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耘看他不言不语,只是怔怔地望着合约书出神。以为他后悔承诺过的事。她一口怒气冲上脑门,上去一把扯过合约书,捏在手上往他眼前挥舞,像只受伤的小猫伸着它的爪子:“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给我的东西,这玩意留着就是对我的讽刺,我好恨!”杨思耘越想越不情愿,越想越觉得受伤,她冲动的把手里的合约书撕成了两半,丢到地上。
这一刻,沈翊昭愣住了,他脸色铁青,只为那么一点小事,她就得这么的怨恨自己吗?连合约都撕毁了,难道她看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吗?这是不是在宣布要和自己决裂,他有些心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翊昭只觉得空气突然间不流动,他站起身来,想呼吸下。可是杨思耘却误会了,她误以为他要离开这里,她脱口而出:“你出去啊,你要是出去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认识,你永远也别给我进这个门来!”
就像年轻的刚谈恋爱的男女一样,受不了一丁点的刺激,彼此都有彼此的骄傲,可这份骄傲却犹如火yao般,具有极强的杀伤力,给彼此造成了伤害。
沈翊昭一听这话,血气一下冒到了头顶,他想留,却留不得了。他满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真的从门走了出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杨思耘怔怔地看着他走出去,整个人呆呆的。她望了一眼地上被撕成两截的合约书,悲从中来,她感到浑身无力,瘫倒在地板上放声大哭,就像是个无助的小孩一样。她挪过去拾起了合约书,眼泪一滴一滴滴在上面,留下斑斑泪痕。
她并不知道,沈翊昭虽然走出门去,但是他却在门口,听到她的哭声,心如刀割。他拼命的压抑住冲进去拭去她的悲伤的想法,不为骄傲,不为面子,这一刻,面子与骄傲都被丢进了太平洋,只为了那“长痛不如短痛”。自己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为什么遇上她就方寸尽失,爱她却变成了一件伤害她的事,他不能进去,这一进去,从此只会带给她更无穷尽的痛苦。
这一夜,杨思耘无法入眠,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可一碰到爱情这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坚强不坚强、理智不理智的。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可奈何的爬起来,打开灯,她把那撕毁的合约书拿出来,找出胶带,一页一页,细致的弄着,她想补好它,即使有裂痕也想让它完整。她一边弄,一边读着里面的条款,一边读,一边滴着不争气地眼泪。
而这一夜,沈翊昭并未离去,他就在楼下的草坪,他看着房间,黑夜中,那个熟悉的房间灯光忽明忽暗,似乎也像是他的心情忽上忽下,那有时亮起的灯光显得是那么的冷清。
第二天一早,杨思耘揉了揉那发肿发痛的眼睛,想起了周舒玮电话里说要来接沈翊昭,心中醋意十足。但是她心里还是很好奇,这一夜,他会去哪,会不会直接去找香车美人呢?还是一早就在那等姐姐呢?其实昨晚自己会那么冲动,听到那个电话也是很重要的导火索,本来自己是很想和他和好的,想接受他的爱,可是一个电话却让自己的理智失控,居然把合约给撕了,看他出门那失望的眼神,心里又没有由来的一痛。
“阿耘?”
杨思耘本想躲在一旁偷偷看沈翊昭有没有出现,会不会上周舒玮的车,可却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喊住了。没有办法,她只能向那辆熟悉的车走去。
“姐,你怎么在这?”杨思耘只能故作糊涂,她怎么开得了口询问:沈翊昭有没有去找你,你在这等他吗?
周舒玮稍稍探头看了一下,疑惑道:“你舅舅怎么没和你一起呢?”
杨思耘摇了摇头,心里有一丝窃喜,看来他没有去找她,看来昨天他们之间那一吻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看来他们还没有达到那种亲密的程度。
周舒玮眼里却有些失望:“哦,既然他没来,我送你去上班吧,来上车!”
杨思耘捕捉到了她眼里的失望,心里有些气馁,莫非姐姐也喜欢上舅舅了?她这么优秀,要是真的和我争,我怎么可能会胜过她?其实,当她看到沈周两人亲密,她反应很激烈,多少也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也对沈翊昭没信心,更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没信心。
杨思耘想不到借口拒绝,心里也有些不想拒绝,打着小算盘。因为自己上了周舒玮的车,是不是就意味着沈翊昭不可能上她的车。
“阿耘,你眼睛怎么了?”一上车,周舒玮就看到了杨思耘的眼睛又红又肿。
“呃,昨晚没睡好,准备老板布置的任务,呵呵!”杨思耘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她心里也有些悲哀,从小和这个姐姐无话不谈,可现在居然要去瞒骗她,只因为两人有可能爱上同一个男子。
周舒玮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事,她只是点点头,并不再追问。
沈翊昭刚下班,却没想到自己又被人“堵”在学校门口了,可是来堵他的居然不是他的“朝阳迷”们,而是朱正豪!
朱正豪邀请沈翊昭到家里做客,沈翊昭原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他对杨思耘的感情,他就上车了,想把自己心爱的人让给他,那也要真正了解这个人是否值得托付。就这样,朱家的佣人用诧异的眼神迎来他们那辆久违的凯迪拉克。因为朱正豪一直在在别墅的。
朱正豪带沈翊昭参观他家,这真的是个大庄园,湛蓝的人工湖,错落的精致亭台,蓝绿的游泳池,大片的花木连成一气,煞是气派,休闲区、健身区、台球室甚至还有电影院,一应俱全。
“沈先生,虽然您是阿耘的舅舅,但是我们年纪相仿,所以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是她信任的亲人,所以我把你带到家里来!”朱正豪把沈翊昭带到书房,信心满满地说道。
“朱先生什么意思,请你明说!”
“你应该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