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送走了收获的秋天，迎来了萧索的冬天。
“主任，咱们已经连续做了两期蔡忠义的跟进报道，我想读者也许会产生审美疲劳，对频频发生的类似高官下台的内容失去好奇感。您看，这期能不能换个选题？”
“好吧，我把权力下放。你和副编商量着决定吧！”
“谢谢您的信任。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鬼丫头！”于白和蔼的说。
走出主任办公室，她径直来到杨义民的桌前，无比诚恳地问：“副编，第18期的内容你负责选题，怎么样？”
“你这是……抬举我？”他抬起头，用不屑的目光打量着格子。
“请不要误会！我一直觉的你对文字的把握和驾驭能力比较强。没任何脱离工作之外的意思？”
“让我全权负责？”
“对。”
“那你呢？”
“我会期待成果，把好最后一关。”
“其实……以前我……”杨义民显得有些局措，不知如何表达。
“如果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尽管开口？”
“难怪我会输在你的手里？你的年纪虽然比我小很多，但气量却比我大。”
“看你说的。其实，我们大家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跳不高，我又能蹦到哪儿去？对吧？”
“即然这样，我就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它。”
然后，他们相视一笑，烟消云散。
“可以进来吗？”莫小北在外面问。
“随便。”
“你丫够拽？连屁股都不挪一下？”
“谁叫你故意装文化人的？”
“成心拿话挤兑我？”
“天地良心！我只是没法适应？”
“不就是敲了两下门，有那么奇怪吗？”
“你想啊？一个平常进出我的办公室如入无人之境的人，突然间，中规中矩起来，能不让人感到纳闷吗？”
“我有你说的那么放肆吗？不记得，不记得。”
“贵人多忘事！有钱人都这德行。”
“这话我可不爱听啊？钱是我老爸的，我暂时替他花个零头而已？要不然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国富民强？当前的形式，无论是商品经济还是货币经济，只有流通起来，才能生存的更好。”莫小北振振有词。
“从食神转变成哲学家，跨度蛮大的吗？”
“毛毛雨啦！”
“真不知道谦虚！哎，找我有何贵干？”
“今晚有没有空？”
“怎么？又想宰我一顿？还是让我去当说客？”
“你就不会往好处想想？”
“不是不想而是压根儿想不出来！”
“我KAO！我为人就那么逊吗？最近，你丫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举世皆浊你独清，众人皆醉你独醒？”
“进步啦？都开始研究屈原的《楚辞.渔父》了？”
“那当然了？我们家庄明说，要用金钱树立形象，要用知识武装头脑。”
“经典理论。值得推广。”
“话题扯远啦！是这样的，我爸从澳洲考察回来，要开一个小型的家庭PARTY。到时你和柳渊一起过来吧？”
“我们去合适吗？毕竟是外人？”
“你这么说，可就伤透我的心啦？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妈，只有你是我特瓷实的姐妹儿。单凭这一点，庄明都得往后站！”
格子的眼眶湿润了，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
“你丫怎么了？至于这么感动吗？”
“我迷眼了不行啊？”
“煮熟的鸭子嘴硬！”
“哎，对了，小北。那我们总不能每人提溜着十个红萝卜去参加宴会吧？应该准备点什么好呢？现场支个招吧？”
“别忘了带着嘴就行啦！”说完，莫小北扭头就走。
“你又要去哪儿？”
“工作啊？不然谁给我发工资？”
“你还稀罕那点碎银子？”
莫小北不满的嘟囔着，“不要把人看扁啦！自食其力挣来的，花着舒坦。比做寄生虫吸血鬼，强上一千倍。”
“这才是共产主义的好苗子嘛！”
“老生常谈，跟个大妈似的！”
她看着莫小北的背影，心里有一股莫名的触动。
一个人的改变在一瞬间。
莫小北的家是京郊的一栋复式的二层小洋楼，里面的摆设很考究，中西结合。紫檀木的家具，意大利的NATUZZI沙发。创维的32寸的液晶电视，美国BOSE的音响。据说，一套这样的家用音响就要180万。面积360平方米的客厅里，处处彰显着主人不同凡响的社会地位和高雅的艺术品味。
“格子，你可好久没来了？”
“不好意思啊！伯母。最近工作有些忙！”
冯玉梅亲热的拉着格子的手，埋怨道，“以前你每次来家里都是急急匆匆的，说不上两句话放下东西就走，好像家里有定时炸弹似的？”
