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耘,快醒醒,你舅舅在我们家附近睡着了,怎么叫都不醒!你快起来啊!”柳柔使劲地摇杨思耘。杨思耘睁开眼睛,可却把柳柔吓坏了。
“呵呵!”杨思耘居然对着她傻笑。
“阿耘,你这是怎么了?傻笑什么呀?睡糊涂啦!快走,你舅舅睡得很死,我和老爸怎么弄都不醒!”柳柔有些哀叹。她并不知道现在的杨思耘是个无魂的主,像一具行尸走肉,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柳柔推、揉、挠了半响,可杨思耘只会一个劲地傻笑,刚才还嘻哈谈笑的一个人睡了一下突然间就像个傻子一般,任柳柔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边是个傻妞、一边是个无知觉的帅哥,柳柔都不知道今晚自己是招谁惹谁了。
柳柔重重地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杨思耘是啥时候得了这个毛病。
这时她养的一条小狗跑来咬了咬她的裤管,“去,自己玩去!我没心情理你!”可那小狗并不松开,不得已柳柔站起身来,跟着小狗来到客厅,却发现柳宏发正左右开弓扇沈翊昭的嘴巴。她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拉住往下落得手:“老爸,你这是干什么?”
柳宏发借着未完全消退的酒劲,捋捋袖子:“这家伙长的人模人样的,却比我醉得厉害,水都泼不醒,我想把他打醒。总不能就让他这么睡我们家吧!”
“爸,别这样。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又是阿耘的舅舅,我们再想想办法,阿耘现在整个人糊里糊涂的,也指望不上了,嗨!”
“老爸,要不我们打120,把他们送医院吧!”
“不行、不行,他看上去睡得跟死猪一样,送去医院的话我还不得被人笑个半死,再说了,没病没痛的去医院花那多少啊冤枉钱,你老爸我要收多少破烂啊!”柳宏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柳宏发看女儿气呼呼地站在那儿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有些难为情,挠挠头道:“放心吧,你老爸朋友遍天下,他们教了我不少高招,我先试试,不行的话我马上打120,这样总可以了吧!”
柳柔也无可奈何,回房间去看管那傻乎乎的杨思耘,临走之前看了可怜的沈翊昭一眼,心里默念希望自己的老爸下手不要太过。
“魇!你心里清楚,你并不是我的对手!不过只要你放开她,我任你离开,绝不出手。”
“沈君是言而有信真君子,我信你!”魇魔心里打起了算盘,沈翊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如果能够利用这次机会铲除他,将是为九天统霸天下立第一大功,以后自己再也不是让同道看不上的末九流了。
魇魔真的松手放开了杨思耘的三魂,沈翊昭伸手去吸。
魇魔乘机挥出一掌,沈翊昭庆幸自己有所准备,像这种整天只能存活于阴暗世界的妖魔,岂有信誉可言。他一手吸三魂、一手准备和魇魔接招。倏地,魇魔掌风一变,并不对沈翊昭而来,目标却是杨思耘,这一掌下去,杨思耘铁定受不住,她的三魂肯定飞散。沈翊昭大惊,自己迎上魇魔,给他一掌必定能置其死地,可杨思耘也再无还魂可能,不容他分析利害、考虑过多,他身形一闪,把三魂揽在胸前,用后背去挡这致命一掌。
“砰!”沈翊昭又受到了重重地一击。杨思耘就面对着他,看他神情痛苦,她胸中溢满痛楚,双目噙满关切与不舍,她想哭,可是却无法流出一滴眼泪,她想呼喊,可是口中发不出一丝声音。突然发现人拥有七情六欲却无从宣泄是件很可悲的事情。
“耘,不要伤心,我没事的,还魂后记得我刚才的话。如果我没醒来,请你在我耳边呼喊三声,如果再醒不来,那么我喂完成的事情就全部拜托你了!”沈翊昭急促轻声地交代着,一边挥掌抵住魇魔一波接一波的掌风。
杨思耘点点头,死命地攥着沈翊昭不肯松手。
“阿耘乖,我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都销匿在此,快放手,我送你还魂!”沈翊昭到最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杨思耘犹豫着、不自觉地把手松开,在这一刹那,沈翊昭用上所有的能量把她的三魂送回体内,而任自己的后背全部打开,敞现在魇魔的掌风之中。
“阿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就变得傻乎乎的,你舅舅又完全没有反应,想送你们去医院,又怕你们只是睡着了而已。你说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啊?是啊,我真笨,怎么没想到,我干脆去找朱正豪好了!”柳柔本来坐在杨思耘身边自言自语,说道这里立马跳了起来,要往外跑。
“阿柔,我舅舅呢?”
