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巫女,这是个新鲜的词,我又详细问了下,巫女是驱邪、祝祷通神的祭司,有着崇高的地位,但后来衍变出一门新的派别,黑巫,黑巫一样拥有神奇的力量,却信奉暗黑神,也不会祈祷祭祀。据说,因为黑巫有着比巫女更强大的力量,他们不屑与巫女合作,而后者也不耻黑巫的行为方式,夜月家的双胞胎女孩,一个就是黑巫,一个是巫女。
双胞胎本身拥有心灵感应,如果不是特别要好,就会彼此憎恨,她们会觉得对方是多出来的那个,不想和对方雷同,夜月离落她们就是如此,她们清楚知道对方的想法,讨厌彼此。
夜月叫另一个女生叫做夜月零奈。
我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两个同胞生的孩子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造成了不同的人格,还相互憎恨,这无疑是件非常残忍的事,花公说,这就是夜月家一贯爱做的事,有背常理,但效果却出奇的好,两个女孩都在新的巫女中成为佼佼者,名声鹤起,如果不是她们俩个,花公还不一定能认得。
花公还提醒我,不要在离落面前提起零奈的任何事,这都会激怒她,因为离落对零奈的憎恨尤其大。
最后,花公提议我回来比较好,我这个局外人趁没有牵扯进去就赶紧抽身好了,以我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花公的话很不悦耳,却诚恳,我也考虑过他的话,但一想起易然,想起袁小山的事,有种叫做责任感的东西就一直占据了我的理智。
花公说,如果我坚持,他会叫个朋友来帮助我,我问这个朋友是谁,他不肯说,示意到时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好点了,就像很多人,身在他乡,一身的烦恼,打个电话给亲朋好友,虽然得不到帮助,却拥有了关怀和倾诉的快乐。
我去还电话,夏绵母女还在易然的房里,我的到来,打扰了他们相谈的兴致,可我由不得礼貌这个问题了,易然也明白,请她们先离开,有事要和我说。
“你还好吧?”我问,易然半靠在沙发上,脸色好了许多,却还是虚弱的样子。
“过两天就没事了,你好像发现什么了?”
我点点头,把和夜月的交谈以及花公的话都告诉了易然,易然沉默了一会,说道:“叔叔告诉我,夜月小姐是他请回来治病的,他身上的病常人是不可能治得好,甚至根本看不懂是怎么回事,夜月家的名气他还是知道的,正好有朋友认识就托人请回来了,没想到还挺顺利,只是人来了,治病还是个麻烦事。”
我想起夜月对夏禹提出的要求,“麻烦事,指的什么?”
“我也问了,叔叔不大想说。”
“对了,易然,为什么你能在见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前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而且很镇定,包括列车穿越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易然也不是个普通人,我能肯定。
“来城市之前,我经常和外婆走在一起,她是当地非常有名的黑苗,她告诉了我许多故事,小时候都当做故事听,长大了才发现,很多很多都是事实。”这勾起了易然的回忆,他的眼神里全是思念,将近10年的时间,易然都没有回家了,也许他的外婆早就不在了,这将是一份沉重的痛。
我更能明白易然为什么想脱离夏禹的掌控了,也更想帮助他了。
“先不谈这个了,有机会我会告诉你,毕竟你帮了我。”易然话锋一转,他不喜欢被人看见他的脆弱,人追求的东西往往就是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一经提起都是伤感,因为追求的都是还未拥有或已经失去的。
“你们家还有别的男人吗?”我问到,印象里司机是不进屋子的,佣人也全是女的,那么,进我房里的除了易然就只有一个人了。
“没了啊,”易然对我的提问表示疑问,“怎么了吗?”
我将发现的男人鞋印告诉了易然,易然久久不说话,我知道他也猜到了是谁,只是这样的行为和他心中的形象差距太大。
“晚上睡觉门窗关好,害怕的话就叫我,这个给你。”
易然递过一个东西,我一看,是我才还给他的手机。
“放心,不是送你的,请你帮忙,总要方便联络啊,等事情结束还给我就好了。”易然说得很轻松,他很了解人的自尊心是种脆弱的东西。
我收下了,就按易然说的,事情结束立马还给他,电话费也会帮他充好。
“你说花公请了人来帮你是吗?”易然问我。
“是的,不过,估计也是明天才能到了。”
“这样啊,那我们俩反正也做不了什么事,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这屋子待久了会透不过气。”
看着易然的笑容,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这是他的家,再不济也生活了将近10年,但是他知道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有多么不习惯,我想,如果有可能,我和易然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答应易然的建议后,我们和夏禹道别,知道我们要出去,我感觉到夏禹有掩藏不住的高兴,看来我的存在给他造成了困扰。
夏禹吩咐司机送我们出去,夏绵也想跟来,但被夏禹制止了,这让夏绵的脸都气红了,好在她是惧怕父亲的,只能跺着脚看我们离开的背影。
这一刻我是幼稚的,有种胜利的感觉,我不想欺负夏绵,她讨厌我,但是她本性不坏,只是她一味地对我挑刺我也会不高兴。
我看见易然努力忍住的笑意,瞪了他一眼,被人发现坏坏的想法时总是容易发怒,用发怒来掩盖心里的想法。
易然家离市区有段距离,在车上我和易然话不多,不能谈论夏禹的病情,又不能谈论袁小山的事,但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所有的经历都是奇奇怪怪的事,一旦聊起正常的事却找不到话题了。
下了车,司机向易然请示,需要他的时候给个电话就能到,他不会离得太远,随时等待易然的指示。
我为司机这种毫无自我的生活感到悲哀,好在易然也不是那种人,他吩咐司机可以先回去了,逛完会带我自己回去。
我们就这样,有点生疏,又有点尴尬地走入了人流密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