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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山下争执 山上就绪

接过柔儿的药丸,方为拿在手里,看了看,只见这个小药丸为棕褐色,黄豆大小,在方为的小手里不老实的转动着,倒是楚天成接过后,看都没看一眼,一仰而尽,没有丝毫的怯懦。

“这可是毒药啊,楚天成这个家伙!居然想也不想就吃了!”方为心想:“他还真是视死如归。”

“请相信,我们不想要你们的命,不想树立相府这个敌人,若是你们在这被杀死了,相爷还有可能会恨其他人,毕竟要杀你们,也是因为他们要强行上山而导致我们杀你们,可是你们若是下山后被我们药死了,那相爷的这一腔仇恨可完完全全可落在我们身上了,以相爷的在齐朝的威望,我们不会傻到给自己以后的日子找不痛快!放心,只要我们安全了,解药肯定会给你的!”柔儿见方为犹豫不绝,解释到。

方为没作声,放到嘴里,和茶咽下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东风了!

就在方为一伙人备万事等东风的时候,山下热闹得已是不可开交,众人皆握刀在胸,准备上山,听不到其他的动静,唯听见七王和楚相爷的声音,偶尔会听到刘捕头插一两句。

“张统领,你堂堂上千人马,竟然用了一夜的功夫都没能拿下这几个小毛贼,你的饭都吃狗肚子里去了,说出去,真是丢我七王的脸!”七王刚到,他本来是想收“战果”的,然后中午去邢部大堂,显摆一下,毕竟胡大鹏是活跃了十年的齐朝要犯,他用一千人马对付一伙贼宼那是绰绰有余,当他听到刘捕头来报信时,觉得建功的时机来了,毕竟自己掌管着都营军的军印也有三年了,一直也没什么作为,随后立马传来都营军张统领,命速速前去逮捕,当然,他还不知六王的一千也由相爷带领同时到达。只是听说还没拿下,立时勃然大怒。

“是!王爷!小人有罪,只是那匪人甚为狡猾,贼窝附近又机关重重,再者他们又有相府公子在手,投鼠忌器,小人实不敢冒进啊!”张统领忙低头说。

“王爷,不怪张统领,只是那匪人胡大鹏异常厉害,刘捕头也曾让几位捕快,趁天黑进庄,无一成功,都被匪人发现,有的中箭负伤而归,有的跌进陷井至今未救出,同时天黑路险,夜晚不宜攻击,却极易防守,张统领才没有下令上山!”楚相爷忙解释说,毕竟,这一夜都是他在挡着,要不然,张统领早就上山了,他想证明除了因为自己儿子的安全外,还有其他原因拖延至今。

“是啊!王爷!”刘捕头趁势接过话来说:“天黑,看不清路,容易着了匪人的道,属下夜里的偷袭,均是因为不占天时地利,所以才以失败告终,这也是张统领夜里迟迟不肯下令上山的主要原因。”

刘捕头的话外音是:现在天亮了,可以上山了。

楚相爷听出来了,脸一沉,七王更听出来了,脸一喜。

刘捕头装做没看见,好似无心之说一样。

“那就现在上山,我看他胡大鹏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挡得了我上千人马,居然敢刺杀皇室宗亲,于理于法不容,更何况他们还敢劫持相爷之子,更是罪无可赦,在我七王的地盘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老七实在是愧对皇上、愧对相爷,我定要亲手捉住这贼子,方谢我心头之恨,相爷,待我上山捉贼,救下公子,你等在此等候即可!”七王说:“来人,上山!”

“王爷,小儿现在还在匪人手中,若是逼得太紧,我怕那胡大鹏会狗急跳墙啊!”楚相爷忙急着说。刺客那句:“奉上楚天成人头”的话,犹在耳边,楚相爷当然着急,一个不小心,自己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当下想:你不用愧对我,只要你不来搅合,就算做好事了。

“相爷,你太高估这帮匪人了吧!他们敢!他们若是伤到贵公子,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断!”七王不以为然的说。

“王爷,这帮亡命之徒,什么事做不出来啊!”楚相爷说罢,心想:他们要是敢了,你就是把他们碎尸万断了,能换回我儿的命吗?你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抓贼,不惜陪上成儿的小命!

