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她,她虽然没有和我生活在一起,住在别的院子里,可我曾偷偷去看过她,和她说过话的,而且……”吴同顿了顿说:“她也是喜欢我的!”
“喜欢你,你也没有这个必要吧!她人已经死了!”方为开解他说。
“可是,我答应她了!”
“答应她什么?”
“娶她,让她死后埋入吴家祖坟,在吴家家谱上写上她的名子!”
“她什么时候说的?”
“临死的时候!她说她不要做孤魂野鬼!让我将来有一天,能将她埋入吴家祖坟!”
“为什么啊,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啊!”
“她说,她们家乡有这样的规矩,给死人结阴婚,她要是没有男人的话,那死了,说不定她的叔伯们会给她结阴婚,让她嫁给别的死人!她不愿意!”
死人和死人结婚,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方为本来想给他讲讲人死如灯灭的道理,或是讲讲世上没有鬼魄,后来想想,估计他也听不懂,也听不进去,就算了,随他吧!
目前还是睡觉吧!很多事情也不是她能改变的,纵然她是来自21世纪,受过高等教育,有着科学理念,可她还没有笨到凭一已之力,去影响齐朝几百年的传统思想,况且,方为本来也没有这么崇高、伟大的理想,她也是自求多福而已。
吴同一口气解释了一通,然后看方为,等着方为再次发问,可是方为并没有说话。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可是我知道,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居然孤身一人这么长时间在外,肯定有难以言语的背后,你虽然不肯告诉我,可我也知道!”吴同转移了话题,转到方为的身世上。
“你知道什么?”方为说。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是被夫家休下堂了吧!要么,就是死了男人,被婆家赶了出来,所以,你也是无家可归了,对吧!”吴同自以为事的分析着方为的心态。
“你……”方为想想算了吧!怎么给他解释,告诉他,你说得一点都不对,其实自己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一个遥远的时空?那会吓到他的,毕竟他才十岁而已!
既然自己已到了齐朝,就按齐朝的游戏规则来玩吧!
吴同见方为没说话,以为自己猜到了,又见方为躺下,想是累困了,他也没说再说什么,就势倒在了方为身边。
“老大,你能不能明天带我去叶家石场?”吴同说。
“可以!”方为答应了,可怜的孩子,想见见儿时的老人也在情理之中,在说,方为也顺路!
过了好几会,吴同转了一个身。
“谢谢!将来我会报答你的!”吴同轻声说。
“报答什么,不用了!反正明天也要去石场!”方为轻声说。
方为在破庙里做的这些事情,大部分只是一时的不忍,大部分要归功于她的小学品德老师给她灌输的助人为乐的思想,甚至有时只图个做好人的感觉,也没想着孩子们有天会报答她!更没有想让孩子们说“谢谢”这个词。
“我是说,那……那天谢谢你救我的命!”吴同一想到那天冷水退烧的事,自己被方为看了个遍,就脸红!
“才想起说报答我,你不觉得有些晚了吗?”方为打趣说。
老大一会没有声音,方为转过身子一看,这小家伙,睡熟了,躺在自己背后,贴得很近呢!方为轻轻的往外推了推,怕自己一翻身,再压着他。
推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家伙一只手竟然攥着自己的衣角。
方为笑笑,还以为他是什么男子汉,扛得住命运的高压,其实也怕黑,也胆小,居然会攥着自己的衣角!方为慢慢用手掰开,没想到,他的劲还不小,费了些力气,才掰开,方为这才睡下。
次日,一切照旧,方为将吴同拉上马车,对车下的孩子们说,回来要给他们个惊喜!惹得孩子们迭声的问,方为故作神秘的驾车而去,留下嘟着嘴的孩子们!
先是万利酒楼拿包子,只是最近十天包子的数量在慢慢减少,方为打听到,好像叶家石场这批货要做完,打石的苦力也在减少!好在方为也有存款,本也没想着抱着叶家石场过一辈子。
然后一路到了石场,吴同终于找到了他家的老管家:朱伯,那可怜的老人已是瘦骨嶙峋,沉重的苦力已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方为和邓管家东拉西扯的说话,没有去打扰吴同,而朱伯反而频频看方为,看得方为转过身子去,给他一个背面!
