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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霜之城

苍茫的草原上,一望无际。布雷西特和薇薇安骑在马上并肩向着西方前进,骑在马上的薇薇安,柔弱的身躯随着那马匹的疾奔,更加显得弱小。

“我像麝鹿一样在林荫中奔走,为着自己的香气而发狂.

夜晚是五月正中的夜晚,清风是南国的清风.

我迷了路,我游荡着,我寻求那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我所没有寻求的东西.

我自己的愿望的形象从我心中走出,跳起舞来.

这闪光的形象飞掠过去.

我想把它紧紧捉住,它躲开了又引着我飞走下去

我寻求那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我所没有寻求的东西”。

一阵悠扬的歌声从草原的深处传了过来,布雷西特和薇薇安停下来,朝着歌声传来的地方看过去,远处的的草在微风吹拂下,荡漾起一片绿色的海洋。薇薇安听着歌声,口中喃喃的说道:“我寻求那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我所没有寻求的东西”。眼睛一红,泪水滑落下来。

歌声越来越近,一个头戴草笠,身穿青袍的人从远处慢慢的走了过来,在距离两人十余步的地方停下来,悠扬的歌声也皆然而止。那人抬起头,一张清瘦,两鬓发白脸颊消瘦的面容映入两人的眼中。看着马上的布雷西特和薇薇安,微笑着说道:“两位想要去那?”布雷西特指着西方,说道:“大叔,我们要去西方的风雪之城。”那个人脸色一黯,低下头,凄凉的说道:“大叔?,我又被喊成大叔了。”转过身,黯然的走向草原深处,和洵的阳光照在那矮小的身躯上,在地面上拉出一道无助孤独的背影。

两人不解的对望了一眼,看着那远去背影,一种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草原很宽广,两人纵马向西疾奔了数天,这一日傍晚时分,两人抵达了草原的一条小河边,看着涓涓流淌的河水,布雷西特跳下马,将薇薇安扶下马,坐在河水旁的草地上,布雷西特在行李中取出面巾在河水里湿透、绞干,递给满面汗水的薇薇安。在薇薇安擦拭后,在水里摆净,叠好放回行李中,蹲在河水旁洗了一把脸,大咧咧的用衣袖擦干,坐在薇薇安的身旁。

休息了片刻,薇薇安听到身旁一阵鼾响,转过身一看,身旁的布雷西特早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薇薇安抱着双膝,脸贴在膝盖上,静呆呆的看着睡梦中的布雷西特,良久,眼睛沉甸甸的,趴着也熟睡过去。

天微微亮,薇薇安在睡梦中醒来,站起身来,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布雷西特的那件藏青色的外袍,身边的布雷西特却不知所踪。看着茫茫四周空寂无人的草原,薇薇安蹲下身来,头埋在双膝上抽泣起来。

“薇薇安,怎么了?”一个关切的声音从身前响起来,薇薇安猛然站起身来,看着满脸是水,身穿短褂,手里还拎着一个已经剥干洗净鱼的布雷西特,“哇”的一声,趴在他的肩膀上哭起来。

布雷西特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薇薇安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想要安慰她,可是却不怎么开口。过了良久,薇薇安止住哭泣,眼泪汪汪的看着布雷西特,问道:“你刚才去干什么去了?”布雷西特这才恍然大悟,举起手中的鱼说道:“我去找吃的去了,这里没有找到,我去了好远的地方,才抓住一条鱼。”卡按着眼睛哭得通红的薇薇安,笑道:“你是不是一位我扔下你不管了?”薇薇安脸色一红,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将身上的那件外袍拿过来,给布雷西特披上。布雷西特在四周找了些干草引燃,将于放在火上烤制,坐在地下,看着那跳跃的火光,慢慢的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赶我走。”薇薇安蹲下身将头轻靠在布雷西特的肩上,闭上眼睛,轻声的说道:“我不会放你离开我的。”

草原越来越不平坦,开始出现小小的山丘,纵马疾奔了十数日的布雷西特看着出现在天际边那些高耸入云的山峰,兴奋的对着身旁的薇薇安说道:“我们快出草原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到了冰峰那里德风霜之城了。”身旁的薇薇安看着兴奋不已的布雷西特,黯然的低下头,找到那里又能如何,我还能有什么理由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这一日中午,两人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薇薇安指着天上当头的阳光,颤声的说道:“布雷西特,我现在越来越感到自己没有力气了,阳光照在我身上,就好像一丝一丝抽取我的生命一样,我可能到不了那里了”。布雷西特看着脸色苍白的薇薇安,顾及不了什么,挽起衣袖,拔出剑,就要刺去。薇薇安慌忙拉住他的手臂,说道:“布雷西特,不要这样,我现在就是不敢见到阳光,只要阳光照不到我,就会好些。”

布雷西特赶忙脱下外袍,将她盖在衣袍的下方,站起身来,看了看远方的山峰,说道:“现在我们赶快赶路,到了山峰那边,找个洞穴先休息,到了晚上,我们再赶路,你看行吗?”。薇薇安无力的点点头站起身来,被布雷西特搀扶着骑在马上,迅速的向着山峰的方向驰去。

在山峰下,两人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薇薇安将罩在身上的布雷西特的外袍取下,坐在石头上,看着漆黑的山洞发呆。

“好点了吗?”关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薇薇安看着这些天一直照顾着她的布雷西特,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已经湿润的眼角。

“现在好多了,只要避开那阳光,就没有事了。”

