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凉,琀裳坐在书桌边上,看着没有月亮的夜空,总觉得无法安心。卫风去了项国别的城市忙生意去了,说七日后才能回来,这几日卫风不在,真是颇为无聊。小蓝轻推门进来,她来到琀裳面前:“姐姐,今夜还是不睡吗?”
琀裳无奈道:“今天心情颇为不安,连闭上眼睛都难以做到。你自己去睡吧,如果觉得小屋睡的不舒服,就爬到我的床上去睡好了。”
小蓝帮她收拾了桌子上的纸张书籍,说道:“姐姐不睡,我也不睡。”
“你在长身体,不能不睡,快去,不然明天我要给你恢复训练,体力跟不上可是要吃苦的。”琀裳装作严肃,命令道,“快去睡!”
“姐姐你呢?你做什么呢?”
“我出去走走好了。”琀裳提起裙摆,起身往门外走去,“你乖乖上chuang睡觉,我回来要看见你有睡着,听到了吗?”
小蓝点点头,爬到琀裳的床上,拉上被子,盖好,担心地说:“姐姐早些回来,小蓝这就睡。”
琀裳满意地点头,吹熄了蜡烛,走出了屋子,离开铃梦园。
不知不觉,她往梓归住的地方走去。夜凉如水,黑漆漆没有月光,星星都因云遮雾霭而稀疏了。
刚到梓归住的小院,一个黑影正站在梓归的门口,鬼鬼祟祟。
琀裳警觉:“什么人!”
那黑影一怔,回头便抽出长剑向琀裳刺来。
琀裳身形一闪,大声呵斥:“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的进攻剑剑决绝毫不留情,琀裳在黑夜里连连躲闪,倒是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她从袖子里放出匕首,握于掌心,挡住了黑衣人一次强有力的攻击,顿时感到手心发麻,吃力极了。对方是个成人。琀裳咬牙。现在她穿着繁琐的长裙,行动不便,连动作都迟钝了许多。
显然,打斗的响动让房间里的梓归听到了,房间里的灯点亮,梓归打开了房门。琀裳本想呼唤梓归进门去,却不料那黑衣人步步紧逼,不给琀裳任何闪神的机会。
梓归出门一霎,另一个手持巨大板斧的黑衣人瞬间捉了他,把他夹紧在胳膊底下。梓归望向琀裳一边,喊道:“姐姐!”
琀裳一看不好,梓归已经被黑衣人胁住。她却抽不出身。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拿着两把巨大铁锤的黑衣人窜了出来。
“走!”和琀裳纠缠的黑衣人向其余二人发号施令,那二人架起梓归,轻身一跃就跃上房顶,带着梓归跑了。
“你们是谁!!!”琀裳恨恨地反击,咬牙切齿,力不从心地看着梓归被带走,“混蛋!”
黑衣人不回答,只是每一招凶狠,招招刺向琀裳。琀裳一招躲闪不及,胳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涌出,湿了整个袖子。琀裳的匕首也刺破了那人的左肩,却伤口很浅全不足致命,那人吃痛,退后几步。
琀裳此时抓住机会大喊出来:“来人!来人啊!”顿时四周屋子的灯皆被点亮。很快园子里有了脚步声。
那黑衣人已见自己受伤,停下攻击,捂着肩膀,腾身飞上房顶,朝卫府外逃了去。
琀裳捂着伤口,鲜血如注。
家丁匆匆而来,见到琀裳,都惊讶异常。史管家也赶了来:“小姐,发生何事?”
琀裳紧紧咬着下唇:“黑衣人把我弟弟带走了!”
史管家一听一看,施令道:“快!给齐小姐包扎!派人立即去追!”
家丁领命。
琀裳撕下一段裙摆,发了疯一样朝马厩跑去,马厩里,小棕已经感觉到了,嘶鸣着。琀裳撤下缰绳,跨上小棕,大呵:“驾!”
马背上,琀裳将自己的胳膊大概包扎了一下,对小棕说:“乖马儿,伤我那人也受伤了,你能不能跟着血腥追?”
