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大巴后,在徐昇的陪同下,徐阳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砖瓦堆砌起来的老旧房子。徐阳见着他的老父亲的时候,当时那个质朴但并不老实的家伙正插着腿端着饭碗坐在门槛上吃饭。
几年没回家,老宅里家养的几条狗似乎已换了一代,全都变成了陌生的脸孔,当徐阳一出现的时候,这些不识货的畜生撒腿一奔,便都围到了他周围,冲着他龇牙咧嘴地嗷嗷叫。
徐阳大手一挥,也不见他与那些畜生有何接触,瞬间便将它们全都打翻在地。徐阳想到自己融合了极能之星后,拥有毁天灭地武力的他,第一次交手的对象居然是这些畜生,他就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黄,小白,小……你们怎么了?”照以前情形,徐老爷子见有人放倒自家的狗,他说不定立即会抄根扁担就过来跟这人拼命。不过不要小看他的识人本领,虽然只有小学文凭,并且一生都没出过当阳县范围,但他毕竟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其实还是有几分识人眼光的,光看徐阳的衣着以及他轩伟俊昂的身材、白皙的面孔,他便知道这人属于那种他得罪不起的对象。
更何况,徐阳这个“陌生人”还是在他素来畏惧的二侄子徐昇的陪同下出现的。
所以老头子只是端着饭碗来到伏地不起的几条土狗身旁,带着无限怜悯地查看它们的伤势。
徐昇看这情况立即便觉得怪异无比,徐阳的变化真有那么大,竟连他老子都不认得了?当下他便大声道:“小叔啊,这是你儿子回来了啊,真是奇怪了,你居然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了吗?”不过他这么说,显然已忘了自己在车上时也没认出徐阳来,最后还是在徐阳的主动自我介绍后才知道是他的。
徐阳颇觉尴尬,不想让眼下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他立时对着老头子大喊了一声:“老头子,是我,你儿子大阳回来了!”
老头子闻言诧异莫名,他仔细盯着徐阳看了好一阵,这才觉得似有那么几分像他小儿子,他突然无比兴奋起来,“我的崽啊,真的是你回来了?”
“是我,这几年吃得好,营养上去了,所以变了很多,也许样子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吧。”徐阳心虚兼无耻地道,这才想到自己融合了极能之星后是否将身材容貌改进得太多。
“你这个兔崽子,这么出息,怎么没带个老婆回来?在电话中,你不是说已经找到媳妇了,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带过来让俺看看,在那里呢,俺怎么没看到?”因为常年劳累,背脊稍许有些佝偻的老头子来到徐阳身前,这一对比,才显出腰杆笔直,身形挺拔的他的身材来,足足比老头子高了两个头,以至老头子都需要费劲地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你放心,我说过的话就一定做到。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大概就能看到她了!”徐阳哼哼道,他看得出来,老头子的固执一点都没变。
想到与老头子根本不用多做解释,解释他也理解不了,接着他说:“老头子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搬到城里去住!”
“你说什么?搬到城里去住?就跟你二姨父以及舅妈他们一样,可是城里那种高级的地方,是咱们住得起的吗?”听了徐阳没头没尾地一句话,老头子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儿子疯了。
徐昇看着一场好戏有一段时间,这时他倒煞有介事地帮着徐阳解释道:“小叔,你还听不出来吗,你儿子已经在县城里买了一套房子,他真的是出息了!另外,县城那地方算什么,人家是在夏海上班呢,夏海啊,啧啧,那可是国际大都会,华国最大的城市啊……说不定你儿子将来还要在夏海买房子呢!”
“我说的对吧,阳伢子?”徐昇表现了一番后,立时转向徐阳道。
徐阳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同时苦笑着对徐昇道:“昇二哥,你刚才跟他说夏海是什么国际大都会算是白说了,因为从未出过当阳县,甚至连当阳县的直属市宝庆市都没去过的他,根本就不理解什么是大城市,也许他还以为夏海也就比我们的这个破当阳县城大那么一点点呢!”
听了徐昇和自己儿子的话,老头子阴沉着脸显得有点不高兴,他嘴里兀自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以为就你们知道,我好歹也在电视里边看过新闻,夏海除了车多点,人多点,再就是高大的房子多点,也没见比当阳县城大多少啊!”
……
似乎完全无视了老头子的存在,在交流了几句关于自己在夏海以及家乡最近发生的重要事情后,徐阳突然无比郑重地对徐昇道:“昇二哥,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一下,明天我和老头子搬家的时候,麻烦你帮我召集一下家族里众亲友,到时候我找个车把人都送到县城里某个高级一点的宾馆,大家好好地聚一次餐,这样也方便小弟我借机会答谢一下大家这些年对我家的照顾……”
“呵呵,看来你小子比以前会做人多了,这个当然没问题!”听了徐阳的述说,徐昇立即伸出大拇指赞赏了一句,当然,对于徐阳所委托的事,他也是笑着应承了下来。
随后他想到徐阳也许应该为自己以及他那个目前看来仍未摆脱贫困的家庭考虑考虑,所以他很快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把大家送到县城里宾馆去,没个七八千搞不下来,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破费了?”
然而并不在意的徐阳的回答却是颇耐人寻味:“七八千对我来说,还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明天我的那位也要过来,人家是省会小康之家出身的千金小姐,我总不能在她面前落了面子不是?”
……
送别了徐昇,再和父亲不痛不痒地扯皮了几句,争执些永远也理不清的东西,不知不觉间竟已日头西沉,天色渐暗。
是夜,月郎星稀,在啾啾虫鸣中,难得地不再想任何喧嚣尘世中事的徐阳,过了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许永远不再有的最宁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