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么?”晓宇说,“你这人真二,马虎眼打的名字都不告诉,就跟是我们还和你抢女人似地。”
王博学答非所问:“不是,那个女生挺好的,挺漂亮的。”
高飞说:“漂不漂亮和你说不说她名字有什么关系。”
小强说:“貌似从他嘴里出来的就没有一个差的,个个都很漂亮,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看,啊呀呀,那家伙长得真是匪夷所思。”
晓宇打趣道:“一晚上都和你经贸院的美女约会了?”
“没有,哪是约会,人家长的可漂亮了,肯定看不上我。”此君招牌语录再现,其语录中最常见的形式是无中生有,他所交往的女生有两种,大致上分为,看上他的女生和看不上他的女生,总之关系很暧mei,非单纯关系。这都属于此君一厢情愿,女方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打住,打住,不想听你说这个,这都是第几个女生了,你这活说了不下百遍了。”高飞说。
“班长,”小强说,“我发现你认识的女生挺多,给我介绍几个呗?我要求不高,歪瓜裂枣也成,现在是宁滥勿缺。”
“不行,”王博学回绝道,“我不能告诉你,你伤害了人家我怎么办?”
“这碍着你啥事儿了?你告诉我就行了,电话,qq,随便什么都可以。”
“不行,不能说。”王博学笑着,一口咬定。
“你是不是把人家女孩怎么着了,人家还给你送西瓜。这关系可不一般。”高飞说。
王博学避而不答,掰了一块西瓜说,“晚上的时候我们去图书馆上自习了,我发现可有效率了。”
“当然了,肯定有效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小强说。
李海吃了一块西瓜后,坐在床边又开始他每晚的必修作业——擦鞋。大家一致认为李海的鞋比他自己干净。
他一边擦一边说,像是自言自语:“以后养鸡很容易,不像现在这么麻烦。”
“为什么?”无人注意到李海说话,唯独晓宇。
“鸡不排粪。”
晓宇错愕:“什么鸡排?”
“不是鸡排,是不排粪,就是不拉屎。”
“你直接说不拉屎就行了,说那么绕口干嘛。”晓宇说,“你说的鸡不排粪是什么意思,就是鸡真的不拉屎了?”
李海抬起头,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说:“嗯,科学养殖以后鸡不拉屎了,不用处理粪便。”
“你在哪儿看的,是不是真的呀?”晓宇惊诧,鸡不拉屎,那还是鸡么?“鸡不拉屎?不可能吧?听上去太玄乎了。”
李海坚持:“是真的。”
“不信,太不靠谱了。”
两人的谈话,众人参与进来。
高飞说:“就是说呢,鸡不排粪不憋死了么?”
李海停下手中活,满脸严肃:“喂鸡的时候参入进去一种微生物制剂,形成的粪便在肠道里就被微生物分解,然后鸡就不排粪了。”
高飞扔掉西瓜皮,回头说:“就不可能,一点儿都不拉屎,它成什么了?”
晓宇说:“我知道你对鸡很有研究,不过我没弄明白你是在道听途说还是在异想天开?让鸡不拉屎,哈哈,太可笑了。”
突然,老田蹦出一句:“把鸡的****封住,它就不拉屎了,比你那个简单。”
“哈哈,如果你能不拉屎,我就相信鸡能不拉屎。”高飞有些嘲弄的笑着,他从进校门起,就对李海存在个人意见,同样李海对他也颇有异议。“你能不拉屎么?嘿嘿。不过,既然李海都说了鸡不排粪,那就一定不排粪,教兽嘛,研究肯定比咱们多。”
晓宇故作正经:“按着你的说法,保不齐人也能不拉屎。”
“懒得理你们!”
李海勃然大怒,噌的站起来,把刚擦好的鞋踢进床下,端着脸盆,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然而,摔门他没有成功,因为门边与地面摩擦有些大,以至于门不能顺利的关上。众人的戏谑,严重的刺激了李海的自尊心,这不仅是在否定他的学识,还否定了他本人。这让他很生气。
众人已经习惯于李海的脾性,对此抱着一笑态度。
李海回来时,高飞有意无意的大声说:“哎,晓宇,要是鸡能不拉屎,人也能不拉屎,此鸡与彼鸡同理嘛,哈哈。”
晓宇说:“李海,我建议你下次摔门的时候不要摔门,门合不上造不成轰动的效果,你应该把门猛的往开拉,往后甩撞在脸盆架上,这样效果很定会好点。”日后的一些日子里,李海果真使用晓宇提议的方法,并且产生了不错的效果。
晓宇煞有介事的样子,引得除过李海阴沉面皮之外,所有人大笑不止。
笑过,王博学趴在李海的床上,“李海帮我按摩按摩,今天都快累死了。”
李海换上猥琐的笑颜:“是不是和小婷开房去了?哈哈。”
言过,李海习惯而自然的骑在王博学省身上为其拿捏。见此景,众人耸肩而过,各做其事。
有些时候静下心来想一想,晓宇觉得在对待李海的态度上总是存在一丝的戏谑,把他当成了一个供大家调笑开心的物件,对他的言论总是持着一种看笑话似地态度,而不是真正平等相处的同学。李海追随王博学也好,仆从也罢,那总归是他自己的事情,旁人没有权利说什么,更没有玩弄他的本钱,也绝不是供人嘲讽的理由!即便有些时候李海的奴性叫人看不下去,王博学的官本位思想令人厌恶,二人形同主仆,既然李海本人没有意见,为何旁人出来品头论足?或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喜欢这样的“朋友”关系吧!
由此,晓宇想到自己,想到周围的亲人,朋友,甚至所有的社会人。捉弄弱者,愚弄弱者,玩弄弱者,这似乎是我们几千年遗留下来的历史性格,无法从骨子里抹去。做一名无聊的看客或者玩客,冷漠看着与自己一样的人为自己“滑稽的演出”,演到好时,心里升起无边的大欢喜,甚至忍不住还要调侃一番。弱者也难免其俗的喜欢“欺负”比自己更弱的人,这就说明此性格一通俱通,不分人群。
身为弱者,必有可怜之处,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鲁迅先生曾经写道:“中国的文化,都是侍奉主子的文化,是用很多的人的痛苦换来的。无论中国人,外国人,凡是称赞中国文化的,都只是以主子自居的一部分。”鲁迅先生的话很明确,是在鞭挞国人的奴性,既然为奴,必定是弱势群体,可悲的是,弱势群体的奴性思想比之上层社会群体来的甚为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