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着琀裳,娓娓道来一个很长很久远的故事:
九州大陆上曾经有一支部族,名为“昆姒”。昆姒一族与外族本质却无差别,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但族内大多数人天生红瞳,其余黑瞳者也可催动血流化作红瞳。本与世无争的族人却因红瞳使得其余外族感到莫名恐惧,整个部族为了避免纷争隐居于偏僻之地。而仅有少数族人分散于九州大陆八方。
这婆婆正是少数离群索居于他方的族人后裔。
昆姒族有一神鸟——鹏越,金羽绯喙,百年而生保卫族人。每年族人都会举行祭祀节典,感激鹏越庇护。而每一代族长皆有鹏越所选,烙印于谁,谁便是我族族长。昆姒族有一门独到修炼心法,此心法延昆姒一族身体血脉经络特性而生,共分九层。每一代族人皆修习此法。此法功力因人而异,普通人修得三层已是难得。前代族长百里挑一,能力菲薄,修习到八层却也无法再进一步。
“一百年前,我族出现一位奇人。竟将昆姒心法修满九层,其武功深不可测。而他身性好斗,望登天下第一,便离开昆姒族,在九州大陆上不断与人挑战,从无败绩。”婆婆喝着茶,继续说道:“那人虽力量强大,却性格不知收敛,红瞳之力随意触发,每每与人决斗都将对方致死致残。若对方不接受挑战,他就讥讽挑衅,或者直接出招,为世人所恶。于是,昆姒一族的红瞳便成为恶魔之象征。但世人皆惮那人,却不敢如何作为。
后来,他欲与和他并称天下第一的剑客于山巅比试,宁要争个谁胜谁负。两人于山巅大战,无人知其结果。战后我族那人音信全无,无人知其死活。那剑客也是三个月后才再次出现,身负重伤,从此隐居对那日一战只字不提。”
琀裳继续听着,问道:“后来呢?”
婆婆叹息:“那些与其结仇的势力见其不再出现于江湖之上,便集结起来,寻到我族居住之处。当时我族正进行每年一度的祭祀,族内张灯结彩,不料却被屠杀殆尽,老人孩子个个不留,全部死于那些人刀剑之下……”
“什么!”琀裳愤愤道,“他们与一人结仇,为何灭了一族的人!”
婆婆摇摇头:“我族神鸟鹏越与族长一道守护族人,不料对方人数太多,武功亦是深不可测。而我族人大多不喜武力,武功高强者寥寥无几。最终包括上代族长和神鸟都被杀害。”
“不是说是神鸟吗?神鸟怎么会死?”琀裳问。
“鹏越之力非战斗之能,即便是神鸟也有天命,这天地间没有永恒之物命。这一屠杀之后,九州各地散落的昆姒族人也遭到追杀,却因他们大多为隐形红瞳,不再显现其能,遂能苟且偷生。”
“……”琀裳想到了小蓝,大概那孩子也就是昆姒族的后裔。
“不幸中之万幸,鹏越在此劫难之前曾诞下一枚蛋,鹏越虽死,但是她的孩子还未出世,只不过那场浩劫之后,等我族人再回来寻她的蛋时,发现蛋已经不再。族人无奈,只得留下描述,说得此蛋‘圆泽光润,白玉之色,青玉之质,如海涛之明珠,似苍穹之明星,非遇烙印之人不得孵化,烙印之人必为我族之子,天降红瞳,护我昆姒’。没想到今日我能再次见到鹏越之蛋。”婆婆指着琀裳手中的归轮明珠。
琀裳看看明珠,其圆润光泽,散发着温润的气息,如同羊脂玉一般的颜色,又有着坚硬如同玉石的质感。不由惊讶:“它是一颗蛋!”琀裳不解,这明明是她从古墓中盗取的宝珠,却怎么就是一颗蛋了。
“鹏越之力我也不细知,却知道她会自己寻到烙印之人。”婆婆拉着琀裳的手把“归轮明珠”紧紧握在琀裳的掌心,说道:“跟我一起念。”
“念什么?”
“丫头,念就是了……”婆婆看她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琀裳照做,也闭上了眼睛。
“Onmakayakishabazalasataba,jakuunbankohalabeishaun!”婆婆默念。
“Onmakayakisha……”琀裳睁开眼睛,头大不已,“好难。”
婆婆睁眼瞪了琀裳一眼,琀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调整你心中的气息,全心感受血液和力量。Onmakayakishabazalasataba,jakuunbankohalabeishaun!”婆婆重复。
“Onmakayakishabazalasataba,jakuunbankohalabeishaun!”琀裳正确地重复着。
“继续念!”婆婆说道。
琀裳点头。
“Onmakayakishabazalasataba,jakuunbankohalabeishaun!”
“Onmakayakishabazalasataba,jakuunbankohalabeishaun!”
“Onmakayakishabazalasataba,jakuunbankohalabeishaun!”
……
随着咒语的慢慢加快,一股气流从指间流转盘旋而出,将琀裳整个包围住了,那是一种温暖如春的风,伴随着金色和红色交织的光芒。整个世界充满了兰花的香气,那种香气弥漫着,包围着,融合着琀裳的身体中的气息,整个人似乎都要飞了起来。感受宛如新生一般。而手心感受到了不同的脉动。
“噗通……噗通……”
这不是自己的心跳声,是明珠中或者确切地说是鹏越之蛋中发出的心跳声,那心跳微弱却郑重,每一下都牵系着琀裳的血液和灵魂。兰香温存而美好,虽然闭着双眼,可在脑海里,琀裳看见一只巨大的鹏鸟,金翅绯喙,那眼神似乎在对她诉说,又似在对她微笑。还没等琀裳看清,那鹏鸟消失在光与影之中了。
等这阵兰香之风停下,光芒也随之消失后,琀裳睁开眼睛,看见婆婆正在用微笑的表情看着她。手中的“蛋”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
“看来鹏越之子还未想孵化。”婆婆说,“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它早已烙印于你。如今你就是我族的新一代族长。”
“什么!可是婆婆,我不是这个……”琀裳迟疑了一下,“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我怎么会是昆姒族的人。”
婆婆听后却无惊讶,只是若有所思:“鹏越是不会错。你来自另一时空,可你真正属于哪个时空呢?你原本所在之处是否真的是你的时空,还是你本就该属于这里?丫头,你好好想想……”
琀裳一愣,心中纠结:“婆婆,你的意思是说,我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时空的人?”
婆婆摇摇头:“我也不知,这个答案必须丫头你自己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