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挽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坐着朱砂,身上还多了一件衣服,忽然感觉,多日来对朱砂的怨念消减许多,她也顺势坐了起来,转头笑着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那么一会了,看到小姐睡的真香,所以没敢弄出声音。”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是未时了,小姐若是累了,就回房歇息一会吧。”
归挽摇摇头:“不累,我还想多待一会。“
朱砂看着满脸看上去无忧的归挽,心里莫名的一涩,她心里多么清楚,归挽将要面临的不仅仅只有这一点点的挫折,以后将会更多。
而眼前,面对这样的局势,归挽面对的除了做出人生的选择之外,还需要面对的是,归挽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她是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呢……
朱砂暗自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些都不还不算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归挽完全的了解自己在余府中所有的一切。
“小姐,既然不累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嗯?哪里?”
朱砂没有再说话,只拉着归挽站起来,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进王府里一处鲜少有人的地方。
这是一个单独的各院,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余府其他建筑风格的华丽,跟余府其他建筑风格比起来,这里显然显得有些破旧和诡异。
归挽刚要去推开住屋的门,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疯癫的大笑,她先是吓了一跳,倒是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回头看了看朱砂。
“这里,是归挽娘亲住的地方,而里面的这位,正是归挽的娘。”
归挽震惊的看向朱砂,这说的不是真的吧,她的娘亲竟然疯了?
但这似乎看上去又合情合理,否则为什么余庆严会对归挽如此好,却只字不提她的娘亲,原来这其中有这样的缘故,她的娘亲已经疯了,而她……
“归挽自小就没有母亲的疼爱,因为在她刚满月不久的时候,她的娘亲不知何故就疯了,这一直是余府里的一个谜,我相信这个理由,也许只有余老爷自己知道,或者也包括现在的大太太,但是我想,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没什么了,毕竟人已经疯了。”
归挽听着这些,涌上心头的忽然是非常悲哀的感觉,再次响起自己的额娘,想起那天在王府里看到她额娘的最后一眼,没有她,她的额娘要怎么活下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门猛地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衣,乍见之下,真的吓到归挽,若这不是白天,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吓晕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说我是疯子?哈,是谁说的,我是疯子?谁是疯子?我才不是,哈哈,我是大太太,哈,问我是谁啊,我是大太太啊,我是余庆严的大太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认识我吗?认识我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归挽的娘亲冲了出来,对着她们大吼大叫,却没有碰到她们,只是隔着距离在叫喊。朱砂眼神一转,拉着归挽快速后退一步。
这一退,归挽却是看清了,原来余夫人手里拿着一把精短的匕首,正不知不觉的想要刺归挽。
等到归挽反应过来,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她看着依然挥舞着匕首的余夫人,有些想不通。
再怎么说,归挽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她见了她想要刺她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已经疯了,真的分不清她到底是谁吗?
“是你!!是你让我背负这些罪!归挽?归挽?!哈哈哈哈哈,都是你,毁了我的一生,你这个恶鬼!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会把你生下来!老爷不会宠爱我,就是因为你啊!你这个扫把星,我作了什么孽,竟然生下你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归挽震惊的看着她,一边是朱砂拉着她到处躲闪,她自己完全没有反应的能力,这一幕太诡异,为什么自己这副身体的母亲竟然会痛恨自己?这个,太让人不解了。
难道是因为她只是个女孩子?难道她之后都无所出吗?
归挽想了想,这些都不可能,因为朱砂说过,她是在归挽刚满月的时候就已经疯了,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一件事,才变成如今的悲剧。
朱砂把归挽往身后一拉,只身冲了上去,三下两下把余夫人逼进原来的屋子,然后猛地关上门,转过身,拍拍手,然后拉着一脸惊愕的归挽离开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