“妈，您没看到她的身边站着帅哥，还瞎问？”
“是格子的男朋友吧？不错，一表人才。”
“伯母好！我叫柳渊。经常听格子谈起您。”
“她都不来家里，还会惦记着我吗？”
范柳渊面带微笑，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是真的，伯母。她常说您是她见过的最具有高雅气质雍容华贵的女人。”
“小嘴倒挺甜的，是在糊弄我这个老太婆吧？”
莫小北挽着她妈的胳膊，调侃的说：“就您那满脸的车辙印儿，有几句好话还不赶紧收起来？留着以后当饭吃？”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爸，您回来啦？”莫小北赶紧从他手中接过公文包，亲昵的说。
“伯父，您好！”
他一愣，如同看着似曾相识的老朋友，眼里流露出无尽的酸楚。
“爸，她就是我跟您说的哪个重要的贵宾？”
“你是格子？”
“嗯，伯父，我来拜访过几次，可惜您都没在家？”
莫天华静静地看着格子，慈祥的说：“前段时间，我正好在外地出差。回来后你伯母跟我讲起过。”
“饭菜都做好啦！大家就别站着了？快过来入席吧？”
“妈，好丰盛啊？是特意替我爸接风洗尘准备的呢？还是为了招待您的两个优秀出色的准女婿？”说着，莫小北用手拿起一块奶酪，直接放在了嘴里。
冯玉梅轻轻的打了她一下，嗔怪的说：“洗手了没有？”
“不干不净吃了不长病！这是我经过多年的实践，自创的养生哲学。在座的各位，若不信的话，可以从明天开始执行该方案。我担保能延年益寿。”
“小北，恕我直言！你的伪健康理论纯粹是为国家削减人口。”
“切！你丫就知道跟我抬杠？”
冯玉梅白了莫小北一眼，“人家格子说的没错。按照你那套毫无根据的言论，是不是任何蔬菜和食品都不需要清除上面的农药残留？”
“事实胜于雄辩！爱信不信？”
“老莫，瞧瞧你的宝贝女儿，翅膀还没长硬呢？这脾气已经飞上天啦！”
“还不是随你？急性子，一点就着。”
“爸爸说的对。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不仅从父母身上学到许多宝贵的知识和有用的才能。而且还在耳濡目染中学会了父母的缺点。我就是这样的综合体。”
“你们父女俩现在是穿一条裤子了？亏我还费劲脑汁的琢磨，有关健康营养的食谱，为了你们有个好胃口，每天都换着花样地做饭，才把你们一个个养的肥头大耳。这其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妈，您当是养猪呢？”
“小北，照伯母的意思，我以后是不是就荣升为猪倌啦！”庄明嬉笑着打趣道。
“那你的儿子不就成了猪仔？”
“格子，你损不损啊？哪有这样比喻的？”
“这得怪你家庄明？是他自告奋勇圈地养猪的？”
“柳大律师，你也不说两句？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气管炎’’（妻管严）的帽子非你莫属。”
“那是无比的荣幸。我的爱情世界里不分大小。”
“咦，比吃了柠檬还酸？”莫小北夸张的捂着腮帮子说。
“干脆你也分给我一顶高帽子戴。说什么咱也不能甘居人后矮半头吧？”
“你真想要？”
“男子汉说话一个萝卜一个坑，砸的死死的。”庄明拍着胸脯说。
“那成！看你的决心表的挺大的，我就特批一顶带颜色的送给你？”
“究竟是什么色儿？”
“绿色儿啊！朴素美观又环保，多实惠？”
“小北，你真忍心让我戴着它去招摇过市？”
“哪有什么？说不定还会掀起一阵追风潮流呢！”
“既然这样，我豁出去啦！为博红颜一笑，甘愿把脑袋缩壳里。”
“你真伟大！”说完，莫小北异常兴奋地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留下了两片鲜艳的嘴唇印。
“我说，庄明。你右边到底是东南西北的哪个方向？”
“怎么啦？格子。方向感这么差，那不是北吗！”
“你确定？”
“当然，百分之百的把握。”
“唉！真失望！我还以为你幸福的找不到北了呢？”
庄明憨憨的笑着说：“好家伙，敢情是在半路上等着黑我啊！”
“猪头，你也太逊了吧？不知道前面有陷阱？”
“我这是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逗你们玩儿！”
莫天华面对此情此景，无比感慨的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什么都敢想敢做敢说。哪像我们那会儿？连拉拉手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有人笑话。”
