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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忍痛割舍

天已亮了,听到几声鸡啼,慕容关雎从睡梦中醒来,感到丝丝凉意,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依雪在她的动作下也醒了过来,关雎抬头一看,大门还是关着的,他没有回来,他真的没有回来,她的心一下子失望了。

依雪看着慕容关雎的表情,再望望紧闭的大门,对关雎说:“小姐,我们回去吧!想必他已经离开这里了。”慕容关雎的心里百感交集,站了起来,心里默默地说永基,可能你我之间的缘份太浅了,既然无缘,何必再留恋,永基,别了,真的别了,以后再见说不定关雎已嫁为人妻,也许不会再见吧。

在依雪的挽扶下,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这条僻静的街道上。

回到慕容府,慕容正天正坐在大堂里等着她们回来,慕容关雎看到他爹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在慕容正天的心里,他从来不想责备关雎,他知道她肯定是去解决她自己的事,有个了断总归是好的。

慕容正天叫了一声小雎,慕容关雎的眼神十分的空洞,慕容正天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圣旨到。

慕容正天速速往地上一跪,慕容家的人全部跪了下来,唯独慕容关雎似乎没有听到,依雪忙拉了拉关雎的衣摆,关雎才醒悟过来,缓缓往地上一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氏关雎秀外慧中,天姿国色,大方得体,出身名门望族,天下女子之典范,今新皇继位,**空缺,慕容氏正位中宫,赐皇后,择黄道吉日进宫。”

慕容一家人都陷入异常欣喜的状况,慕容关雎还怔怔地跪在那里,宫里来的传旨公公不悦地看了慕容关雎一眼,淡淡地说:“慕容小姐还不接旨。”关雎站起来,轻轻地走到公公面前,双手接过圣旨。

慕容正天派管家王虎打了赏银,待太监公公离开后,整个慕容家一片欢腾,因为慕容家又出了一个皇后。然后这个即将成为皇后的人儿,却是闷闷不乐的,家里的人都向她贺喜,她一一拒绝了,说身体不舒服,早早地回了房,慕容正天望着女儿落寞的身影,心里一阵心疼,但却无济于事,关雎的命是天定的,慕容正天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却也改变不了。

慕容关雎手里握着明黄的圣旨,轻轻地放在那里,她走到了她的琴边,她伤心的时候,忘不了母亲最爱的曲子,于是坐在那里,弹起了那首再熟悉不过的曲子,如果母亲在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嫁给皇上了,如果母亲在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这么伤心了,如果母亲在的话,是不是可以细语听她诉说她心上的人儿,可是,母亲早已不在,留下自己孤伶伶地活在世上,泪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西江月》的曲子一遍又一遍……

直到手软再也弹不下去了,曲才终。

不知何时,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身华丽的宫装,云髻高耸,插着一支简单的黄金凤钗,却有着挡不住的贵气。

依雪回头,发现了她,赶紧往地上一跪:“奴婢参加太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慕容关雎听到声音,看到自己的姑妈正满深意地看着自己,站起来,走到姑妈的面前,“关雎给太后请安。”

皇太后微微一笑,拉着慕容关雎的手,“来,来,坐到姑妈的旁边。”她盯着慕容关雎看了很久,一直在笑,那笑是那样的华贵,“我们的关雎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但是,哭起来就不好看了哦。”

慕容关雎勉强堆起一丝笑意:“太后见笑了。”

“哀家也是过来看看你,现在圣谕已下,你就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你的一举一动会是天下女子的典范,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尊贵的女人了,所以不能动不动就使性子,按着自己的意愿来。”皇太后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平稳,却多了一丝不可置否的坚定,让人无法反抗。

慕容关雎望着皇太后,泪水在眼里打转,继而轻声说:“难道关雎非得入宫当皇后吗?”

皇太后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说:“是。”

“关雎不明白,如今姑妈是皇太后,爹爹是当朝宰相,慕容家的权利已经是天下至尊了,为什么非要把关雎也掺与其中呢。关雎只是一个女孩子,就算嫁入皇宫,又能如何呢?”慕容关雎狡辨着,也许太后想通了她就不用进宫了。

“住口,亏别人一直在夸奖慕容家的小姐不仅长相出色,性格温和,乖巧懂事,可是依哀家看这一切都是假的,哼,这是多少女人盼都盼不到的事情,你却如此伤了你爹的心。”说完,太后的头一转,不再看慕容关雎。

她是有些动怒,依旧还是在保持着她太后的姿态,她母仪天下的姿态。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让周边的人全部退下。

良久,她转过身来,望着慕容关雎,悠悠地说:“你可知晓,政儿不是哀家的亲儿子?”

关雎点了点头。

“政儿不是哀家的亲儿子,哀家虽贵为皇太后,但是他会有皇后的,**不得参政,**的地位却也显示着朝堂的地位,如果哀家当年不是皇后的话,你爹也不可能是宰相。如果政儿有了皇后,这个皇后不是你,而是别人的话,咱慕容家早晚得没落,因为有更尊贵的人会出现,所以皇后一定得是你,你明白吗?”

关雎点了点头,可是不能因为这些就一定要让她做皇后啊。

“也许你也可以不做皇后,但是你可知道像慕容家族这样的大权势,多少人虎视眈眈,如果没有后位的支柱,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哀家就想入宫吗?哀家想起当年与哥哥在偏北地区的生活,暗无天日,受人欺凌,哀家就告诉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不要再过那种日子了,再也不要哥哥为了保护哀家,一而再地被人打伤,你能明白吗?我们根本输不起,你忍心你爹,二娘,三娘,慕容家所有的人,有朝一日成为阶下囚吗?这一切都在你的手里,你好自为之吧!”皇太后说完,喊了一声,来人啊,摆驾回宫。

留下慕容关雎一人,坐在那里怔怔地发呆。

永基已经走了,也许与他的相识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抬起手臂,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她不仅一阵心痛,脸抽动起来,永基,永基,既然只是昙花一现,为何却要留个这个来伤神呢?

想想这些年来,爹爹对自己的关怀,家人的宠爱,耳边回响起皇太后的话,慕容关雎的内心百感交集,如果真的有一天,会像太后说的那样,那她不就是全家的罪人吗?如果爹爹受到伤害,娘在天上,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吧。娘是那样的在乎爹,那样的爱爹,娘亲,关雎就要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娘亲,可为女儿开心呢?只是,娘看不到女儿披上嫁衣的那一天了。

慕容正天看着正在沉思的女儿,轻咳了两声,然后走进屋子里。

关雎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轻轻地说:“爹。”

“对不起。”慕容正天说了这三个字,关雎听了心里十分的难过,“爹,您这样不是折了女儿的寿吗?女儿想好了,入宫做皇后,这是多少女人盼不来了事,女儿好福气,得感谢爹爹呢。”

慕容正天一愣:“你不怪爹了?”

爹都是替女儿着想,女儿感谢还来不及呢。父女两个终于抛开前天的不愉快,开心地畅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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