布雷西特毫无风度的将外袍平铺在地上,躺在上面,拿着一根草叶,放在嘴角轻咬着,闭上眼,闭上眼说道:“那我们以后就晚上赶路吧。”指了指身边的空位“你也要多休息,多注意点身体。”

离开了草原,越往西走,树木越来越稀少,温度越来越低。一路走来,两人都发现,这个陌生的世界和帕米尔大陆有很大的差异,沿途都没有什么城镇,如果没有在生命之树和欧尔提克族的人待过、没有在草原上和那个奇怪的人相遇,两人都很难想象这个世界里有人存在过。好似一个被遗忘的世界,偌大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

“阿提苏克大酋长的书上记载着,在这个山脉的尽头,就是一片无际的雪峰,在雪峰之中就是风霜之城,在风霜之城内,一股泉水从天上飞流而下,那就是无根之水。”布雷西特看着身边有些萎靡不振的薇薇安说道。连日来的奔波,已经让羸弱的薇薇安快要支撑不住了。这两日在夜色下匆忙的赶路,布雷西特发现薇薇安咬着嘴唇,在痛苦的坚持着。每当他看过来的时候,都会强打着精神,露出微笑。

薇薇安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这一次吝啬的没有说话。

忽然,布雷西特指着远处惊呼道:“雪峰,有雪峰了。”薇薇安顺着布雷西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远处山峰空隙间露出来的雪峰在夜色中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神圣。

两人策马疾驰,不一会已经转过山峰,眼前一片皑皑白雪。放眼望去,一片无尽的雪峰巍峨耸立。两人在雪峰之前寻了半响,才在在雪峰间找到一个狭窄的山谷通道,两侧的山峰像是被人削砍一般,骑马走在通道中,抬头看去,头顶之上隐隐露出一丝星空。在通道中走了好久,通道愈来愈狭窄,愈来愈陡峭。。

天微亮的时候,两人终于到了通道的尽头。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山谷,四周的雪峰屏障似的将山谷和外界分割开,山谷内温暖如春,花香四溢,谷中长满了奇异的花朵,目就像一个花的海洋。一个巨大的湖泊坐落在山谷的中央,湖泊的对岸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清晨第一缕的阳光洒落到两人的身上,薇薇安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羸弱的身影斜靠在马背上,滑落下来。布雷西特慌忙将外袍脱下,罩在薇薇安的身上,顾及不了太多,抱起昏迷的薇薇安向着湖泊对岸的密林狂奔过去。

进入到了密林,布雷西特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仔细的将树荫下的草地上清理干净后,布雷西特将薇薇安放在草地上躺下,在树上折了些树枝简单的搭了个凉棚。坐在薇薇安的身旁呆呆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薇薇安,布雷西特的心里有些茫然。

忽然间,湖泊方向传来几声悦耳的笑声,布雷西特站起身来,悄悄的出密林,站在一棵大树后,向外悄悄的张望。

远处湖泊内,两个洁白的身影在清澈湖水中若隐若现,银铃般的笑声不断的传来。湖水旁边的草地上整齐的叠放着几件女人的衣物。布雷西特慌忙转过身,向着密林中走去。湖泊中的两个身影仿佛发现了什么,身影猛然间消失在湖水中。

布雷西特回到薇薇安的身旁,想着刚才那两个洁白的身影,脸色一阵发烫。

“姐姐,刚才偷看的就是他。”布雷西特慌忙站起身来,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两个少女站在那里,年龄稍小的那个少女指着布雷西特说道。布雷西特一惊,那个两个少女出现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

年纪稍大的少女,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服,脸色微红,湿漉漉的金黄色的头发散落在脑后,恼怒的看着眼前脸色尴尬,一身藏青色短装打扮的陌生少年,问道:“刚才是你吗?”布雷西特尴尬的说道:“刚才我听到声音,就出去看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来了。”年纪稍大的少女问道:“雅典娜,他说的是真的吗?”年龄稍小的少女,说道:“姐姐,刚才我就看到他的身影在树后闪了一下,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年龄稍大的少女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布雷西特的脸一下变得通红,低下头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年龄稍大的少女看着少年的模样,两朵红晕浮上脸颊,咬着嘴唇说道:“没看到最好。”说完,转过身就要走。

年龄稍小的少女,指着布雷西特的身后说道:“姐姐,你看。”年龄稍大的少女顺着年龄稍小的女子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躺在布雷西特身后的薇薇安。两个少女走到薇薇安的身旁,蹲了下去,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对视了一眼,年龄稍大的少女轻声的说出了一个布雷西特从没又听说过的名字:“摩洛斯”。

年龄稍小的女子,看着昏迷不醒的薇薇安,稍一思考,在布雷西特惊愕的目光中加持了一种布雷西特从未见识过的魔法。两个少女低声商议了一下,年长的少女为难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一脸茫然的布雷西特后,经不住年龄稍小的少女的纠缠,终于点了点头,对着布雷西特说道:“你们跟我来。”

布雷西特抱着薇薇安,跟在两个少女的身后,穿过密林,是一个青石板筑成的小路,沿着一条小路向山谷的后方走去,转过一个弯,布雷西特看着前面的景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山谷的最后方是一个巨大的雪峰,雪峰前是一个威严耸立的城堡,皑皑的白雪覆盖在城堡之上,一队队身材高大皮肤雪白的巨人,长长的头发紧束的扎在脑后,穿着精致的铠甲,手里紧握着粗大明晃的狼牙棒,守卫在城堡的四周。城堡的上方赫然的刻着一个醒目的大字,布雷西特看着那几个大字喃喃的说道:“薇薇安,我们到风霜之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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