“伯父，给我们讲讲，您和伯母的那段恋爱故事吧？肯定是精彩纷呈。让晚辈也借此取点真经。”庄明提议说。
“是啊！对于所有没有经历过贫穷和饥饿的80后，是无法深切的了解感情的诸多层面，您可以作为新生代学习的范本。”范柳渊继续怂恿着说。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那个年代有太多的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要考虑到年迈的父母的感受。你们的冯伯母心地善良，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很多。要不是有她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我也不可能把心思全部地扑在事业上。”说完，莫天华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愧疚又有些无奈。
“这叫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是不是，伯母？”
莫小北一拍桌子，大声的说：“格子，你这话完全地凸显了我妈在家中，长期的霸主地位。看来我只能屈居老二了。”
“你爬锅台上炕的事做的还少啊？”
“妈，我那不是身为国务卿，替您分担一些具体工作吗？”
“你看人家格子多知书达理温柔娴淑，哪像你整天的扯着个大嗓门吆三喝四？同样是女孩子，差别怎么这么大？”
“伯母，您不要夸我啦？我和我爸妈也是天天的斗法。”
“格子，什么时候学会自我检讨了？是不是柳渊经常给你上政治课？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庄明摇头晃脑地说。
“岂敢！除非我吃了豹子胆？”
莫小北讽刺的说：“柳渊，瞧你那点出息？”
“这不能怨我！格子从小就接受她爸的军事化管理。不仅思维缜密，行动敏捷。而且擒拿格斗样样精通。就连我这个跆拳道黑带六段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着像在说雷霆特警？”莫小北面带疑问。
庄明添油加醋的说：“何止！简直就是《水浒》中手持日月双刀，神出鬼没。绰号‘一丈青’的扈三娘。”
格子在桌子底下踢了范柳渊一脚，然后愉快地说：“他的话你们要掐头去尾，相信中间的一小部分。要不然他非得把我忽悠成智勇双全刀枪不入的天外来客。”
“庄明，这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你可要多学点儿。总不能老用别人玩剩下的东西显摆？水平再次也得鸟枪换炮。”莫小北诙谐地说。
“老婆大人的话，就是不可违背的圣旨。今晚儿回家，我就头悬梁锥刺股昼耕夜诵将勤补拙。”说着，他用手竖起自己的几根头发，模仿机械木偶，前后左右的摆动。
大家都被庄明的滑稽动作逗笑。
……
饭后闲聊中，莫天华坐在沙发上，看似随意的问，“对了，格子。你父母退休前从事什么工作？”
“我爸是部队的小干部，我妈是军区总医院的护士。”
莫天华用吃惊的眼神盯着她，似乎在寻找一种答案，试图解开心中的疑云。于是，犹豫了片刻，继续问道：“那你母亲是在哪个科室？”
“外科。”
“骨外科还是普外科？”
“普外。”
“爸，您要查户口吗？这么啰嗦！”
“小北，别打岔。你爸曾经在那家医院做过阑尾切除手术，住了好几个月。那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对他特别的照顾，彼此很有感情。”
“妈，这么说，格子的母亲有可能就是当年护理我爸的那些小护士中的一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两家那是亲上加亲了！”
“这又不是悬疑小说？什么都要靠推理？”
“格子，我是有事实依据的？无论从时间还是年龄上判断，这种可能性极大？”
“就算是。伯父也未必认识？医院的护理人员那么多，而且流动性很大，一般实行三班轮岗制。”
“爸，我想您肯定记得其中有一个叫孙兰英的护士？”
“她……她是格子的母亲？”
“对啊！还是我刚认的干妈呢！”
莫天华没有说话，脸上出现了极其复杂的表情，手开始微微的颤抖。
“爸，您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怎么会呢？那时，她是我们病室里最受欢迎的护士，技术过硬，为人谦和。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好像从来没烦恼……”
“我就说嘛！格子跟咱们家这么投缘，不是没理由的。”
