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撕拉一声,紧闭两天的窗帘被瓶凡一把掀开,随着一股清新的风也从打开的窗子吹来,顿时扫走了不少沉闷。
我刚想开口,那个浴室外的笑声和男人的脚印,无一不宣示着房间里是多么不安全。
“该来的总会拦,你以为闷着自己他们就进不来了?”瓶凡凝视着夜景,向我解释道。
我找不到辩驳瓶凡的理由,也习惯顺从她的意见,何况,有她在,这些自我保护变得多余了。
我跟了上去,和她一起享受属于自然的风,“这片荒芜有没有问过夏禹?”
我摇摇头,当时只觉得奇怪,却不曾想过会和病情有关。
“明天去问问吧,死气太重了。”
“死气?”
“如果一片土地,不是人为控制,不可能没有一颗植物的,除非这片地本身有问题。”
我答应下来,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待了几天也没有头绪,瓶凡一来就发现问题了,不过也好,真正的行动现在才开始,我有了勇气向离落宣战,不再畏缩!
我把白天看见的命案也告诉了瓶凡,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在我的印象里没有听过这样的病情,也不知道有这种动物,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是我们来不及学会的,但是我相信善恶终有报。”瓶凡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她总能传递给人一种安定感。
床很大,我们分别睡在两头,我是有聊天的兴致,但瓶凡背对着我,安静地睡着,我总不好打扰她吧,于是这第一夜就这么无聊地过了。
清早起来的时候,瓶凡已经洗漱好在看书了,她的动作很轻,所以没有吵醒我,待我也洗漱完毕就和我一起下楼了。
我想,夏禹夫妇是真的很不喜欢瓶凡,管家告诉我们,他们夫妇已经先行吃完离开了,错过和我们碰面的机会。这样也好,本来我还觉得被主人家讨厌是件很尴尬的事,瓶凡的话解开了我的心结,我们是来帮助他的,没什么好不自在的。
饭桌上,只有我、瓶凡和易然,易然很憔悴,眼圈部位很黑,估计一夜未睡。我问起了那片荒芜,他是有点印象的,夏禹带他回来的时候,曾经在那块地想起什么建筑,几个月后,什么建筑物也没有起好,反倒撤走了工人,那块地也变成了空地。
这样的行为是很奇怪,他曾经也问过夏禹,夏禹推搪土壤不适宜建筑他也不好多问。我看了看瓶凡,她若有所思,“夏禹不说真话,谁也帮不了他。”
“叔叔不说,逼是逼不了的。”易然很为难,他对夏禹更多的是尊敬。
“那不妨把内脏大盗的新闻给他看看。”瓶凡的话语很随便,却说得我们一震,把这个消息告诉夏禹,他能承受得了吗?
“不用担心,他现在和死人没多大差别了。”瓶凡看穿我们所想,淡淡地说道。
易然的脸色很难看,我知道他不想伤害夏禹,但是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劝他听瓶凡的。
易然最终还是同意了,只是离去的背影很无奈。
“我们去后面那空地看看。”瓶凡拿纸巾擦擦手,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反正也没别的事做。
去空地道路居然被封死了,一把巨大的锁挂在铁门上,旁边高高的围墙让人望而生畏,翻墙有点不大可能了,要是能撬开这锁就好了。
夏禹越是遮掩着片空地,就越证明了那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坚定了我们非看不可的信念。我想起小爱来,那丫头在这的话,这把锁就跟装饰似的,可是我和瓶凡谁也没那本事。
这件事就搁浅了。
回到房间后,瓶凡对着窗子站了许久,我不敢打扰,也试图去看她能看到的东西,但一无所获,就放弃了,谁知过了一会,瓶凡用非常轻松的语气丢出一句让我倍感震惊的话。
“2楼,不高,我们翻下去。”
我终于知道她一直在观察什么,她在研究爬楼的路径,包括我们如何爬回来她都已经想好,在她细细和我分析过后,我也觉得爬楼只是个小问题了。
理论终大不过实际,何况我还是有恐高症的人。
原以为这点高度难不到我,而且大楼的设计装饰的边缘很多,确实很好攀爬,如果不是外围高大的围墙,这里该是小偷经常光顾的场所了。但我不行,我才刚刚从窗子翻出来就后悔了,趴在窗沿,一动不敢动。
我很想翻回去,双腿颤抖得厉害,也没有力气再爬回去。瓶凡看见我的样子也开始着急了,我从来没和她说过我有恐高症。
“把你的手机扔下来!”瓶凡早就爬了下去,伸手敏捷,让我怀疑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手机在裤子口袋,我用右手死死抓住窗沿,左手将手机掏出来,摆动了一下,问瓶凡准备好没,还在担心手机摔坏不好交代。
瓶凡说没问题,我才扔了下去,全程不敢回头,好在那声四分五裂的声音并没有出现,我知道瓶凡安稳接住了。
不一会房间的门打开了,易然出现在我面前,看见我这尴尬的面目,我真想松了手掉下去算了。
“忍不住就笑出来吧!”我没好气地对易然说道。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们俩会这么猛。”易然一边说着没有,一边继续笑着,他探出半个身子,伸出双臂拽住我的胳膊,因为吃重,话语透着气音:“准备好了吗?”
我回答好,就和易然一起用力,又从窗子翻了回去。
我瘫软在地上,好半天站不起来,易然冲瓶凡挥挥手,表示我由他照顾,让她放心去吧。
“我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女孩子做啊,告诉我就好了。”易然递过一杯水,嘴角依旧掩饰不了笑意。
“行了,以后我不会干这事了。”我接过杯子,玻璃杯的水被我发抖的手握得波动起来,我觉得更丢人了。
易然的手机响了,是条短信,署名一个字“溪”,是我扔给瓶凡的那部。短信很简洁,内容很惊悚,“铲子”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