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地,那些被指定可以进来的名流们带来的贺礼都被送到了戚王府。而招待的事情,也理所当然地交给了艺馆。
无论男女,一律高高马尾、白色窄袖短褂、黑色长裤的服务员们托着盘子在轻纱隔断间往来穿织,老爷、少爷们自坐一边,由小厮们照顾,太太、小姐们坐女梯一边,由店里的丫鬟们照顾。谭云翔陪戚成瑞在一边,我陪老夫人在另一边。
“这里的东西……啧!啧!漂亮!”
“咦,这又是什么东西?坐着这么软和??”
“这店里的人打扮也奇怪,倒是蛮好看的。”
…………
“元小姐,这是……”我扶老夫人坐在前排的一张两人沙发上,刚一坐下,老夫人身子僵了一下,才小心地一点点地坐下去。
“全身放松坐下去就好,这是沙发,倚在上面会很舒服。”我将老夫人的身子轻轻向后搬。
待人都落座,我向王福使了个眼色,他一声令下,垂地的舞台幕布便被后台的福娃缓缓拉起,洁白纱衣的年青姑娘在舞台中央的矮榻之上或坐或躺,随着丝竹一起低低地吟唱那些古老而悠长的调子,是那些不登大雅的民间小调。这些散落各处的艺人是南宫雪帮忙找的,是这些名流们极少听到的曲子。
“美人!”轻纱隔断另一边传来男客们轻轻的惊叹。
“娘,我怎么从来不曾听过这些?”身后有小姐轻轻地问。
“我好像听过,也记不太真切了,应该是一些民间小调吧!不过那些衣服着实好看。”那位夫人将头凑到我和老夫人坐的沙发中间,“元老板,这些衣服,不知道贵馆是从哪里买来的?”
“呵呵……是馆中自做的衣服,如果夫人喜欢的话,留下尺寸我命人专为夫人做一件也未尝不可。”
“是吗?那……”
“这些衣服不适合你!”老夫人眉头稍稍皱了一下道。
“既然娘不喜欢,那就算了。”那位夫人又对我微笑道:“多谢元老板好意了。”原来是戚王府的人,想来不是戚夫人便是戚成瑞的小妾,不过照年龄看来,应该是妾没错。
“哪里,夫人太客气了。”我看向老夫人。
“哎!”老夫人摇着头,但终究没有说话。
这些来客随着一个个节目或笑或叫,转眼已将近中午,我示意王福准备上最后一个节目。
一个节目结束,帷幕闭合还未启开,便从里面传来清脆的笑声,直引得那些轻纱隔断另一边的男子们心痒难耐。待音乐响起,帷幕才渐渐拉开,一排六个女孩穿各色纱裙正表情名异地叽叽喳喳。
“是不是还没准备好?”老夫人担忧地看着我。
“不是的,老夫人,你接着往下看。”
一会六个女孩便从中间分开,坐在她们后面的南宫雪便笑吟吟地立了起来,六个女孩便随着南宫雪的歌声,在她身后跳起轻快的舞蹈……
我一见你就笑
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南宫雪的头发弯曲着散在脖子一边(那是我用火钳做的),身上着白底红花短袖长袍,肩上披长及地面的红纱,手上套着白色的包裹整个小臂的手套,袍子很是修身,是根据旗袍的样子将衣服改了,既不太露,亦可作演出用。笑弯了的一双媚眼,小巧的红唇,满脸的密意随着歌声一起流出来……
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究竟为了什么我一见你就笑
因为我已爱上你出乎你的预料
我一见你就笑
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跟你在一起我永远没烦恼呀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究竟为了什么我一见你就笑
因为我已爱上你出乎你的预料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我注意到南宫雪的眼睛看向一个方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在男座的一个角落里赫然坐着那晚用铁链袭击我的男子!
“老夫人你慢慢看,我有事出去一下。”
“嗯,去忙吧。”
我起身快步走向楼梯,此时,南宫雪的歌刚好唱完。
“好——”在震耳欲聋的叫好声与掌声中帷幕徐徐落下,那个男子起身向另一边的楼梯走去。
“小姐!”我已经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王福追了过来,“小姐,下面怎么安排?”
“什么?”我的目光还追着那个已经走到楼下的男子身上。
“刚刚最后一个节目已经结束了,小姐……”
“知道了,你吩咐厨房在喷泉周围用圆桌围上,一会客人下来后就上菜,让他们围着喷泉就餐。”我回身到楼上,来客似乎还未尽兴,都在翘首以盼。
“福娃,你回去告诉南宫雪,让她带着之前上台的人都出来一下谢个幕。”我扭头对拉完幕布擦着汗向楼梯口走来的福娃说道。
“谢谢大家捧场!”后台的演员们一个个地从台上走过,最后南宫雪一出来下面便骚乱一阵。
“喂!别走啊!”一个声音异常突兀,抬头,戚成轩竟也在这馆内!
“娘,你看我哥!真丢人!”之前说话的那位小姐嗔道。
“哼!你大娘哪里会管教儿子,让他出来只会丢人现眼!”
“这关大娘什么事?爹又不让大娘见他,大娘怎么管他?”女孩噘嘴道。
“嗨!戚成贞,你到底是我生的还是你大娘生的啊?不懂事!”
“哎……成贞哪,你陪我回去吧。”老夫人起身道:“元小姐,家里人不懂事,让你见笑了,改日到家里玩吧。”
“奶奶,走了。”成贞一脸的不高兴,她母亲看着老夫人给她使着眼色。
“哪里的话,有时间我一定去看望老夫人。”扶住老夫人,转身又对后面的人说道:“各位太太、小姐,节目已经结束了,请各位到楼下用餐。”走到楼口,福娃已经等在那里了,“去告诉谭老爷,请各位到楼下用餐。”
“是,小姐。”
将老夫人及成贞送上马车之后回来,那位戚王妃立刻迎了过来,“元老板,元老板,你说的衣服……”
“哦!”我回头随便抓了一个小厮,“去把桃叫来,让她带着量具。”
“回头做好了,我命人把衣服给送府上去,只是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
“那就多谢了。你派人送到戚王府,就说交给二夫人就好。”
“小姐,你找我?”桃跑了过来。
“去后面屋里给戚王妃量一下尺寸……”
“戚王爷请。”回头,明月正举着杯子坐在跟谭云翔和戚成瑞中间。
“这个贱人!”二夫人看见明月,立刻怒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