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宫门口,婉瑶掀开门帘,在随车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不等丫鬟再转身去扶,晴月已经自行下了车。婉瑶环顾了下四周,已经来了不少的秀女,都在排队登记。再望一眼那高高的红色城墙,在心无声地叹了口气:以后就要被禁锢在这红墙内了。
所有的秀女都是从皇宫偏门月华门墙内报名进入,不可带下人,只许随身携带些必备之物。婉瑶带着晴月在队伍后头排了队,耐心等待。队伍在缓缓前进,虽然人多,却不喧闹,秀女们大多在三三两两地低头私语。
在将近5、6个人就轮到婉瑶和晴月的时候,突然从宫外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直接越过排队,驶至月华门内登记秀女报道的台前,马车上的马夫喊道:“琦月郡主来报道,快点。”那名登记官赶忙翻查琦月郡主的记录,忙而不乱地给琦月郡主登记好了,马夫挥着鞭子要将马车驶进宫门时,内门守兵拦下了马车,肃穆地说:“宫闱禁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只有琦月郡主可以进入。”
马车内掀帘出来了婢女装扮的女孩,鄙夷地说:“混账,我们郡主的马车你都敢拦!难道要让我们家郡主自己走路进去吗?快让路!”
那名守兵看都不看那名婢女,冷冷地说道:“宫禁森严,尔等不得入内。”
婢女被呛得只道:“你!”
尔后,马车帘子一把被一只手掀开,跳出一名身着艳丽大红色的少女,冷笑着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敢拦本郡主的马车!”
正说时,从内门匆匆忙忙跑来一名军官,到了琦月君主跟前,点头哈腰道:“琦月郡主的马车小的怎敢拦着,那守兵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小的给郡主赔个不是,哈哈。”
原是内门守兵的长官徐得常,转身怒喝了那名守兵:“你不长眼啊,敢拦琦月郡主的马车,滚滚滚,滚一边去。”
再一转身换上一副狗腿的笑脸,说:“郡主请,郡主请。”
琦月郡主冷哼一声,转身和婢女钻进马车,马夫喝了声“驾”,马车便驶入了内门。
直至马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徐得常又换上一副鼻孔朝上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望了众人一眼回到内门值班室。
此时秀女的讨论声渐渐高起,“那就是琦月郡主啊”“听说太后可喜欢琦月郡主了”“南平王的排场果然大啊,马车都可以直入内廷”。。。。。。
晴月小小地念了一声:“琦月郡主。。。。。。”
婉瑶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不作言语,心想:琦月郡主,穿着大红色来报道,真是有趣,南平王的女儿,果真不一样。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很快就轮到了婉瑶两姐妹,登记完毕后,就有在内门后候着的小宫女带着四五个秀女去往专为秀女体检和居住的芳宜宫。
芳宜宫是皇宫中最大的宫殿,但是是除了冷宫外最简朴的一个宫殿,因为秀女的身份在宫中主子中是最低的,宫人们称呼为“小主”。
在芳宜宫的侧殿,秀女门一个个通过体检,主要是检查有没有什么疾病、有没有体臭、最重要的是要检查秀女们是不是完璧之身。婉瑶和晴月很快便通过了检查,但是这种检查终归是让这些待字闺中的秀女们觉得很羞耻,检查完合格的就赶紧离开,去往各自分配的房间。
婉瑶和晴月的房间在芳宜宫的左殿,一共会有24个小主住在左殿,每人一个房间,每人配一名粗使丫鬟,整个左殿配一名教导姑姑。现左殿入住的秀女并不多,婉瑶和晴月的房间都在朝阳的南面。正式的训练在两天后全部人都到齐后才开始,婉瑶安顿好了之后,百无聊赖便坐在窗前看书,而晴月也在自己房里做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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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兴许是新床睡不习惯,婉瑶辗转反侧,最后自己恼了干脆起床披了件外衫,推开门往左殿后头的小花园走去散散步。
十五将近,月光很柔和,把黑夜照得也光亮朦胧了些许。婉瑶在湘竹丛边的石桌凳坐下,望着天上的星星,轻轻地叹了口气,21世纪的人却在这异世的皇宫里,面对未知的将来。这座**,有多少美女年华老逝,不得终老;承载了多少红颜的梦想与对爱情的希冀,却让它们在孤独中慢慢消失。婉瑶无从寻找答案。如果是在21世纪,这往后的十年,应该是她奋斗事业,找个体贴的男朋友,然后水到渠成地结婚生子的十年,而今后却必须要和三千佳丽分享同一个丈夫,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格。而且,渴望爱情,在皇宫里现实吗?