“相爷,你就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天成的,他们肯定会将天成留在最后,做垂死挣扎用的,到时,我们快攻上山,打他们个冷不防,趁机救出天成,岂不好吗?”七王仍然坚持立刻上山捉贼。

“可匪人说了,谁要敢冒然上山一步,他们就先杀了天成!张统领可是听到了!”楚相爷说。

“张统领,可有此事!”七王说。

“是……是!”张统领吱唔着说:“确有此事,否则不会耽搁一晚上的!”

“匪人的话岂可相信!张统领,你糊涂啊!”七王说:“楚大少是他们保命用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杀掉,肯定会留到最后,没有退路的时候,拿出来抵挡!所以,我们先攻上去,见了楚大少,再做打算!”

“王爷英明啊!”刘捕头说:“谅他们一伙小贼也没这个胆!他们也不笨,要是先杀了楚大少,两千官兵攻到最后,他们拿谁要挟我们!”

楚世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匪人绝无轻易杀天成之理,可是胡大鹏那是连朝廷都头疼的人物,万一他一个不痛快,豁出去了,硬是杀了天成,那时,上哪里买这个后悔药啊!

他冒不起这个险,这可是他的长子啊!丝毫来不得半点差错。

“王爷!”楚世安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虽也无良策,可是现在冒进,对于儿子而言,总是不妥,这等于在逼着胡大鹏杀人,随即一手拉住了七王的胳膊,说:“还请王爷三思而行,小儿的命虽不值钱,可是堂堂相府之子死在七王的管辖之地,老臣拼死也要请皇上给个交待!”

七王挥了一挥手,众将停了下来,他不能不考虑皇上的面子,相爷现在可是皇上的红人,而且楚世安曾经为皇上抵挡一箭,算是救驾有功之臣,自己虽是皇上的亲弟弟,可是皇族里哪来的亲情,若不是母后,自己恐怕也不可能手握兵权,驻扎在皇城附近。其他的几位同辈皇子,哪个不是握权的调去边疆苦寒之地,在皇城的则没有实权,只有自己又有兵权,又离皇城近,他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应对。

刘捕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虽知道胡大鹏这次是插翅难飞,煮熟的鸭子,可是心里还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他策划了三年,就等着这一天,眼见就能看见自己追捕了十年的对头马上落网,可就是近在眼前,又如远在天边。

偏偏冒出个相爷府,偏偏劫了个楚天成,而他又偏偏惹不起,这一夜心中实在是如百抓挠心,只能干着急。

“那依相爷看,我们该如何?”七王索性听相爷的,反正这固若金汤的阵势,任谁也逃不掉,他的功劳总是跑不了的,左右也就是耗些时间而已。

“我……”其实楚世安心里也没招,刺客只留下一句“若先上山,奉上楚天成的人头”后,就再无消息,硬着头皮说:“匪人只说,如果我们妄动,他们先拿小儿的性命开刀,我想,过些时候,他们会再来和我们做交换的!”

楚世安见七王没说话,而刘捕头的嘴要动,忙又补充了一句:“此地的地形,我已了解过,这是半面山,匪人就在半山而居,另一面是峭壁悬崖,可谓是绝地,下山逃命只有我们这条路,现在两千人马已经包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只能做交换,逃是逃不掉的。”

刘捕头只是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那依相爷的看,我们只能等喽!”七王说:“你们可是等了一夜,都没见动静啊!”

