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被困于城内恶战,大家杀呀!——”
吕家军的登先死士不光骁勇善战,就连吼起话来的大嗓门,都要比普通战士雄厚百倍。
“杀!——”
顿时,墨门山城以内的这一小块区域,响起了数以万计的高声喝应,而掺杂在进城兵将中的摸金门左校,此刻已是疲惫不堪,无力再战。
“易老大!兄弟们杀不动了!”在这种打杀声震耳欲聋的环境下,气喘吁吁地左校,只能用攀比登先死士的熊吼,来向易铁刚传递讯息。
然而,杀到感官里觉得昏天暗地的易铁刚,正矗立于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在那默不作声的吸着烟,仿佛这一切都同他毫无关系,倘若不是不染凡尘的莲影,立即对左校下达了撤退命令,恐怕那位年龄不大便浑身是胆的左校,还会像先前一样再吼一次。
“是。”得到撤退命令的左校兴奋不已,于是在他恭敬的施完礼以后,便举高手臂,打起只有摸金门才能看懂的手势。
这一刻,莲袍白净的莲影,静静观望着左校们退出山城,脸上突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然而,浑身是血的易铁刚,虽不同于莲影的洁净一身,可是杀到木讷的他,还是观察到了莲影的反常表态,所以由此可见,莲影的分量在易铁刚眼里,可谓是同拼死拼活的左校,有着天壤之别,否则先前左校的喊话,他又怎会做到不闻不问。
将领毕竟是将领,惜兵必败这一点,是易铁刚从小便死死记在心底的格言。
“莲影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易铁刚的声音不是很大,可他清楚莲影绝对能听到。
“没事。”莲影轻微的回答,只能允许对方用观其唇形来细细辨别,可是在吐字之间,前者暮然间抬头仰望东方的动作,还是令易铁刚感觉有点好奇,所以,他也昂首朝东方望去。
这会,处于墨门山城东方的墨宫禁地,空气里也充斥着浓郁非常的血腥味。
“扑通!”虎背熊腰的葛羚,在这一刻落于地表,他仗剑于胸前,冷眼睨着同样落回地面的季东华,以及似笑非笑的萧桐。
就在先前,由于萧桐这个狡猾的角色,突然贴身加入战局,葛羚的强势,顿时像股市暴跌那样一落千丈,别说他再想重创季东华,就算想躲开萧桐十分缠人的贴身攻击,都是难上加难,因为镶嵌在葛羚胸前的三个血洞,正在时刻提醒着他,萧桐并是不好惹的。
这会,乒乒乓乓的冷兵器撞击,让本就极为易怒的葛羚,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风华公子!江湖中人怎可以多欺少?!”
蓦地,在听完葛羚的怒吼之后,原本还处于机警中的萧桐,紧跟着扑哧一笑。
“葛都统,你不觉得现在问这种问题,很不恰当吗?”萧桐发自心脾的讥笑,令季东华跟着变轻松了不少。
突然,就在萧桐眼见葛羚要出言放话之际,他飞身一跃暴喝道:“东华毙了他!”
俗话讲,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萧桐不想伙伴放松下来,假如季东华在此刻泻力,那么最终的鹿死谁手,可就是辗转两可的笑谈了。
暮然间,季东华咬紧牙关,飞奔上前贴近葛羚,意图爆发寸劲重创对手,而后者正仰望着跳跃来攻萧桐,所以对于来自季东华的这一击,他还没来得及防御,便被对方一刀刺穿了掌心,因为出于人类的条件反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反应往往会让他们运用自然条件,来躲避危险,就像此时此刻的葛羚,明明知道季东华手上有杀人利器,还会傻到抬起右掌去挡。
“噗!——”鲜血迸溅。
“啊!——”眼看着掌心被季东华刺穿,葛羚用他最原始的怒吼,来把这种沁入心脾的疼痛感,瞬间发泄出去。
“老子要你们死!”
这一刻,葛羚无疑是愤怒的,他趁着萧桐还未跃到身前,硬是不顾掌心那屡屡传来的剧痛,反手一握主刀的刀身,硬是将季东华甩了出去!
