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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若一动,泪,已千行!

国庆节一过,任凭再厉害的“秋老虎”也没了威风。女生们也卸下了男生极其钟爱的裙摆,换上了各式的秋装,别有另一番风情。

或许真是因为张硕的威胁,刘林终没有和蓝訫在一起,但阳光并没有感到开心,因为在他犹豫着是否向蓝訫表白的时候,蓝訫已经有了男朋友,不是张硕,而是大二的师兄,一个自称“系帅”得家伙。在些须的失落后,阳光的大学生活并没有因为蓝訫的“出阁”而改变分毫。

一转眼,阳光的大学生活也过去了一个多月,在浑浑噩噩中,他习惯了每天踩着铃声踱进教室;习惯了在食堂里和杰杰肆无忌惮地品评目之所及的女生;习惯了在杰杰“远赴”苏苏的约会时,一个人在寝室发呆;习惯了周末在“最终幻想”网吧里昏天黑地的玩着时下最为流行的游戏——奇迹;偶尔,他也会想起蓝訫,那个曾让他莫名心动的女生……

……

又是一个周末,杰杰破天荒的没有去找苏苏,陪着阳光在“402”里神侃,寝室里其他的“牲口”们全都不见踪迹,在这个时候,阳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有个兄弟,真好!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正神采奕奕讲述自己风liu往事的杰杰,距离“402”里最值钱的玩意最近的杰杰随即拿起了听筒。

“喂!”

片刻后,杰杰朝躺在床上的阳光努努嘴:“阳子,找你的!”末了,还特意补充了两个字:“男的!”

嘎?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太龌龊了吧!阳光扔给正窃笑的杰杰一个白眼,接过了听筒:“喂,你是谁?”

“光子,我赵阳!”

赵阳?阳光高中时的死党,是阳光和遥遥这段轰轰烈烈爱情的见证者。

“靠,原来是你小子!良心终于发现了,现在知道来电话了?没死在哪个妹妹的石榴裙里?”好友来电,阳光心情自是非常开心,忍不住调侃着说道。

“光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得有心里准备!”听筒里,赵阳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戏谑,很深沉。

咦?这家伙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对?阳光虽然猜不到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但还是很镇定地吐出了一个字:“说!”

“遥,遥遥,走,走了!”

“轰……”阳光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大吼道:“什么?你TM的说的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遥遥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电话那端,赵阳也几乎是带着哭腔吼了出来。

“不!不……”阳光疯了,狂暴地将电话砸在那张烂朽朽的办公桌上,声嘶力竭地不停地喊着同一个字,那陈旧的电话也随着阳光这一砸,寿终正寝。

看着突然癫狂的阳光,杰杰惊呆了,认识阳光一个多月以来,他是第一次看见阳光这样的状态,急忙搂住不停捶着自己脑袋,胸口的阳光,不停地说道:“别这样,阳子,发生什么事了?你别这样,别这样……”

杰杰拼命的搂着阳光,阳光拼命的挣扎,四肢乱舞。

“我草,TM的到底出了啥事儿了?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你TM的还是不是男人?”杰杰终于愤怒了,因为阳光此刻泼妇般的行径。这句话,他吼出来的。

或许是杰杰的怒吼起了作用,阳光逐渐平静下来,杰杰也渐渐松开了紧箍住阳光的双手。此刻的阳光双目无神,一片空洞,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走了,走了,再也没有了……”

“阳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是兄弟啊!”看着失魂落魄的阳光,杰杰心情也好不了哪去,要想劝慰这个已经疯狂的兄弟,必须知道他伤心欲绝的原因。

杰杰不停地追问或多或少将阳光的部分思绪拉回了现实。“遥遥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了……”

作为兄弟,阳光当然也告诉过杰杰他和遥遥之间的故事,而此刻,杰杰自然知道阳光话中的意思,作为旁观者,他的心亦莫名的痛了一下。

虽然杰杰很理解阳光现在的心情,但他却不知道从何劝慰自己的兄弟,只能点燃一支香烟,塞到阳光的嘴里,说道:“阳子,如果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如果你想喊,就大声的喊出来,别憋在心里,看着你的样子,我难受!”

木然地叼着香烟,任凭其自生自灭,阳光已经心痛地几乎无法呼吸,他想痛哭,他想流泪,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已经伤心到极点,绝望的眼泪已经渗入了他的血液,流遍了全身。哭,突然遇见大悲之时,大多人都能发泄的举动,对于此刻的阳光来说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沉默,狭小的“402”里没有一点声音。良久,阳光开口对杰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出去下,晚上不回来了!”

阳光这句话把杰杰吓了一跳,赶紧阻止道:“阳子,你可别想不开啊,遥遥已经走了,你要接受现实啊,遥遥一定也想你好好活着,你千万别做傻事儿啊!”

面对兄弟的关心,阳光惨然一笑,回道:“你放心,杰杰,我不会那么脆弱!我只想,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终于,杰杰拗不过阳光,当他紧随阳光走下宿舍楼时,却发现阳光已经不见了踪影,慌忙四下寻找这个让他担心不已的兄弟。

……

霓虹灯轩轩转转,刚刚步入夜生活的P市,分外的绚烂。行尸走肉般的阳光缓慢地在人行道上蠕动着,在这个已经漫起寒意的秋夜,他那被路灯牵长的身影,很凄凉……

“……”

“阳,阳光,我,我也喜欢你!”

“阳阳,你会爱我多久?”

“阳阳,我,我怕……”

“阳阳,我永远是你的!”

“阳阳,我一定会爱你比你爱我多一点!”

“阳阳,我,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阳阳,分手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

和遥遥在一起的三年时光幻灯片一样壹壹清晰地从阳光脑海里闪过,从遥遥堂姐口中确定了遥遥身患绝症,已经离去的这个消息,阳光没有想到生活真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没有想到和遥遥之间会有这样的结局,就像是一出现实版的“肥皂剧”。

忆及当初还愤恨遥遥的决绝,此刻的阳光后悔的真想马上冲进眼前那车水马龙的大街,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因为杰杰那句话,也因为家中父母,已经不再年轻的他们含辛茹苦,阳光不想让他们伤心,因为十八岁的他第一次体味到了天人永隔的极致痛苦。

“遥遥,你做到了,我爱你永远不可能比你爱我多!你用你的一生来爱我,而我却……遥遥,我想你!遥遥,我想你,你回来,我要你回来,我要你回来……”阳光无力地瘫在地上,喃喃自语,无尽的悲怆,终于眼泪成诗……

……

杰杰找到阳光业已是深夜十二点了,宿舍早已关门,无奈之下,他和依然沉浸在悲恸中的阳光走进了“最终幻想”。

不管杰杰怎么劝慰,阳光都没有游戏,只是打开了QQ,呆呆地看着遥遥那永远都只会是灰色的ID,旁若无人地抽泣着,这一夜,阳光一辈子的眼泪似乎都已流光。

……

在又一个晨曦到来时,整晚呆坐在网吧电脑前的阳光竟然动了,他打开了自己的QQ资料,小心翼翼地,颤颤巍巍地敲下了一段话:

“如果爱一个人注定是这个结局,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她留在我心底的那一滴眼泪,我用一千年珍藏。心若一动,泪,已千行……”

网吧吧台上的音箱,不知为何响起了游鸿明的“孟婆汤”,听着这首感人肺腑的歌曲,阳光喃喃地嘀咕着:“遥遥,你不会喝孟婆汤吧,我们说好至少十辈子在一起的啊……”

网吧外,人很少,星期天的清晨,注定了会是惨淡的情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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