小棕嘶鸣,向着府外加速跑去。
……
一路上,小棕飞奔,疼痛让琀裳整个人分外清醒。一直追到了卫府外城郊的河滩上。周围是茂密的灌木和树丛。
那几个人没有马,停在河边暂时休息。见琀裳一人一马追来,颇为惊讶。
“姐姐!”梓归看见琀裳,向她跑过来。那手持板斧的黑衣人把他钳住。
琀裳从马背上下来,狠狠盯住三个黑衣人,问道:“把他还给我!”
大锤黑衣人哈哈大笑,然后凶恶地说道:“凭什么,小美人。”
琀裳抽出匕首,刺向那个手执长剑,肩膀上有伤的那个黑衣人。却被那黑衣人转身轻易躲过。琀裳顺势转身又是一刺,无奈匕首太短,那人向后退过三步躲了过去,他抽出利剑,扭扭脖子,冷哼道:“自不量力!”说罢他攻了过来,毫不留手。剑气凛冽,力道速度都极强。琀裳觉得自己接招非常吃力,任她腰肢再软,动作再快,力量上的差距却是最大的弱点。
黑衣人长剑似蛇,速度极快若蛇舞沙场,琀裳腰肢极软,翻身后仰,从剑下掠过。匕首顺势划过,离黑衣人脖子仅有一尺余,却不及。黑衣人提高了警惕,右手挥剑,剑气耀过一道冷光,左手却是翻手向下拍下一掌,正中琀裳腹部。琀裳顿时感到五脏剧痛,倒退几步,血腥上涌。那人却不罢手,又要攻来。却见琀裳催动体内血气,双目已经变成了红色。然而夜色太黑,黑衣人并未发觉。黑衣人突然抓住机会,加速刺向琀裳,她忍着剧痛躲了过去,可是内脏如同打散了ju花花瓣,气息颓然散去,无法聚合。红瞳之力更是让痛苦蔓延至全身。不料,另一黑衣人也加入战斗,他举着两把大锤,恐武有力来势汹汹,猛击砸向琀裳,琀裳躲闪不及,被硬生生砸中了背。
“噗!”琀裳口中鲜血喷出,溅了一地。巨大的震力使得颈、肩,臂、身、腰、腿、膝、踝全身所有的骨头都巨痛了起来。此时,她几乎已经站不起来,跪在白沙河滩上,回头看那两个黑衣人,红瞳也渐渐隐了去,变成了黑眸。力气一点都使不出来,估计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来到九州,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力的敌人,这是她首次吃了如此大的亏。
“小美人,啧啧啧,看你身手不错啊,只可惜只是表面功夫,没有内力相助,如何得胜。哈哈哈!”大锤黑衣人在琀裳面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琀裳想要反抗,黑衣人的力道太大,她稍一用力就觉得整个颚骨就要被捏碎了。黑衣人冷冷笑道:“小美人长的是个天仙,老子这就把你就地正法了,哈哈哈!”
琀裳的眼神冰冷,恐惧油然而生。那大锤黑衣人像提溜小狗一样把她从地上拖离地面,双脚腾空。
拿长剑的却是开了口:“今日有事,先把那小子送回去。别耽误了。”
大锤黑衣人一听,哈哈大笑:“也罢也罢!老子女人多,也不急这个,先办正事。”他一松手琀裳重重摔倒了地上。似乎连胳膊也断了,痛得无法忍受。
“姐姐!”梓归见状,大喊,他柔弱的和一只浮萍一样,晶莹的泪水不住地流淌。
琀裳看着他,想要去到他身边,却痛的不能动,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喘着浊气,精疲力竭。
“姐姐!姐姐!”梓归大声哭喊,想要跑到琀裳身边,却被板斧人一掌劈下晕了过去,被那人抗在肩上,三个人头也不回地带着梓归离开了。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这种痛好久都不曾有过了。
料想不到,现代搏斗术与古代真正的武功却有如此天差地别的距离,刚刚那人说的内力到底是什么?琀裳不懂,教官没有人教过啊。梓归,梓归,梓归被带到哪里去了。
琀裳觉得天旋地转,呕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