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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坠崖

活着,真是比死还难受啊!

被岳父赶出家门,连见女儿一面的条件都不答应,人生失意,最多也莫过如此吧?

赵森徘徊在王家院墙外,凝视着夜空,凄凉悲呛。

“爹,你看见今日受尽屈辱的我,一定会无比羞愧吧?儿让你丢尽了颜面,心怀对王远瞻的收养之恩,已经迫不得已做了上门女婿,现在却又被他赶了出来。若是你在,定会一剑了解我吧?是呀,我让你蒙羞了,我这样痛苦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了解自己,去黄泉向你恕罪吧!”

巨大的痛苦让赵森心怀轻身的念头。

“姐夫,姐夫!”就在这时,一阵轻细的女人声音叫喊着。

赵森环顾四周,见王家后门处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正向自己招手。

“水仙,是你?”

“是我,姐夫!”赵森走进一看,果然是王茉莉的妹妹王水仙,更让他惊讶的是,王水仙的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正是芸芸!

“啊,是芸芸!”看见芸芸,赵森所有的烦恼都在刹那间消失,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王水仙朝身后望了一眼,道:“你们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我都看见了。爹和姐姐不让你看孩子,我就只有偷偷把孩子从后门抱出来了。”

“水仙,现在王家,就只有你还肯帮我了。”赵森对王水仙感激万分,他虽然比王水仙大两岁,但从小到大和王水仙的关系很好。王家的兄弟们都看不起赵森的时候,也只有王水仙一直和赵森保持很好的关系。

“我和他们不同,也从来不知道什么藏宝图的事。”

“别说这事了,你看,芸芸在对我笑。”果然,原本睡着了的芸芸在被赵森抱起来后,竟睁开大大的眼睛,并且朝赵森一个劲的笑。

“芸芸,芸芸……”

看着这个笑容,赵森的心仿佛被融化了。

泪,再也遏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姐夫……”看到赵森流泪,王水仙的眼圈也红了,她靠近赵森,抱住赵森的胳膊,靠在他身上。

“我要活下去!为了芸芸,我也要活下去!我六岁时没有了爹,所以才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让芸芸也没有爹!”

“水仙,把芸芸给我,让我带她走!”

王水仙有些为难,道:“姐夫,让你带走芸芸可以,我顶多挨一顿骂,但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带走芸芸?”

赵森沉默,等待王水仙说下去。

“芸芸还小,需要人照顾。可你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照顾芸芸?而且这个还不是重点。我知道姐夫你的为人,你温柔、仁慈,但心底里其实是个睚眦必报,不甘于平庸的人。今天你受了天大的屈辱,这个恨你能忘掉吗?你一定会努力的让自己变强,让自己成功,来报这个仇吧?我看,这才是你想要的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意这一时半会呢?等你发迹了,再来风风光光的接芸芸,那个时候,王家还有谁能阻止你?”

王水仙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赵森心潮澎湃,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心坎里。他突然发现,王水仙似乎比王茉莉更了解他。

“水仙,你可是王家的人,你和我说这些……”

王水仙低下头,脸上泛红,细声道:“姐夫,我只帮理,不帮亲。”

“好!”赵森坚定的说道:“那我就不带芸芸走了,芸芸就多麻烦你照顾了。”

“放心吧!有我在,没问题的!姐夫,你若是有时间想来看芸芸,偷偷找我就是,我会抱出来给你看的。”

“水仙,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我不是最苦的人,至少在我最危难的时候,还有你的关心,还能看见女儿对我笑。”赵森向前迈出一步,紧紧的将王水仙拥在怀里。

王水仙一愣,随即靠在了赵森的胸口。泪水从笑脸上流淌而下。

“姐夫,那你快走吧,我得把芸芸抱回去了。”

“水仙,别再叫我姐夫了,我已经不是你姐夫了。”

“那……那我以后就叫你森哥。”

“好,让我再看芸芸一眼。”赵森将脸凑向芸芸,和女儿的脸紧紧贴在一起。“芸芸,等着爹,爹一定会出人头地,风风光光的来接你,让你远离这阴谋重重的王家。”

“我走了!”赵森转过身,飞快的离去,他不能再停留,那只会让他留恋。

看着赵森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王水仙抱着芸芸,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自语道:“森哥,我是帮你,不帮亲……”

※※※

在女儿身上获得了动力,赵森斗志重燃,对今后的路也很快做出判断。他决心再去一次冰玄宗,看能否有机会获得考核的机会。要想出人头地,要想以最快的速度接芸芸离开王家,那么最好的途径还是进入霹雳界。

情绪一平复了,思维一理智了,赵森的头脑就清醒了很多。他想起了在自己测试前王浪和蓝亦风的窃窃私语,或许自己没有被选上也是一个阴谋。若是不去,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若是去了,或许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现在已是绝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一试。

赵森想起了那个随和的沈云扬,看能否找到他,寻得一点机缘。

白天随沈云扬上山的时候,赵森就留了心眼,在‘虚空珠’中记住了去冰玄宗的路。尽管现在已是黑夜,但赵森相信自己能找到。

星光下,赵森踏上裂冰山,步履艰难的前进。

裂冰山海拔很高,而且山路崎岖,越往上就越难走,根本鲜无人迹,猎户们往往在山脚上去没多远就停下,杂草群生,连路都没有。赵森还要一边除草,一边攀爬,往往实在走不动了就休息一下,也不敢睡觉。

走了一天两夜,赵森愣是坚持了下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芸芸,我要前进,前进,再前进。”

终于,赵森脚下变成了白色,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离冰玄宗越来越近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赵森终于看见了冰玄宗巍峨的冰宫,几乎是小跑了过去。

冰玄宗的大门是一个巨大的鱼嘴形状,门前有两个弟子把守,赵森想好了一番进宗的说词,连忙跑了过去。

“赵森?”哪知赵森还未开口,那守门弟子竟先喊出了他的名字。

朝那守门弟子一看,赵森顿时一惊,竟是王浪!