而处在半空之中的萧桐,恰好这一幕全程记录,这让挥舞凤凰鞭的他,都是不禁为之愣住,心想葛羚的坑打击能力,到底是不是神级以上的阶层。
“风华公子!”葛羚暴吼的同时,将手中青锋甩成了酷似叠浪的剑花,意图将萧桐击杀于此!
禁地之中,东洋术士把莎木扶到墙角那里坐定。
“莎先生,请您先忍耐一下,我现在为你看看伤口。”
这时莎木勉强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我姓莎的…”
“这里。”东洋术士说着,他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脑门。
话落,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只是莎木的伤势极为严重,连做出最基本的浅笑,都会勾起拥挤在腹腔内的鲜血,夺口而出在顷刻之间。
然而,那原本徘徊在禁地里面,且不绝于耳的打斗声,竟然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消失了。
“萧桐虽然心机很重...不过他是本质上的原则君子...你的大名我以往时常会听到...希望魔海一事了结以后...你不会再与我们为敌...”
面对这种态势垂死的诫言,垂首为莎木疗伤的东洋术士,并未急着作答,而是在控制住对方的伤势以后,才轻不可闻的说了几个字,“魔海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希望萧先生可以再创神奇吧。”
蓦地,就在东洋术士说完话,他连同可以畅快呼吸的莎木,突然都愣上了一下,因为一个怒不可及的声音,正在从禁地厅堂的中央地带,像被立体声环绕处理过那样,带着极为刺耳回响,在极快冲击着二者的耳膜。
“墨天统!朕要你再说一次!你喂他喝了什么!”
“皇帝,我墨天统虽然谈不上是君子,但也绝非小人,那瓶药真的不是我喂他喝的,是风华自愿喝的,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子,心甘情愿的去做女人,不信你可以当面去问他!”
“去问他?!朕现在问他有什么用!他都已是女儿之身!还有什么好问的!”
“皇帝,请你恕我直言,当时去炼制那瓶奇药,不就你的想法吗?你希望他喝下去,然后当你的嫔妃对不?现在他如你所愿喝下去了,你本该开心才对,可你为何又在听完这个消息以后,要杀掉我仅剩的内卫高手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朕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向你说明吗?!”
莎木二者听到这,顿时双双朝禁地中央缓缓地移去,尽量做到了悄然无声。
“皇帝,你是嫉妒,是恨对吧?并且还怕着一件事的发生!”
“哈哈哈哈!朕身为天子,又怎会害怕!倒是你墨天统的话太多了。”
“我的话多?怎么?圣上你老人家当了神调的主子,就想着卸磨杀驴了?”
“……”
“皇帝,你大可以杀我,我墨天统做了朝廷一辈子的鹰犬,也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但是我死而无怨,只可惜我才刚赢得芳心的娇妻风华,无法与我共度良宵了…啊哈哈哈哈!”
“什么?!住口!朕不许你笑!给朕住口!”
耳听这个暴怒到极致的声音,突然放声大喝,莎木以及东洋术士,都听清声源的方向,仿佛有利器刺进某种肢体的声音,但墨天统依旧笑得发狂。
“噗!——”
“哈哈哈…焚雷,怎么你听到风华要嫁我为妻,就突然把刀刺向我了,想想当初,你把你的郡主义妹赐给我的时候,仿佛也是因为这个,才去杀掉某个人的吧,只是那次是风华娶妻,哈哈哈……”
“你给朕住口!”
“不!我要笑,因为普天众生谁会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圣上,竟然为了个男人,和女人争风吃醋……”
“嗯?难道你认为,朕真的会因为他所争风吃醋?”那个怒气满满的声音,突然森冷了不少,同时,莎木二人也在禁地中央寻到一条通向地下的密道,而墨天统以及这个自称为‘朕’的声音,也恰恰就是源自于密道的尽头。
“难道不是?风华他样貌倾国倾城,举手投足更是风华绝代,而且他的财力,权利,都可以坐拥一方,手下花卫、暗卫不计其数,试问哪人见了会不动心,等等!焚雷你要做什么!”
“朕要做什么?!朕要重新开启‘寂鸣’并催动它在半柱香内引爆,将你和风华还有边军,都炸上天去!朕就要你看看,你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
听到此,莎木和东洋术士顿时惊得是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