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的心理作战,程芳如接受了杨医生的离魂疗法。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耳边听着杨医生的低声呢喃,病房里除了还有母亲外,就没有第四个人了。程芳如拉着母亲的手,两人沉默不语,只有房里杨医生的嗡嗡声念诵着。
在和母亲默默地道别时,程芳如开始感到随着杨医生的不断诵念声,身体开始变得轻如羽毛了,望着依然躺在病床上自己的躯体,程芳如知道杨医生的离魂法已经成功了.
先是离母亲越来越远,慢慢地飘离了病房,自己就像一缕轻烟,在空气中随风飘流,到最后,医院成了一个小点,视线里的物件都变成小点时.程芳如开如感到自己像进入了一个旋涡当中,四周漆黑一片,感觉不到有任何生物和形体存在,自己像世界上仅存的灵魂,使她恐慌又担扰.
但这样担惊受怕感并没有让她持继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要进入晕眩状态,然后没有了知觉.
当再次有意识时,只感到呼吸不通,脑中一片混乱,肺部像是要炸开似的难受,耳边嗡嗡声直响.这样难以忍受的感觉就要逼使她再次失去知觉时,手臂突然被用力一扯,她立即感觉到空气,在困难地咳了两声后,吐出满满的一口水,被塞死了的肺部也突然被打开,呼吸一下子畅顺,脑海里开如恢复了意识.
睁开迷茫的双眼,入眼之处围满了人,清一色的都是女人,而且衣着都是漂亮的古装服,身上一系列地戴得珠光宝气.程芳如知道杨医生的离魂法已经把她送到了另一个时空中,而且已上了某人的躯体.在她巡视着这些人时,他们也在凝望着她,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有着不同的情感.
程芳如颇感难为情.首先打破沉默"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这都是些什么人呢?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却有一个穿戴贵气的老妇人说"媳妇呀,你怎可以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哪,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断,你叫我如何跟你父皇和母后交待.事情总可以解决的,到底是发生了事要投河自尽哪?"
程芳如没能发言,因为她也很想知道现在的躯体以前的主人为什么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自己为了能够把生命延续下去,不惜从另一个时空穿越到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
正在怔忡间,旁边有个生得娇艳柔美的女子道:“母妃,姐姐刚从河里被救上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脸色也苍白无色,想必是冷着了,不如先让姐姐回起初居换了身衣裳,休息好后再问话吧。”
姐姐,媳妇,母妃,从这三个称呼中,程芳如弄清楚了这个躯体的身份。想必这个躯体的主人已为人妻,且这个女人与这个躯体的主人嫁着同一人个,一个姐姐和母妃的称呼已得出了答案。
突感到背脊有了动作,原来她的背部一直有一个有力的臂膊扶持着,好让自己的身体持着半躺下状态。
那臂膊的主人是个男人,只轻轻一带,就把她整个人抱上胸前,轻便得像抱着一只猫儿。不知是女主体重太轻,还是这男人有着千斤力。正在猜度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身份时,男人却开口说“你毕竟是我的王妃,做事要慎重考虑,以后不要最做这种轻狂的举动了,有什么事可直说,我可是你的夫君。放弃性命是愚蠢的行径,王妃彻记!”
在他说话间,程芳如也在打量着他的侧面,此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鼻梁高挺,浓眉大眼,嘴唇宽厚,脸部线条优美,肤色暗黑。有几分俊雅,看上去很养眼!再看这身板,双臂有力,胸膛宽厚,腰圆虎背,高大英武。不过嘴里的话语可不怎么受欢迎,如果这个躯体的女主听到自己的夫君对自己说着这么一番冷薄的话,以现在这个时代,女主必定会伤心一段时间了。
男人没听到程芳如的反应,低头望她,发现她正在审视着自己,对他的一番话像是置若罔闻。粉白秀美的脸是他从没见过的坦然自若,长睫毛里的黑眼睛明亮有神韵。心中不自然地一怔,对她认识以来,从没有在她身上发现过一种有强烈生命力的气息存在,而此刻的她几乎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存在于身上。