和邓管家的这一个月接触中,方为知道,其实邓管家只是叶家一个管事而已,只负责石场的事,叶府的大管家,其实另有其人,而叶家其实家大业大,尤其是在叶家老爷的手中,也就是叶恩明的父亲手中发扬光大的,据说叶老爷很会做生意,家业是越做越大,膝下原来二子一女,据说长子乖巧听话,很得叶老爷的欢心,而这个叶二爷,也就是叶恩明则顽皮不堪,可惜好景不常,叶家长子却死于疾病,而随后叶家老爷英年早逝,几年前死了,更可悲的是,叶老爷剩下的唯一宝贝儿子,叶恩明,完全是个败家子,在叶老爷死后,叶家爷爷、叶家奶奶、叶家夫人,对他更关爱有加,几年下来,家业败掉一半,后来,叶家老太爷,也就是叶恩明的爷爷在三个月前死后,叶恩明作为叶家唯一的当家人更是肆无忌惮,吃喝嫖赌无所不精,不务正业,好在叶家有叶恩仪,很多事叶恩仪可以打理,只是叶恩明极不喜欢这个妹妹,兄妹三人,叶老爷喜欢叶家长子和女儿,却不喜欢他,叶恩明一直心里不平衡,其实,叶老大,是叶老爷妾室所生,那个生叶老大的姨娘也在叶老爷死后,也得病死了!而叶恩明和妹妹叶恩仪才是正妻所生。虽然妹妹是一母所出的亲妹子,可就是因为妹妹越是能干,就显得他越无能,他越有气,他也想寻妹妹的错,只是妹妹很少出错,让他无法下手,现在,叶家男方全死绝,那他就是一家之主,终于扬眉吐气了,而叶家只有他这一脉,叶家女眷对他向来是言听计从,更是由着他的性子来败家了,只是奇怪是,叶恩明一大堆女人,有明媒正娶的正妻,也有收房的丫头,还有侧门迎进的妾,可就是没有子嗣,有怀孕的吧,肯定流产,虽然叶夫人查过此事,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来,无非是些家斗把戏,外人都明白,只是叶家人却搞不清楚!
“这是报应!”方为心里想,这种家伙,就该让他绝子绝孙!
打石场开工了,朱伯又去扛石头去了,方为这才拉着吴同重新上了马车!
路上,方为一直看着吴同,他还是很平静,方为心中暗暗佩服,这种坚忍,在这个年龄段,连她也做不到!
当然,按照约好的,方为的马车行驶向了城南的杂货店!
只见杂货店老板早已迫不及待的等在门口,看见方为的马车,才停止了他走来走去的脚步!
方为下了马车,嘱咐了一下吴同,让其乖乖的待着,不要乱跑,不要一会找不到他了,吴同听话的点点头!方为这才满意的走进了店里。
“这个价钱,夫人可考虑好了吗?”杂货店老板还没等方为坐稳,忙问。
“孙老板,你能不能再降降,我一个妇人,一下子拿这几百两银子,实在有些为难啊!”方为故做苦状!
其实方为知道,这个杂货店败家老板不知为什么,最近急需用现钱,只是都传闻他的店风水不好,此店出让的牌子挂出去很长时间,都无人问津,只有方为这一个买家,所以,方为想再杀杀价,毕竟她赚的银子也不是别人白给的!也是花费了她不少脑细胞的!
几次打交道,方问知道他姓孙,对自己的称谓,也沿用了“吴夫人”这个职称!
“吴夫人,实在不能降了,我这个价钱绝对是阜定最低的,要不是我有急用,也不会如此便宜就把父辈留下的祖业卖掉,不孝啊!再说,我还有这么多的货啊!就光说这些货,当时就花了我上千两银子,唉!”孙老板叹了一口气说。
“可你这些货,怕是很难卖出去啊!都压在店里,如同鸡肋,留又占地方,扔又不舍得!而且,这些货,现在看来,怕是根本不值钱,难说值个一百两银子!”方为说,心想,你还好意思说,这上千两的银子,换来了一堆三百两的货物,还是卖不出去的那种,这种破事,也就你能干出来!
“怎么只有一百两,我当时是受骗了,以为买的都是上乘的好货,没想到一拿到手,也发现上当了,可这些怎么也值个在三百两银子吧!不过,我承认,在阜定,倒是不好卖,可是夫人你慢慢的卖,总会有卖完的一天!”孙老板不同意他的货连一百两银也不值的说法。
“降些吧,昨天从你这里走了之后,我便去筹钱,可是也没筹够啊,你若是不降降,那今天这买卖怕是做不成了!”方为很是为难的说,后欲站起往外走。
“等等,吴夫人!”孙老板咬咬牙说:“好吧,你要是今天能付清的话,那我再便宜些!五百五十两,我要的可是现银!”
方为那叫一个高兴啊,其实他这个店铺,卖个一千两,很容易的,这可是打折的价啊!更何况,还有三百两的货物,虽说这货物不付人喜,孙老板就是被这批货物给拖垮的,可是以方为的能力,做好宣传加上特价,应该能销出去!
“那好,孙老板,就这个价钱,我给现银!你将地契拿给我看吧!”方为说。
孙老板从怀中颤抖的拿出地契,方为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这是交易的最后环节了!
只是她没想到,没有江婉若的身份,她有钱都花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