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仪的事后,绾卿想如果没有石宝林的从中帮忙,事情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这在石宝林也算是还绾卿一个人情。
二人在这件事情上可以说心有灵犀,配合很默契,二人皆瞒着胡太医,因为二人知道太医院的太医大都秉性耿直,不会转圜,如果让胡太医知道了故意加害别人,也许会横加阻拦,这样子才更真实自然。
圣慈太后很有些不舍,但此事关系皇家子嗣,性命攸关,圣慈太后也只有忍痛割爱。
转眼到了年末岁尾,辞旧迎新,宫中也开始热闹起来,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娥彩女们都穿上了主子给作的新衣服。
前方战场的敌我双方也平静下来,都停止了攻势,中国人重视这个重大节日,都想过一个平安快乐的新年。
萧毅这些天,也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心情也很好,绾卿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中午小太监来报说:“皇上晚上要过来,要皇后准备接驾”。
绾卿已经过了孕期反应强烈的时候,睡眠也好了,饭也能吃了,人也精神起来。
就寝前,绾卿忽闪着水样的明眸推推萧毅轻笑着说:“皇上去别宫吧,臣妾白占着皇上,也许去别的娘娘那,还会有意外收获那”。
萧毅忍不装噗”地一声笑了说:“朕今天就赖在这里,怎么,把朕赶走了,想私会情郎氨。
绾卿听到这话初时一愣,忙掩饰地装作生气背转过身说:“皇上看过有大着肚子私会情郎的吗,谁人还要氨。
萧毅从背后搂住绾卿痴迷地说:“小狐狸精,真是要朕着迷”。
萧毅的头抵在绾卿的三千青丝上,摩挲着,贴近绾卿萧毅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暖玉温香。
绾卿看萧毅动情,趁机提出自己生产时要家里人进宫侍产,自己嫂嫂生侄子时,难产,但是接生婆很有经验,母子平安。
绾卿撒娇撒痴地扬起小脸说:“想要那个接生婆为自己接产,自己心里踏实”。
大晋宫规所有后妃生产皆有官方产婆,这些产婆与后宫人等关系错中复杂,萧毅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对绾卿有好处,萧毅也担心绾卿生产时有危险,就都爽快地答应了。
林美人小产,德妃产下死婴,一直让绾卿心有余悸,虽不是产婆做的手脚,但一着不慎,难免那个环节就出了纰漏,看此事安排妥当,绾卿心情大好,安心养胎。
新年过后,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春节,春节是一年当中最大的节日,举国上下一片喜庆,宫里大排筵宴,宫中御膳房忙得不可开交,忙着杀整只的猪、牛、羊,蒸花糕和各种祭祀祖宗的糕点,花样繁多。
皇上对宫中的嫔妃大加封赏,妃嫔中傅充仪进了位,由于楚昭仪被贬,昭仪之位空缺,傅充仪一跃成了九嫔之首,梅宝林也由正六品宝林进位为正五品才人,兰美人由正四品美人进为正三品婕妤。
石宝林由于刚刚进位宝林时日尚短,这次就没再加封,但皇上答应等生产后,如为皇子加封一级。
绾卿为显示皇后的心胸提出林美人由四品美人进为三品婕妤,这样也是安慰其失子之痛,绾卿也着实可怜她,自从怀有身孕后绾卿的心越发变得柔软。
其她妃嫔赏赐颇丰,绾卿还特意把德妃的赏赐加了一些,德妃有很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萧毅初始出于担心经常过去陪伴,但德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人也很委顿,时间久了,萧毅也觉得索然无味,就很少去了,只是在绾卿的督促下才应付一下。
德妃得宠时平素待人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因此宫中很多人暗地里很称愿,大家对绾卿的做法很有些误解,包括太后在内,认为皇后只是做做样子,假装贤良,萧毅对绾卿的做法的态度也很有些耐人寻味。
绾卿平时总是想办法开解德妃,宫外进贡新奇的东西,绾卿不忘了命人给德妃送一些,这样连雁翎都不理解,绾卿也不做解释,依然故我,也许自己的心理也不是很清楚。
除夕早上,皇帝与皇后、妃嫔们在重华宫共进早膳。早膳有贡米饭、饽饽、年糕等,花样多至二三十种。
除夕团圆年饭于申正时分举行,所有后宫嫔妃包括没有品级的妃嫔也都有幸与皇上共聚晚餐,晚宴摆在保和殿。