“是啊!”刘捕头忙说:“他们根本就是无视王爷!居然让我们白白等了一夜!他们在山上好酒好肉的吃着,我们弟兄却在这吹了一夜的凉风,说不定,他们打算长期这样耗着。”

“此话有理,相爷,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若是有存粮,耗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那我们也跟着等啊!”七王说:“唯今之计,只有攻上山去,尽快救出楚大少,这才是上策,我听说楚大少已经受伤了,你觉得匪人会给你儿好好治伤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匪人是不会轻易杀了楚大少的,刘捕头不是暗派捕快上山了吗?也被他们发现了,可他们也没敢杀啊,只能说明,他们只想借此拖延时间,他们还指望着楚大少保命呢,咱们越是上山,他们越害怕,楚大少对他们就越重要,他们就越不会杀!”

刘捕头忙点点头,倒不是全拍王爷的马屁,而是他实在等不及了想要上山,只想表示他同意七王的说法。

正当楚相爷拿不到主意时,更让楚相爷头疼的事又来了。

“我的成儿,谁要害我的成儿!”楚老太太在一群丫头、妇人还有婆子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娘!你怎么来了!”楚相爷吃了一惊,这可是三十里路啊!老人家坐马车就这么一路颠簸着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的孙儿,我不能来看看!成儿,你在哪?”楚老太太说:“还没救出来吗?”

七王和刘捕头等人均来行礼,楚家老夫人毕竟是一品诰命夫人,老夫人携众女眷回礼,七王毕竟是皇室宗亲。两方客套两句,就各自回到原地。

楚相爷一看,好家伙!连瑞夫人、素蓉姨娘也跟来了,这三个主子一来,带来了乌泱泱一大群相府素衣女仆,竟为数不少,在众多青一色的官兵中,煞是显眼,引得众人朝她们看。

“楚波!怎么回事?谁要你带来的?我不是说让你回去报平安吗?”楚相爷虎着一张脸,对说管家楚波说,他原本担心老母亲挂念,故派管家回去,就说儿子已救出,只是受伤了,不宜车马劳顿,明天即可回府,楚相爷相信,再给他一天的时间,他肯定能想出办法救儿子,那么多年南征北战都过来了,还会被这几个毛贼难住?

“老爷!我也半路上也发现的,你看!”管家将楚相爷拉至一旁,偷偷拿出镖和信,接着说:“我也没办法阻止老夫人,后来,老夫人将信给我看后,我想,报信之人应该不会害少爷的,他们若是想要害少爷的话,这样,反而多此一举了。他们真正的意图是什么我们暂且不论,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救少爷!本来,我是想让老夫人先回去,我将信带给老爷,可是老夫人说,她一定要来,不然,在家里也不安心,我想,反正已经行至大半路程了,索性,就带老夫人过来了!”

楚相爷先看了看镖,而后展开信看了看,镖和笔迹和上一次一样,两封应该为同一人所为,见信中这样写:

官兵之中,有人害成,若要平安,听我安排,南门进入,西门等候,若见花丛,慢慢靠近,不可妄动,不可妄动,只能静观,只能静观,等待时机,楚少必现,注意四周,他人勿知,切记嘱咐,丝毫不差,否则命危,黑发归西,白发送子。

看过之后,此信烧毁,他人忌看,他人忌看,切记切记,事关人命。

楚相爷看过一遍,背了下来,立刻撕碎后,将碎片交给楚波,楚波点点头,明白老爷的意思。

楚相爷虽不完全相信和依靠这封信,也不明白送信人的意图,可现在的情况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与其在这等着,还不如试上一试!权当参考吧!

可让楚相爷不明白的是,信上所写是要自己上山,难道真的不顾匪人的警告,冒然上山?

正当楚相爷思绪不定时,突然有人来报。

“王爷、相爷,有大批匪人从东门一则的小门里杀出,我估计大概是倾巢而出,少说也有上百人啊!”一个官兵半跪在七王面前。

“好!他们终于憋不住了,给我上山,他们不过是做最后的挣扎罢了,也是想拼上一拼,好,大家不要慌,不用赶出东门,按照规定好的,慢慢上山,慢慢围上去,围成一个圈,任谁也别想逃出去,将他们逼回去,咱们也好关门打狗!”七王本来就等不及了,连跟相爷商量都没商量,就发布命令:“东门也有二百兵力,他们是绝对冲不破的,见了胡大鹏,格杀匆论!”