总之,婉瑶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
隐隐地从小花园入口处传来脚步声,婉瑶转身望去,见两个黑黑的一高一低的人影,感觉中像是一男一女,婉瑶下意识地悄声躲到湘竹丛的后面。两人影走到婉瑶刚才坐的石桌旁站定,果然有个压低的男人的声音:“清妹,你怎么进宫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
然后有个带着抽泣声的女声,道:“我也没有办法,我爹逼着我进宫,我要是不进宫,我爹会逼死我娘的,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可我爹就不同意我等你。”
男声:“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没用!”
女声:“赵哥哥,今生你我无缘,你忘了我吧。”
男声:“清妹,我曾对你发过誓,今生非你不娶,既然老天不成全你我,那么今后我要一直守护在你身边,保护你一辈子!”
女声哭得更厉害了:“赵哥哥,你何苦呢,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付出的。”
男声:“傻丫头。”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男声道:“已经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女声:“好,赵哥哥,你也要保重。”
婉瑶等了一阵,直至确认两人已经离开了,才从湘竹后走出来。摇了摇头,**连爱情都不能有,更何况私情!
如此一来,也没有赏月的心情了,婉瑶便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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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左殿的秀女陆陆续续都入住满了。
婉瑶还是在窗边练字,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吵架声,扰得婉瑶无心练字,便让粗使丫鬟桃儿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桃儿回来禀报说是两个秀女为了争一间朝向好的房间吵起来了,江州巡抚的女儿林秀女先看好了那间房间,等她把行李拿过来的时候发现礼部尚书的女儿章秀女已经把东西搬进去了,于是两人就吵起来了。
婉瑶轻哂一笑,为这才住一个月的房间而在众人面前大吵特吵,真不知是太天真还是太蠢,在**中比这房间更要争的东西多了去了。
桃儿接着说,最后林秀女被教导姑姑安排去了别的房间。
婉瑶轻应了一声,接着提笔练字。
午后,教导姑姑给每个秀女送来了三套秀女的服饰,并嘱咐今后学习宫规、仪态的一个月内需穿着秀女服饰。婉瑶摸了摸秀女服,料子一般但也比普通的衣料要贵重,想是皇宫内的物什总是比民间要贵重些吧。
不一会,传来一阵敲门声,婉瑶起身去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原是住在隔壁的秀女许燕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很闷,就来串串门子,叨扰姐姐啦。”
婉瑶连忙将许秀女迎进屋,“哪的话,我也是正无聊得紧,正愁没人聊天呢。”
许燕莹发现婉瑶放在小案上的字,惊奇道:“姐姐的字真漂亮,我要写得这么好我爹可就开心了。”
婉瑶谦虚道:“哪称得上什么好字啊,只不过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
许燕莹道:“我爹说,我的字,简直是字不如画,画不如符。我要是能及姐姐半分就好了”
一番话逗得两人大笑。
许燕莹是京城首富许祥福的嫡女,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中,生性天真活泼,虽是接触不深,但是婉瑶对她甚有好感。
两人聊了好一会,直至丫鬟来报该换装了,大教导嬷嬷召集所有的秀女去正殿。
而后每名秀女便穿着新衣在芳宜宫的正殿集合,婉瑶与晴月、燕莹正聊天着呢,突然听旁边有位秀女在兴奋地八卦着:“你们知道琦月郡主吧,人家一进宫就跟太后讨了座宫殿住呢,可不跟咱似的都住在芳宜宫。也不需要训练学习呢。。。。。。”立马有另外一位秀女酸溜溜地说:“到底是南平王的女儿呢,皇家宗室,哪和咱似的。说不定直接就封妃了呢!”“是啊,是啊”。。。。。。
许燕莹听着就来气,嘟嘟囔囔地对婉瑶说:“都是秀女,凭什么她就特殊,皇亲国戚了不起啊!”婉瑶拍拍她的手,说:“燕妹妹休得胡言乱语。”然后又轻轻地说了句:“树大招风!”
许燕莹了然地点点头,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婉瑶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一抹很熟悉的身影,对燕莹和晴月说了声我去找个人,便快步朝那抹倩影走去。“玉姐姐!果真是你!”婉瑶惊喜道。原来是婉瑶的闺中好友——神武将军宋岳的女儿,宋舒玉。而婉瑶的哥哥苏呈轩便跟着宋将军的麾下历练。自从宋将军调任边疆延州,携举家迁往延州后,两姐妹就近一年没再见过面。此时再见,更是感慨万千,没想两人都入了宫。原来宋舒玉来得较晚,就分配在了右殿居住。两姐妹久别重逢,激动不已,直至大教导嬷嬷来了训话,才依依不舍得各自归位站队。
大嬷嬷满面肃色,一双小眼闪着严厉的寒光,满脸横肉,嘴角下塌,婉瑶的第一反应就是:和《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