这时，莫天华起身说：“你们聊吧！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
“那我也不再这里妨碍你们啦！”随后冯玉梅也跟着上楼。
“小北，我怎么感觉你爸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说，过去我爸和你妈会不会是一对恋人？”
格子听到这些话，收起笑容，非常严肃的说：“拜托！闭上你的乌鸦嘴！感情的事情最怕空穴来风，以讹传讹。”
“OK！算我没说，行了吧？”
此刻，庄明走过去，拍着范柳渊的肩膀，开心的说：“兄弟，看来，这辈子我们注定要做一家人？提前握个手吧？”
“好，妹夫。精诚合作。”两个男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嘿，叫得挺顺口的？”格子微笑着说。
“那是，这词儿倍亲切，根本不用彩排。”
莫小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站到前面，如同大牌导演般，大声地呵斥道：“卡，卡，卡！你们俩怎么搞的？连演员最起码的职业道德都不懂吗？”
“我觉得柳渊说的没错，干嘛要N机啊？”庄明装作无辜的问。
“表演要真实生动。首先要尊重原著的基本精神，谁让你们随便修改台词的？简直浪费昂贵的胶片？”
“这可是发自肺腑之言！”范柳渊不甘示弱的说。
“跟你们没法沟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待会我们姐妹俩商量一下，看需不需要临时换演员？”
“别价？我们要是下岗了，全球都找不出这么优秀的合适人选？”
“庄明，福布斯富豪榜上你排名老几？”格子打趣道。
“我们老板说，上什么榜都行，就千万别上这榜。”
“何出此言？”
“你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全天下大多数的普通人都在觊觎着被它贴上财富标签的那部分少数成功者。其他的先不说，单是黄皮肤黑皮肤白皮肤黑眼睛蓝眼睛绿眼睛，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温柔的贤惠的性感的妩媚的清纯的等等这些美女们，就会如同米老鼠讨好加菲猫一样使劲浑身解数的拼命往上贴，粘得比强力胶都紧。而且你方唱罢我登场，让桃花运永不落幕。我可受不了这个？”
“说的比唱的好听，心里指不定揣着多少只小兔子蠢蠢欲动呢？”
“小北，我对天对地对所有的各路神仙发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我妈，我绝对不会爱上第三个女人！”
“男人的誓言一个子儿都不值，相信你们不如相信天上掉馅饼呢！”
范柳渊不赞同的说：“你不能从客观上看到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主观上就认定所有的老鼠都有嫌疑。这种想法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是错误的。”
“照你这么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客观上，老鼠是在钻洞觅食自由活动，主观上，人是吃饱了撑的无理取闹。”莫小北不甘示弱的回答。
“这种大胆的奇思妙想，恐怕连诺贝尔奖获得者都会黯然失色。”
“格子，你少在这里替柳渊打马虎眼？”
“没有？我一直遵循公私分明，绝不同流合污。”
“依我看啊！之所以发生猫和老鼠能够友好共处，狼和羊能够相依为命的不正常现象。其实，都是自然发展的卡哇伊规律。既然连动物世界中都已经是歌舞升平，我们人类何必针锋相对呢？”
“庄明，刚才我还没来得及审问，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怎么一会儿工夫，我又犯错误啦？性质严重吗？”
“简直恶劣到极点！”
“那么，请问法官大人，他究竟所犯何罪？”范柳渊调侃着问。
“侵犯了女性的合法权益。”莫小北胸有成竹的回答，
“冤枉啊！老婆大人，这可是莫须有的罪名？你必须明察秋毫。”庄明站在一旁，大声地替自己申辩。
“我KAO！你还别和我比嗓门儿？我的高音绝不在帕瓦罗蒂之下。
“这我可以证明。平常不管谁惹小北生气，只要她放开音量的大吼一声，杂志社的整栋楼都会随之地动山摇起来。而且，绝无半点的夸张。”
庄明凑过来，献媚的说：“格子，帮忙说几句好话吧？”
“那不行。你刚才鼓吹金钱崇拜论，把所有的女性批得体无全肤。我怎么可能为你摇旗呐喊的助威？”