皇帝一人一席,桌子是“金龙大宴桌”,桌边围上黄金绣的桌围子。大宴桌与皇帝的“宝座”之间设一红木“长几”,菜点都摆在大宴桌上,皇帝吃时再由王公公取到长几上。
绾卿穿着大红绣龙凤猛锻的袍子,云鬓髙绾,插着金灿灿的凤凰展翅步摇,粲然生辉,高贵雍容,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下首一席。
再下来就是祥、康二贵妃分列左右,依次一溜排下去,一直摆到殿外,一派阖家团聚,其乐融融。
大年初一,皇上升太和殿受王公、大臣及文武百官朝贺后,到养心殿升座,接受皇后及宫眷分别朝拜,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皇太后正式升慈宁宫前殿宝座,皇帝率诸王、大臣等行三跪九叩礼,退。皇后再率妃、嫔、宫眷等依次行六肃三跪三拜礼,公主、福晋、命妇等则槛外随从行三跪九叩礼。
皇后再在坤宁宫升座,接受宫眷朝拜,行三跪九叩礼。
随后绾卿坤宁宫里的人,齐齐来给主子叩头,绾卿每人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绾卿看着当初新进宫的小太监、宫女都也成熟了不少,复杂的宫廷生活让她们过早脱离了孩提的童真,她们由初始的懵懂渐渐的成长,慢慢学会了宫中所有礼仪,怎样侍候主子。
绾卿是在后宫过头一个年,她们也是在宫中过头一个年,小宫女们都穿上光鲜的新衣裙,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绢花,互相拜年,说着吉祥话,整个坤宁宫一团喜气。
随后几日坤宁宫来往人不断,都来给皇后请安问好,道个吉祥。
为增加喜庆,正月初五绾卿主持了傅充仪等四人的加封仪式,四人朝上叩头谢恩,绾卿说了些勉励的话,场面隆重喜庆,其她的嫔妃也都备礼道贺。
绾卿审视众人的目光,恐怕是真正高兴的少,大都维持着例行公事的笑容,但那背后不乏嫉妒和酸涩
过了初八才安静下来,祥贵妃与绾卿闲聊时说:“这一次,只有这四个人进位,宫里都议论纷纷,郑美人就直截了当的说,傅充仪是沾了石宝林的光,让她捡了一个便宜,梅宝林倒是平时不显山漏水的的,一定是依仗皇后娘娘的提携,靠上了皇后娘娘这棵大树,兰美人是个狐媚子,专会讨男人喜欢,只是林美人失子挺可怜的,众人认为人之常情”。
绾卿听后也不生气,依然平和地说:“这也是人本性使然,女人嘛,”。
事实上绾卿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都说女人难,做皇上的女人更难,一脚踏入这个皇宫时起,也就很难有幸福可言,这几个人只是运气稍好了点,往后的事还很难说”,
没过几日,郑美人和宁婕妤来请安,刚刚坐下,没聊几句,郑美人就面露不满地说:“皇后娘娘,在万岁面前给奴婢们说句话,大节下的,别就她们几个人高兴,也提拔提拔奴婢们,皇上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想是会听娘娘话的”。
绾卿看她说的过于直率也不动气,心里纳闷,“这个人在宫中也有几年,秉性还是这么耿直,一点都不会含蓄,怕是要吃亏的”。
于是笑笑说:“妹妹说的是,但凡姐姐能说上话的,姐姐一定尽力,大家都是姐妹,原不分彼此,谁好都是大家好”。
郑美人还要说什么,宁婕妤素日沉稳,见她说的有些过头,怕皇后娘娘怪罪,急得扯了扯她的袖口,以免她说出更为过分的话,郑美人也就不说了。
绾卿并没往心里去,暗想:“这样的秉性的人,十有八九都没有什么威胁,倒是真应该提携她一下,略施恩典,拉拢为己用”。
绾卿又吩咐雁翎把年下外面进贡的好茶拿一些出来,分赠给二人说:“这是新进的桂花人参茶和珠兰茶,妹妹们拿回去品品,如觉得好,姐姐这里还有”,二人起身谢恩。
闲聊了一会,绾卿又拉回到方才的话对郑美人苦口婆心地说:“妹妹的脾性也该改一改,虽说没什么恶意,了解的知道妹妹就这个性子,不计较,不知道的该多想了,凡事不用急,大家都有机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生总有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时候”。
郑美人想想自己方才说的话也造次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臣妾就是这个性子,还好皇后娘娘不见怪”。
宁婕妤忙说:“皇后娘娘度量大,远非我们这些没见识的人可比”。
没想到春节过后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