当七王说罢!刘捕头一个箭步冲向前去了!正好冲向东门,他并没有按七王所说,守着自己的位置慢慢上山,他算准了,胡大鹏肯定会从东门逃脱,因为东门布署的兵力最少,且东门的道路多为崎岖山路,现在时值春季,万物复苏,树木茂长,最好藏匿,所以,胡大鹏最大的胜算在东门,刘捕头凭多年来对胡大鹏的了解,早知道他不会坐以待毙,最后肯定会拼上一拼,做困兽之斗,不过,东门不仅有二百兵力,还有刘捕头安排的另外一批人,想胡大鹏也一时半会的不会冲破的,可是刘捕头不能再等了,他都等了一夜了,不!他都等了十年了,他一定要亲手抓住胡大鹏,那才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七王并不在意,刘捕头的擅离职守,心想:左右他们都跑不了,着什么急啊!让他去也好,我们正好可以慢慢的围过去,最后围成为一圈人墙,将胡大鹏堵在人墙内,一个也别想跑!

正当七王下令攻山时,方为和胡大鹏一伙人的安排也就绪了,就等着他们了。

现在的方为和楚天成已经在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等着了,身后是一身楚府家丁打扮的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至少从装扮上看,可以这么判断。

只见两个男的胳缌胡子,粗布衣裳,腰际系一条蓝布带,脸上黝黑,一条抬头纹赫然呈现在他的额头上,他们身材宽厚,虎背熊腰,只是个子较小,因而看上去,臃肿了些,而那个素衣女仆则是身材高挑,皮肤细嫩,姿色却是中等,属于放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着很普通的相府下人装扮,头上别着一支银钗,青丝偶尔会有几缕随风摆动,从背影看,还真有风情万种的感觉。

“扑哧!”方为望着那个素衣女仆,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低下头去。

“笑什么!小心我给你一刀!快进去,快点!快点跳!”一个胳缌胡子的男家丁,冲着方为压低声音说,说话时,只见嘴边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只是这个男家丁的声音并不好听,沙哑中带着低沉,粗犷的声线,给人特不舒服的感觉,只觉得这个络缌胡男的声音是世上最难听的声音,方为朝胳腮胡男子看了一眼,只想不要再听到他的声音了,并没有出声说什么话招惹他!不然,方为怎肯吃嘴上的亏!

素衣女仆握了一下另一络腮胡男的手,两人对看一眼,不尽的柔情在两人眼神中传递。

素衣女仆用双手扶着络腮胡男的双肩,慢慢将他沉下去,只到他觉得松手下去也会摔不痛,素衣女仆才慢慢放开双手,另一个凶方为的络腮男则自己跳了下去。

而此时,楚天成拉了一下方为的手,说:“别怕!拉着我的手,我抱你下去!”

方为看了一眼楚天成,甩开他的手,自己跳了下去,心想:用得着你啊!少占我便宜了!

楚天成汕汕的自己跳了下去,心里骂着自己:此举就是多操的心。

方为、楚天成、一个素衣女仆、两个络缌胡男,依次纵身跳了进去!

只听得外面呼喊声越来越近,楚相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入方为的耳朵,众多的声音似乎在就在身旁发出。

“东风来了!”方为想

“算得好准!”楚天成想

“总算来了!”胳腮胡男和素衣女仆。

事情果然正如七王所说,他的计策很有效,

果然,匪人马上就腹背受敌,很有效

果然,一个也没有跑,也有效

果然,众多匪人被二千人马逼回山庄中,这一点也很有效。

可七王和刘捕头脸上却没有笑,因为:

抓捕胡大鹏,这一点,就没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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