“柳渊，咱们可是心无芥蒂的兄弟连。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该轮到你表现的时候了，赶快想办法救我出盘丝洞？”
“你敢！”格子怒目圆睁的说。
“庄明，没办法。因为我家也有个大权在握的总管，她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命令，不得不听从。所以，实在不好意思，恕我无能为力。请你好自为之！”
“柳渊，我怎么偏偏和你这种胆小鬼攀上亲家？”
“你可以弃权啊？候补队员多得是。”
“小北，我好容易有了冲锋陷阵的机会，哪能轻易放弃呢？”
“依我看，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他本性善良且有悔改之心，你就网开一面，暂时放他一马，以观后效吧？”为了避免事态的不良发展，格子从中斡旋。
“那好，本法官就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进行最后的自我辩护。”
“第一，我收回对在座的两位女性造成心理伤害的那段谬论。第二，将功赎罪，全心全意为你们服务。第三，请求政府宽大处理。”庄明低声下气的说。
“真话？千万不要勉强？”莫小北十分得意地问。
“心甘情愿。”
“格子，来这边坐下。”莫小北翘着二郎腿，接着说，“这回，咱姐俩要好好的验证一下，看男人的许诺到底奏不奏效……庄明，我口渴？”
“等一分钟，马上拿可乐给你。”
“庄明，我要吃橘子？”
“等一秒钟，剥好皮给你。”
“庄明，我腿疼？”
“等一下，马上给你按摩。”
“庄明，我想喝咖啡？”
“一会儿煮好端给你。”他边说边屁颠屁颠的来回跑。
这时，冯玉梅从楼上走下来，好奇地问，“小北，你们在干什么呢？热火朝天的？”
“妈，耍猴呢！”
“伯母，请借光！小心烫着您。”
“庄明，你怎么满头大汗的？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伯母。小北看我最近身材严重走形，体虚发胖，缺乏足够的锻炼，特意让我在饭后，活动活动筋骨，争取用最健康的体魄来支持2012年伦敦奥运会。”说着，他把手中的两杯咖啡，毕恭毕敬的放在桌子上。
“庄明，给我妈泡一杯菊花茶？”
“好唻。”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
“妈，您就安生坐着。难得他勤快一次。”
“伯母，您是被我们吵醒的吧？”
“格子，你不知道？我妈是典型的夜猫子。每天半夜都准时起床，如同小区的保安人员巡视四周，尽职尽责。”
“别听她瞎说？我二十多年前做过椎间盘手术，天气不好或者躺的时间久了，腰部就会觉得不舒服。医生嘱咐可以适量的活动，逐渐加强腰背部肌肉力量的锻炼和自我保护，以防止疾病的复发。”
“伯母，您喝茶！”
“看把你累的？快坐下，歇会儿。”
庄明瞅了莫小北一眼，如同刚入伍的士兵一般，借机表现自己的无比忠诚，“我还是站着吧？即塑身又减肥！”
“既然我妈都发话了，你还装什么英雄？训练结束，请坐吧！”
于是，大赦令一颁布，庄明便瘫软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是不是劳累过度休克啦？”范柳渊边说边使眼色。
“不会吧？他经常自诩是中国的施瓦辛格，胳膊上的腱子肉硬的像一座座小山峰。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算什么？”说着，莫小北心领神会的站起来。
格子把手搭在庄明的脉搏上，用自学的一点中医基础煞有介事的说：“通过望闻问切的全面诊断，面赤，身热息粗，两手握固，牙关紧闭，脉来迟慢，一息不足四至（相当于每分钟脉搏60次以下）。看来情况不妙啊！”
“那怎么办？”莫小北故意的问。
“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能进行人工呼吸啦！”
庄明趁人不备，偷偷的睁了一下眼睛，心里美得不得了。
“我妈在这呢？多不好意思，有没其他办法？”
格子刻意地提高声音说：“那就拨打120急救电话。不过，医院距离你家的路程还是比较远，万一耽搁了时间，错过最佳的抢救时机，你会后悔莫及？”
冯玉梅看出了她们的恶作剧，微笑着说：“现在救人要紧，我马上回避。”说完，她便上楼去了。
“小北，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OK！”
“开始行动。”格子指挥着说。
然后，大家一起扑向了庄明，分别挠他的胳肢窝和脚底……
欢快的笑声响起，惹得阳台上的鹦鹉‘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