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急了，“他不说你就不问？那还怎么查案子？谁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见了棺材都不落泪的！”
“你知道就好。”乔安南走到车前，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聂宇赶快跟上，刚探头坐在驾驶座上，就听到他说，“我们调查的通话记录，可以确定联系人遍布各行各业，从地域上看，也没有明显的关联性，据此推断，我认为他们这些人是通过一个公共平台产生交集的，比如，网络，酒吧，会所……调查一下这样的地方就知道了。”
聂宇哑了，有些忿忿的发动汽车，“你说的简单，难道我要把全市的酒吧和商业会所都查一遍？”
乔安南安慰他道，“不是那么多电话吗？你挨个调查一下，总会找到关联的。”
聂宇狠的牙痒痒，“你说的倒轻巧！等我都调查完，这案子明年都破不了！”
乔安南笑笑，“不会的，你看，我们手里不是已经有很多线索了吗？”
“你又发现了什么？”
聂宇很烦乔安南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个性，不过这次，乔安南倒是配合他的疑问，很清晰的作答了。
“首先，根据我们在案发现场的调查，可以看出，穆连江不是一个人去的案发地。”
聂宇在心里说了句：废话！
“他是主动把车停在那个荒僻的路旁，当然，不排除凶手用武器逼迫他停车的可能，但是以穆连江的身材，毫无抵抗的被杀死，可以确定，凶手是熟人，至少他们认识，这点没错吧？”
聂宇嗯了一声，“没错。”
“既然是熟人，冲动犯罪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从案发的时间到地点来看，应该都是凶手事先算计好的。”
这点聂宇也想过，凶手必定熟悉穆连江的作息时间和他的开车习惯。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案发现场不远处就是个洼地，尸体扔在那里，可能一年都不会被发现，凶手为什么要找一个更容易暴露的地点呢？联系到我们上面的推断，凶手是做了充足准备而来的，穆连江的熟人，所以我猜测，凶手希望我们早日发现尸体，这样他的不在场证明就能生效……”
“这没道理。”聂宇反驳道，“如果找不到穆连江的尸体，不在场证明根本就不需要。”
乔安南淡淡的笑着，“这是个疑点，我还没想到理由解释。但是我认为我前面的分析没有错，凶手只能是穆连江的熟人。”
“切！”聂宇鄙视着哼了一声。
乔安南不理他，“刚才我们问过石常胜，他的反应不像作假。他知道这些女孩是什么身份，但是不确定是否全部都认识……最重要的是，他不认识穆连江。”
“那又怎么样？这些人难道还组团……”聂宇含糊着说，“那个什么！不认识不是正常的吗？”
乔安南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看着他，“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穆连江的交际圈非常小，他的同事朋友都不太联系了，除了石常胜这样的人，他还有什么熟人？能杀了他的熟人？”
电话的调查和聂宇预期中一样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和穆连江联系的不记名电话，好像一夜之间像断了线的风筝，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新打来的电话记录，也没有可追踪的可疑人士。
聂宇怀疑这些人一定知晓了穆连江遇害的事，然而这样的判断仅仅是他的想当然，他没办法解释，穆连江的死，会对这个假想中一定存在的少女**组织产生什么样毁灭性的作用。，
穆连江会是领导人吗？
他又走访了几个留下电话线索的相关人士，和石常胜的反应相似，大多数人都咬紧牙关，坚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同时也验证了乔安南的说法，这些人彼此并不认识，他们仅仅能提供的，也只有美雪姐，这三个字。
是真名还是化名？没人知道。
也许是个女人，也许根本不是；也许五十岁，也许二十岁；也许有案底，也许没有；也许长的很好看，也许很丑……
一无所知。
这样不断重复的“也许”的猜测，让聂宇甚至开始怀疑，也许这个人，在警方内部也有客户，或者线人……
所以堪堪一个穆连江，就能让他当机立断的停掉所有生意。
这个猜测，让聂宇的心更加沉重。
乔安南此刻的心情却好得不得了，他体贴的倒了杯热茶给于清华，还热情的告诉于清华，“这茶是亲戚从武夷山带来的，新茶。”
于清华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拘谨的接过茶杯，道了谢。
乔安南在她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很悠闲的吹吹茶末，“我记得于女士是福建人吧？”
于清华楞了楞，低声道，“是。老家是福建的。”
“哦，那对乌龙茶应该很有研究了？”
于清华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家里穷，喝不起好茶……我老公在世的时候，倒经常买茶，他死了以后，我要养活女儿，没有那个闲工夫。”
乔安南点了点头，很同情她的样子，“那真是很辛苦了。你丈夫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两千年，车祸死的。”于清华的口气越发冷淡，“他是家里的老大，弟弟妹妹的条件还不如我们，我们孤儿寡母的谁也指望不上，只好进城来给人家做保姆。”
“哎……”乔安南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怎么不再婚呢？找个男人多少也有个帮衬。”
于清华知道警官找她想要问什么，只是她电视看的多了，觉得板着脸不苟言笑的问话才是应该的，对于乔安南装作妇女主任的态度非常不习惯，也不舒服。
“没遇到合适的。”她不敢让自己的不耐烦露在脸上，认真的想了想回答。
“老穆呢？他不是挺好吗？你俩一起过了六七年年，就没想过结婚？”
于清华猛的抬眼看着他，有些愤怒了，“你们不是知道吗？老穆那种人，喜欢……喜欢些变态的东西，他能是结婚的好对象吗？”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被找出来的时候，于清华也曾接受过询问，而且，乔安南当时就在旁边。
乔安南不紧不慢的合上茶杯，“你的意思老穆不是结婚的好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