或许是因为刚穿越到这个时空的缘故,程芳如感到全身酸软无力,疲乏不堪。自然没有心思去理会此男人的话语。再说了,他并不是对她--程芳如忠告,而是对他的夫人训话罢了。
沉默间,已到了那娇艳女子口中的‘起初居’。高高的围墙上挂着三个大字‘起初居’进了门,里面是一片宽旷的草坪,行过中间一条沙石铺设的人行道,入了一个像是厅的地方,大概有一百来平方,过了厅,进到里间就是房,房中宽敞明亮,男人抱着混身湿透了的她走过了房,再向房的左里间去,打开的门帘,进入个像是洗澡的地方,屋里已有个小姑娘站在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桶里,此桶大到可容纳三个成年人坐在里面,该是称作澡盆了。小姑娘看到男人抱着她进来,脸上一喜,恭敬地道“王爷,王妃,姜汤水已经准备好了。”说完又望着程芳如道:“王妃请让奴婢为您沐浴更衣吧。”听了那小姑娘的话,男人将她放到澡盆边,对着那小姑娘说:“照顾好王妃!”语重心长的一名句话说完后,又对她说:“王妃,要保重身休。”说完头也不回,大脚踏出了房中。
在程芳如脱下湿衣后,踏入热水桶里时,才听得外面房门关上的声音。她掬着温热的水洗了把脸,感到了神清气爽,肌肤在水温的洗礼下,显得饱满红润。可见此躯体的年龄是正值青春的。
舒畅吐了口气,正在感受肌肤浸泡的畅快感,抬眸发现站在一旁的小姑娘正带着满眶眼泪水的眼睛望着她,一副楚楚可怜样,程芳如一怔,问答:“怎么了?”程芳如感到很无奈,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里,对着一群完全陌生的人和事,自己的记忆简直就如空白的纸,很苍凉的感觉。
话刚说完,那小姑娘哗啦啦地把眼泪直流到脸上和胸前的衣襟上,嘴里模糊不清地说:“公主,你吓坏了苏儿了,奴婢从懂事以来一直跟着您的,如果你再有什么三长两断,寻死觅活的事发生,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去死好了,我实在忍受不了没有公主您的日子呀。”在哭哭啼啼间,程芳如望着她,没有说话,只知道她是苏儿。她看上去芳龄该有二十三四岁了吧,哭得梨花带泪的,堪是美观。:“你说你再也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日子,可是公主有没有想过除了他,你身边还有很多关爱着你的亲人,远在边国的你的父皇,你的母妃你也不要了吗,他们要是知道您在这边有要寻死的念头,不知该有多心痛,难过。所以,公主,为了你的父母,你一定要坚韧地活下。”
“我知道,我会的。”程芳如微笑地望着苏儿,很坚定地说着。弄得苏儿的哭声即刻停下,泪汪汪地望看着她。呐呐地喊了声“公主!”就没有言语了。
“苏儿,麻烦你帮我拿件长襟衬衣来,我就快洗好了。”以刚才在外面的知觉,程芳如知道这个时空里现在气温已经进入了夏季了,可能是因为这个时空发展得还不到生产工业期,空气和环境还没有受到破坏和污染,所以即使在夏季的黄昏时段,晚霞满天的天空里也不会感到闷热难挡。气温应该在二十到二十五度左右,但是在这样的温度下又泡着这样一盆姜汤热水,皮肤开始发涨得难受了。虽然这盆水能帮她驱除了些许疲倦,却不能享受太久。
苏儿很快就找来了件白色的长襟衬衣,程芳如接过苏儿手中另一块纯白绵布巾,走出浴盆,随意擦干身上的水珠,再拿过苏儿手中的长衬,长衬下摆刚好盖好大腿的上半截。系好衣带,很自然地走出浴房,到了房中,在靠窗边的圆桌上倒了满满一杯水,一口喝下。
不理会苏儿惊奇的表情,走到床上躺下,伸了个懒腰,感觉舒适又疲软。看着站在床边满脸疑问的苏儿,程芳如轻扯着嘴唇以表友善:“苏儿,我刚从生死关头回来,现在累得要垮掉了,我要好好休息睡觉,养足精神,等我补回体力后再跟你好好聊聊。”说完没等苏儿有反应,转身脸向里侧睡去了。
这下苏儿更觉奇怪了,公主刚才出澡盆时自己动手穿衣,一件长衬衣身下什么都没穿,还要在没有关窗的房中轻松自如地走来走去,自己倒水喝。苏儿跟着公主这么多年都是她一手服侍着公主,她的喜好她了如指掌,怎么跳了一次水自尽后行径会有所不同了呢。公主什么时候有过穿着这样单薄的衣裳随意走动和睡觉的行为呢。甚至凉被都没盖,瘦长饱圆的双腿都裸露在外了。幸好房中没有第三个人,要是那个长舌嘴的看到了,公主必定会成殷王府里别人茶佘饭后谈论和扯笑的对象了。
公主这样的怪现象,一定是因为她实在太疲惫所致,刚才她不是说要垮掉了吗,休息好了再跟她聊,那么公主肯定是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醒后再跟她聊,也就是说公主现在还不想谈论这个衣着的话题。
明天她会如是以前的公主的,苏儿是这样想。她万没有想到,等程芳如醒来后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