杨思耘一还魂醒来,就立马抓住了还未离开的柳柔的手臂,使劲摇晃道。
“呃,你醒啦!你舅舅他在客厅,我爸在照顾他!”还未等柳柔话音落地,杨思耘便飞冲出去,留下了柳柔在后头疑惑。
“发叔!你在干吗?”杨思耘一冲到客厅,就看见柳宏发手拿着梅花簪正往沈翊昭身上乱扎。她一劈头,就夺下了发簪。柳柔也走了出来,想帮父亲解释些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呃,这是你舅舅是吧,那个是我在他的身上找到的,我想扎扎他,痛了可能就醒来了!”柳宏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柳柔很不满地盯了自己老爸一下:“阿耘,你别怪我爸,都这么久了,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他是好心,但爱乱办事!”
“阿柔,发叔,我知道是你们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我会好好跟你们解释的。你们先告诉我,现在谁有睡意,想睡觉的!”其实在杨思耘的七魄归位之后她便有意识可以听到柳柔对她讲的话,可是却无法表达出来。
柳氏父女齐齐摇头。
杨思耘大急,沈翊昭让自己找睡眠的寄主,这地方人烟稀薄要找个人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啊。她暗暗怪起了自己,要不是自己任性跑出来,听从沈翊昭的吩咐不出门,也许就不会把他置于危险之中。
“汪、汪!”那条小狗跑出来亲热地蹭着杨思耘。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刚才柳柔和杨思耘聊天把它关在后头,现在好不容易把它放出来了,小家伙倒是高兴坏了。
“爱卡,姐姐没空陪你玩,你自己去玩吧!”杨思耘很沮丧地拍拍小狗的脑袋。脑中灵光一闪,狗狗也会睡觉,狗狗进入睡眠状态不知会不会和人一样,阿柔和发叔的精神气这么好,绝对不可能倒头便睡。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能不能帮到沈翊昭只能求老天保佑,她心里暗念道:爱卡啊,姐姐只能对不住你了!
杨思耘轻轻地把爱卡抱起来,柔柔地抚mo着,悄悄转过身背对着阿柔父女两人,按以前沈翊昭教过的方法向爱卡颈部劈去,爱卡轻轻“嗷”地一声就真的趴在她怀里。杨思耘很紧张,手指头伸到爱卡鼻头发现还有呼吸这才放心过来。
“阿柔,你看我一抱爱卡它就睡着了,呵呵!我刚才睡够了,你和发叔去休息吧,我现在睡不着,就在这里坐会!”
“阿耘,你舅舅到现在还没醒,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啊?过这么久了,都不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发叔到底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不要紧的,他以前在家也经常这样,雷打不动!你们先去休息吧,没事的!我看着就好!”
柳柔看她坚持,也便不多说什么,推了推父亲金房间。
“阿耘,你怎么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你舅舅在这里啊,我跟你说的时候你一直睡着呢!”柳柔进去前还是忍不住问起刚才疑惑的问题。
“呃!是啊,我——我梦游嘛!我刚好梦游的时候发现的,等醒了就全都知道了,我的梦游和别人的不一样的。呵呵!”杨思耘焦急万分,没有办法下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来搪塞,也管不了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不合理、极其容易被拆穿,只想着晚上能过关就行。柳柔将信将疑地看看她,没再说什么。
杨思耘总算把柳氏父女给“说”进了房间,她喘了口气,抱着爱卡坐到沈翊昭身边。
你到底怎么样了?我把爱卡打晕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快点醒来吧。杨思耘心里默念着,手不住地摩挲着梅花簪,想到刚才他为了保护她的举动,泪眼禁不住的掉下来。
“沈翊昭、沈翊昭、沈翊昭!”杨思耘趴到沈翊昭耳朵旁轻声喊着。
可电视里总会出现的奇迹——没有出现,他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似乎很安详。
杨思耘心慌了!难道狗狗的梦境真的不可以吗?他该不是真的被那个魇魔给······杨思耘越想越怕,如果他真死了怎么办,虽然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早晚有分开的一天,可现在他却有可能真的再也回不来了,自己真的失去他了,想想悲从中来。
“翊昭、翊昭!”杨思耘抱着沈翊昭的头、轻声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