,小人秦中给您请安啦!”秦中不愧为狱卒中的老油条,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见风使舵的功夫练得如火纯清。
“恩,行啦,别废话啦。咱家要见罪犯李凌,赶紧给咱家引路吧。”小喜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对秦中挥挥手,嘴中催促道。
秦中扫了一眼小喜子腰间悬挂的钢刀,心中一突,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无多言,提着灯笼走在前方。
尽管秦中尽量的绕远路,拖延时间,奈何天牢地下总共就这么大,没多久,终于来到了天牢的最深处,关押太子李凌的囚室前。
“给咱家打开门你就可以先退下了。记住,一炷香后回来。”小喜子见牢门打开了,左手提起食盒,右手接过灯笼,对秦中吩咐道。
秦中有些不舍的望囚室中望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后,转身离去了。此时谁也没有发现,在关押李凌的囚室天窗前,发生的一切都被一人看在眼中。
“李凌!别装死了,咱家知道你还活着。如今先帝已然归天,当今圣上念及手足之情,不忍心你继续人世间受苦,特命我给你送来最后一餐,而后送你上路去陪先帝。”小喜子尖锐的嗓音,在空旷的牢房中回荡,十分刺耳。
李凌慢慢的抬起头,用不屑的眼神瞥了太监一眼。“小喜子,你个卖主求荣的奴才,还真有胆来见我!”
小喜子呵呵一笑,把食盒用脚往前推了推。“曾经的太子殿下,我们当奴才的,不在乎跟几个主子,在乎的是能不能把下半辈子过好。是啊,您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要论平时,我肯定不敢见您啦,不过现在你是什么?当初的猛虎现在成了被锁住的猫咪,我还有什么不敢!你说啊!我还有什么不敢!”
小喜子自从卖主求荣保住一条命后,虽然仍然得到重用,但背后的闲言碎语,也已经令他走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见到落魄的李凌,他终于得到了宣泄。
“就算死又如何?总比你这种苟且偷生的人活着要有意思!你是留住了一条狗命,那又怎么样,下半辈子你照样无法人道,永远是深宫中的奴才!哈哈哈哈……”李凌如同疯狂一般,仰天长笑不止。
“你!你!你!……”小喜子被李凌气的说不出话来,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壶酒,一口气喝干。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小喜子喝过酒,抽出腰间别着的钢刀,走到李凌身侧全力挥出一刀,向李凌脖子砍去。
“轰!”
囚室顶部传来一声巨响,响声过后,强劲的罡风席卷整间囚室,小喜子站立不稳,横着被风吹起,撞在一旁的墙壁上摔落在地,只听“喀吧!”一声脆响,大腿骨断为两截。
只见囚室顶部五尺后的石顶,此时已经被破了一个丈宽的圆形大洞,刚才的劲风,就是破洞后产生的。
“大哥!”不知何时,李阳已经跪伏在李凌身前,看着被折磨的已不成人样的李凌,李阳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凌听到李阳的声音,浑身一震,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还有着激动的狂喜。
“四弟!真的是你!”方才还死气沉沉的李凌,当看到李阳的到来,眼神中再次出现了神采,虽然很薄弱,但充满了生机。
“是我,大哥,是我,我李阳回来了!”李阳不住的点头,抓住李凌的双手。“大哥!父皇归天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只想知道,父皇到底怎么死的!”
听李阳提起父皇,李凌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转瞬即逝。“四弟,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混进来的,但你刚才弄的响动太大了,咱们赶紧先离开此地。”
“好!”李阳扣动锁链利爪上的板簧,将两只利爪从李凌琵琶骨中取出,又从百宝袋中拿出两枚补气补血的丹药,喂入李凌口中,把他从地上扶起,背在身后。
小喜子做梦也没想到,原本一件轻松的美差,会突生变故,摔断了自己一条腿。当他听闻所来之人是失踪了四年之久的李阳时,吓的魂不附体,就连痛苦的呻吟都已经忘记。
李阳背着李凌,来到小喜子面前。脚尖在落地的钢刀上一挑,钢刀入手,李阳也懒得废话,手起刀落,刚才还嚣张的小喜子,此刻已经人头落地。
“杀啊!别让乱党跑了,赶紧把天牢围起来!”忽然喊杀声四起,无数火把亮起,把黑夜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大哥,这些人之中可有不该死之人?”
“没有!”
“哈哈!好,那你抓好了,别一会儿我屠猪宰狗之时,你掉下去。”李阳哈哈大笑,纵身跃出天牢。
“射!”一声令下,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向李阳兄弟二人射来。
李阳不屑的露出了笑容,左手一挥,一道青色的护罩将二人包裹。箭矢还没射到护罩上,就已经被护罩表面的罡风吹散到一旁。
“是李阳!快,快禀报陛下!”甲士之中,有很多人认识李阳,虽然四年过去了,李阳个子高了,但样貌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如今皇宫中的甲士,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御林卫,他们可不会放过斩杀李阳、李凌立功的好机会。
一个个手持利刃的甲士们,如同见血的鲨鱼,一齐向兄弟二人冲去。但他们没有搞清楚,谁是血,谁是鲨鱼……
李阳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甩手就是十数张火焰符箓。
这可是先天武者碰到都要躲闪的东西,可惜这些甲士中,后天巅峰的都没几个,又怎么会知道此物的厉害。
顿时间,爆炸声叠起,冲在前面的三十多名甲士全部陷入了火海。一时间,惨叫声,嘶吼后此起彼伏,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李阳不做停留,全身真元运转,脚下踏着游龙步,如风如电般在数千名甲士间穿梭而过,数千甲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李阳已经冲出重围。
忽然,一道剑气凌空斩来,李阳意识到不可硬接,赶忙往旁边一闪,剑气落空击在地。
“轰!”
一声巨响过后,上花岗岩的地面瞬间出现了一道数丈长,半丈宽,深不见底的沟壑。
李凌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凌空而立,身穿蟒袍脸带刀疤的老者,心中的谜团全部解开,终于明白了一切。
“阿三!原来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