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事情有点太过顺利了,按照这样的发展,只要那个人出现,我们都不用等到目睹袁小山的死亡就可以离开,起码不用承受视觉的痛苦,但我总觉得,有些环节错过了什么,这样的想法一定是有什么遗漏的。
可以理解的是,在列车上只有厕所是相对封闭的空间,不会有旁人看见,袁小山无论是想找一个地方发泄情绪还是自杀厕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但我始终不能理解,袁小山为什么会选择跳车自杀,为什么那个人从一开始就确定他会选择跳车这个方式?
可惜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无法将事情串联起来,我终于可以体会那些做警察的苦恼了,每一丝线索对于他们都是那么珍贵,哪怕最后可能只是一个误导。我脑海里闪现陈木炎的画面,他冰冷的表情,锐利的眼神,一瞬间离我好近好近,我的脸都发烫了……
“嗯?你这么了?”小爱发现了我的不正常,伸手来摸我的额头,我估计是她是以为我发烧了。
这使我更难堪了,赶紧调整情绪,并且借口说空气有点闷热致使,小爱虽然年纪小,但很聪明,这里是同道的接入口,也是空气最流通的地方,我这个借口找的太无知了。
“白溪姐姐,”她突然从身下向上看我,脸上堆满了坏坏的笑容,“通常无故脸红,并且乱找借口的都是陷入了恋爱的人哦,你有心上人了啊?”
她看我不回答又继续问,“帅么?多高?白皮肤的还是黑的?哇,该不会是女的吧?你这么新潮,我猜猜,你和那个冷冷的姐姐老是粘在一起,肯定是她对不对?”
小爱说的话越来越离谱,我的尴尬倒褪去了,我给予了她一个微笑,也学着她故作神秘的表情,“你不是无故上这趟车的吧?要分享下你的收获吗?”
小爱终于不再继续那个话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没得手呢!”
“哦,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连你都耗了这么长时间。”
小爱突然不笑了,表情沉了下来,继而扯了扯嘴角,那抹笑容和她的脸真不配,“不是所有目标都是我喜欢的,有的时候,宁愿偷不到……”
我好像提起了她的伤心事,说实话,打从开始我就对她充满了好感,我不喜欢看见她难过的样子。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爱皱了下鼻子,非常可爱,“别这样啊,人家逗你玩的,你不知道作为一个高水准的贼要有比什么影后影帝更好的演技才能游走于警察之中不被抓获吗?你还真笨啊,这么容易被骗。”
“你还真坏啊!”也许正如她所说,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也许她是用恶作剧掩饰自己脆弱的一面,不管是哪种,我只有配合,她选择了掩饰,我拆穿就太残忍了。
“嘘!”小爱拉过我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有人来了。
我瞄了眼,有人正在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我的视野只能刚刚看到他,也就是说,小爱知道这个人来不是靠的眼睛,也许是耳朵,也许是其他的能力。
来的人走路有些踉跄,不是喝醉的人,就是失意的人,来的人显然没有喝醉,他是袁小山。
我很惊讶,小爱也是,在那个嫌疑人没有出现之前,袁小山就打破了规律自己先来了。他走到两间厕所的中间,抬头观察了下周围,好像在寻找什么,我和小爱赶紧收回了探出的脑袋,不想被发现。
我听见他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就是拧动厕所门锁的声音,他进去了。
我们走了出去,正好看见袁小山关上厕所的门,他进了那间被动过手脚的厕所了,我忽然觉得奇怪,他是碰巧走进去的,还是早就知道故意走进去的?他在厕所中间徘徊寻找的时候,那样的惆怅和期待,我更偏向于后者,他一早就知道了,而且,他手里是握着东西的,如果没有看错,那是一把修理用的铁器。
我终于想通了,为什么觉得奇怪,列车的玻璃是双层加厚的,凭袁小山的血肉之躯,就算他万念俱灰也不可能靠自己打碎玻璃的。事情更复杂了,我们都知道袁小山是自杀的,但是后来以为是有人设计了个圈套让他自杀,到现在,又重新回到他是真的打算自杀的开头了,绕来绕去,结果居然是一样的。
我想靠着厕所的门边去听里面的动静,小爱也同意了,我们小心地靠了过去,将耳朵贴了上去,声音很小,但也能分辨了,袁小山正在哭。
我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还如此压抑哭泣,他是害怕哭声被人听见吗?他还在说着什么,只是那声音比哭泣更小,我又更贴近了一下,然而门突然开了,随着一阵晕眩感,我摔进了厕所。
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凭空抓住,凭触感不像是小爱的,我跌在一半,被人拽住了。
厕所里空空如也!
是的,袁小山不见了,当我回头看见拽住我的人,我明白,又回到了现实,他是易然。
“我好像让一件本该很好笑的事情停止了,是不是很可惜?”易然将我拉回来,就开始开玩笑。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眼,他误解我气的是他的玩笑,熟不知,我是为了那该死的突然穿越而生气,好歹让我听完袁小山在说什么啊!
“小爱呢?”
我的提问让易然不解,确实,他本来就不认识小爱,况且上车后也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刚刚的穿越让我和她去到了不一样的地点,不过,我相信她会回来找我的。
事情总是这么凑巧,易然发现我消失后知道我是又穿越了,他刚好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正往厕所跌进的我,及时救了我一把,不知该感谢易然,还是该感谢布置穿越的袁小山。
回到车厢,他们三个还沉浸在惊讶当中,当然,他们还是背对着我,显然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而是正娇俏嬉笑站在他们面前打招呼的小爱。
他们知道那个空着的铺位正是小爱的时候,很惊讶这么长的时间她去哪了,好在说谎是她的强项,三两句就敷衍了过去,此时,天际已经了明亮的迹象,车厢的乘客都还在梦乡,只有我们6个人,一晚上都在折腾,我有点想责怪一下袁小山了,但已想起他的经历又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