赵森依靠自己的能力爬山用了一天两夜,王浪却是被人接上山的,等到赵森现在到了,王浪早已经在冰玄宗呆了一天。

王浪眼珠一转,顿时对身旁的冰玄宗弟子道:“常师兄,这赵森是个贼人,师父令我抓他,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听是蓝长老要抓的人,那姓常的弟子也不犹豫,拔剑就来,喝道:“小贼受擒!”

闻言,赵森已知王浪已和蓝长老连成一气,自己若是被他抓住,还不把自己弄死?当下拔腿就跑。

“追!别让他跑了!”王浪喊道。

赵森知道自己这下麻烦大了,王浪以前就看不惯自己,可奈何自己还有一层姐夫身份摆在明面上,他不敢做的太过分。现在自己连这层身份都没了,他又成为冰玄宗弟子,对自己还会手下留情?

赵森于是他拼命跑,拼命跑……爆发出了奔跑极限,跑的自己都不知道了方向。

“我这是在哪了?”赵森突然停下,因为他发现,前方黑茫茫的一片,似乎已经没有了路。而这个地方树木繁茂,遮挡住了星光,让他一时看不清脚下的路。但危险的意识提醒着他,不能再往前进了。

这里,是一个悬崖……

“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赵森刚刚停下,王浪就追了过来。见赵森无路可走,那名常姓弟子喝道:“小贼,跟我回去,这一路上我们都不想伤你,你再跑可就不客气了。”

“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有一个条件。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你说。”常姓弟子皱眉,显然不愿意惹出人命。这要是传出去了,对他们冰玄宗的名声也不好。

“让王浪滚下山!”

“赵森你耍我!吃我一记新学会的霹雳术!”王浪怒了,再也忍不住,单掌推出,顿时一股激流从掌心中迸射而出,直接朝赵森的脸撞去。

“王师弟,不要!”常姓弟子喊道,但已来不及了。

赵森反应极快,本能的向后一仰,避过了这道激流。但他脚下一滑,身体失衡,双手不停的乱抓,终究还是向后翻倒了下去。

他这翻倒,不是倒在草地上,而是栽进了黑茫茫的深崖。

“啊啊——”

“糟糕!”常姓弟子连忙跑到悬崖边,却只能听见赵森的叫喊声,却看不见他的身躯了。

常姓弟子焦虑的说道:“这崖很深,掉下去必死无疑啊!我们闹出人命了,怎么办?王浪,这事可和我没关系,是你师父要抓的人,是你把他逼下去的!”

“常师兄,你和我一起,以为能脱得掉关系么?”

“那我不管,你快去找蓝长老想办法!”

“嗯,也对,我们走!”

一人落崖,两人离开,崖边又和往日一样,终年寂寥萧瑟。只有一抹月光从树叶隙缝中穿透,洒落下来。月光落在崖边的一块石碑上,碑上刻着三个字:坠魔崖。

※※※

单纯从光线出发,冰玄宗只有昼,没有夜。

此时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冰玄宗依然亮的有如白昼。若它不是建立在裂冰山的分叉口内,而是在山顶上,那必然会成为夜里的一个亮点。

宗派中央的位置,一个豪华的屋子里,蓝亦风师徒正在密谈。

“摔下去了?你看清楚没有,是真的摔下去了吗?”蓝亦风的神情和白天时一样,少笑容,多严肃。

“亲眼所见!我没打着他,是他自己滑下去的。”王浪坚定的说。

蓝亦风若有所思,喃喃说道:“坠魔崖,坠魔崖……百年前,那里可是掉下去一个魔霹雳啊!这些年来,那块地几乎都已荒芜了,每任的宗主都因历史缘故而不开发。”

王浪疑问道:“魔霹雳,那可是有通天本事的大恶啊!从一个悬崖掉下去应该摔不死吧?”

“嗯,这魔霹雳原本是冰玄宗的水霹雳,在二次觉醒时走入魔道,成为了邪恶的魔霹雳。当时冰玄宗高手齐出,和他决战在如今的坠魔崖。这魔头难以敌众,被打成重伤,结果自己跳下悬崖。那次过后,宗派每天都会有人来崖边蹲守,守了一年,依然不见魔头上来,就料定魔头已死,便为此地取名为坠魔崖。”

“真没想到,这魔霹雳居然是冰玄宗的人,那他为什么要……”

蓝亦风打断了王浪,道:“你才刚入宗,别问那么多,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王浪连忙恭敬的点头,话锋一转,问道:“师父,赵森这件事该怎么办?”

“既然是跌进了荒芜的坠魔崖,那除了你和常言外,又会有谁知道?”

“师父,你的意思是……”王浪做了一个手掌往下盖的手势。

“哼,”蓝亦风冷笑一声,一股子的阴深味道:“一个蝼蚁的死活罢了,管他做什么,你记住,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看到,这是一个无事的夜晚。”

王浪无耻的附和道:“对对,贱命一条而已,还是师父处理的妥当。哈哈,赵森这小子,他是死有余辜!”

{森语:OK,压抑的情节已过去,森子的仇恨已沉淀,有了这个沉淀,后面的情节将会更加爽快!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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