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挽一大早起来,看到陌生的环境,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余府,现在正在悦至客栈里,然后昨天一幕一幕又重新在眼前过了一遍。
是了,今天是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归挽几乎是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的。
虽然不知道等在前面的会是怎么样的一条路,但是想到在未来的日子里面,会有淳颖的参与,她就仿佛觉得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了。
出了客栈,大概走了三个小时的路程,归挽终于看到了睿亲王府,途中,她再次经过余府的时候,在外面看到里面似乎异常的平静,但是她却是知道,这一路来,听到了很多人在议论余家二小姐莫名失踪的事情。
嘴角一丝笑,虽然心里对余庆严有着说不清的愧疚,但是,她想,现在最焦头烂额的恐怕会是马家大少爷马商泽了。
归挽是送他才有机会逃走的,才会“莫名其妙失踪”的,这个恐怕就算马家大少爷有一百个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哼,欺负本郡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归挽冷冷哼过之后,才转身离开余府大门。
“爹,对不起,作为您的女儿,归挽的确是不孝的,还请您原谅,若是有一天,归挽可以被承认,这一切能够大白天下的话,归挽一定会回来,绝不会亏待您老人家的。”
归挽心里暗暗的发下誓言,终有回来的一天,终有圆满的一天。
归挽站在睿亲王府大门的时候,心里十分的紧张,睿亲王府自然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里的建筑自然比她家里要雄伟的多,雄伟中还带着一丝威严,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刚刚站定,深吸一口气,准备着转个弯去找睿亲王府的偏门,却忽然被一个人拦住。
这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看上去是个教书先生的摸样,肩上背着一个装东西的小筐子,他十分痛苦的拉住归挽。
“公子……公子……”
归挽赶紧扶住他,“先生,先生怎么了?”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您方便在这里帮我看点东西吗?”
说着,他把肩上的小筐子拿了下来放到地上:“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见……见鬼了!刚刚还好好的,就这一会儿工夫,竟然闹起肚子来了,公子,您行……行行好……”
归挽想笑,这一声笑憋得她很辛苦,但是眼前的先生看上去又那么痛苦,她也不好意思真的笑出来,于是只好抿着嘴点点头,脸上早已红透一片。
“行,您……您先去,我在这里等着。”
“多……多谢公子……啊!”
归挽一边看着他捂着肚子往一个方向跑去,一边小心的扯动唇角,挥挥小手,“不,不客气,您别客气……”
心里早就笑的翻天了,她不敢过大的扯动嘴角,只怕自己会抑制不住笑意,就在这睿亲王府大门口笑的太大声。
但是,也就一会工夫,睿亲王府的正门大门正在缓缓开启,归挽一怔,自己正面对着这扇大门,这一会,如果被人询问,她要怎么解释呢?
她还没想出对应的方法,却看到一个同她差不多年岁的小姑娘冲了出来。
她?归挽努力的从脑海里搜索眼前姑娘的所有信息,这么眼熟,她?!
归挽想到了,眼前出现的可不就是睿亲王唯一的妹妹多罗索娜娜郡主嘛,同样是三年前在那场皇家宴会上看到她,怪不得自己有那一瞬间的失神,并不是忘记这位郡主,而是,这三年来,索娜娜实在变得漂亮了许多,比起她的哥哥,她的变化,简直让人吓一大跳。
索娜娜看到归晚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她跑上前去,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小筐子,才笑道:“你是画师是不是?”
“我……”
归挽才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索娜娜拉住胳膊往王府里走。
“本郡主等你很久了,快快随我来。”
画师?诶,等等……等下,画师?归挽大概明白了刚才急着去找茅厕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了,但是,她不是啊,她不是画师啊……
但是索娜娜是没有给她机会解释的,看得出来索娜娜的心情非常的好,她拉着归挽的胳膊一路飞奔在睿亲王府的小道里。
“那个……郡主,我……”
“什么?啊,对了,听说你的朱砂是京城最好的,今天有带吗?”
“郡主,我……”
“嗯?难道你没有带?”
“不是……可是,郡主……”
“带了就好,本郡主和本郡主的哥哥可是等了你许久呢。”
“郡主啊…………呃!”
她刚刚说了什么?索娜娜刚刚说了什么?!归挽看着自己这一身男装,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
不会吧?!不能这样吧?!她昨天才穿着这一身衣服见过睿亲王淳颖,今天却忽然变成了画师,画师……
“喂!画师先生,你刚刚是怎么了嘛!我是来做丫鬟的话,不是画师啊!!”
尽管归挽的在心里的呐喊充满了无奈,但是面上却比先前淡定了许多,甚至在嘴角还能看到一丝隐秘的笑意。
索娜娜已经认定她是画师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她想说不都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三年前,宴会上那个优雅笑着的索娜娜郡主原来是这样的,这么明媚,这么可爱。她们走了这一路,归挽的耳边一直响着索娜娜银铃般的笑,倒是给归挽缓解了许多的不安和压力。
想起自己的画艺,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归挽歪过头想了想,应该应付的过来吧。唉,她叹了口气,画师先生,您的运气真的不好到极点呢。
她们在松如阁门口停下,索娜娜显然是跑的累了,她弯下腰拍拍胸口,大口喘着气,反观归挽,虽然也微微有些喘,但是看到松如阁的时候,她只定定的看着这块匾额,心里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就在里面了,一会他看到她的时候会怎么样呢,虽然昨天也这样见过面了,但是那种特殊的情况下,多少会有些尴尬。
特别是他最后那样的冷漠,冷漠的转身,冷漠的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