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雨走后,苗立刚和高飞他们三个来看晓宇,带了些水果和其他吃的东西。
苗立刚告诉晓宇,要安心的养着,不要着急出院,外面的一切都由他照应。
晓宇认为苗立刚是大惊小怪,有点小题大做了,其实他根本一点儿事都没有,现在出院照样没问题。然而这样的小题大做却让他感动不已。
照顾晓宇的特护名叫韩雅,长的比较干净清秀,今年二十二岁,做这一行两年了。或许是出于长期对职业的习惯性敏感,不时的流露出对职业的厌倦,对晓宇不冷不热,并没有表现出特护应有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相反,就好像晓宇欠她钱似地。
晓宇对此并无异议,想要一个人一直做着照顾别人的活儿,是谁也不情愿。况且,特护的病人很多情况下因为身体状况而脾气不好,对护士的态度亦是蛮横无理,长期下去,总会觉得压抑。
虽然与韩雅接触不多,搭上昨天,也就见过三次面,晓宇却能感觉到,她对这份工作的不满和厌恶。
韩雅推车送来晚饭,放在晓宇手旁,又吩咐他注意按时吃药,随后推着餐车出去了。
看着韩雅离去,晓宇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看见有三个未接来电。按照他平时的习惯,他觉得开着铃音很傻比,开着震动很二比,所以他的手机基本是静音。
三个未接来自同一个号码。是个陌生号。
晓宇摁了通话键,拨通了陌生的号码,
未等他开口,电话另一头率先开口:“你是莫晓宇吧?”
声音很陌生,没有听过。“嗯,我是莫晓宇,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你甭管我是谁,只要你是莫晓宇就对了。”
晓宇嗅到一丝不好的气味,顿生警惕:“你找我什么事?”
“刘慧雨,你认识吧!”
“怎么?”
“没什么,我朋友让我告诉你,以后离她远点儿,不要勾引人家未婚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你不知道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
晓宇挂掉电话,暗骂:“不知所云!”刚想扔掉电话,看到手机屏幕又闪烁起来,有人打入。一看来电名字,是陆琪。
沉了沉心,接通。
晓宇没开口,电话另一头也是沉默。
病房很静,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清晰可辨,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呼吸声。
良久。
晓宇说:“你还好吗?”话音颤抖,止不住的忧伤。
“嗯,”陆琪抽泣了一下,她依然没有忍住,在听到晓宇的声音时,不禁落下悲伤的眼泪。她捂着嘴,不让晓宇听到丝毫的声响。
“还在吗,陆琪……陆琪,你还在吗?”电话那头嗯了一声便没有了声音,晓宇因为陆琪不在了。
陆琪调整了情绪,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心态平稳,“我没事。”
“哦!”
“我明天就要走了!”
“去哪?”晓宇傻乎乎的问,他刚想起来是出国时,陆琪说:“德国!”
“什么时候走?我是说,明天具体什么时候!”
“咱们分手吧!”
陆琪咬着嘴唇说出了这几个字。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当这一天真真实实的摆着自己面前时,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不可信。
“嗯!”晓宇接受了,他知道这样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陆琪期待晓宇能挽留自己,多聊一会儿,然而晓宇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陆琪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挂掉电话,她再次不争气的哭了,抱着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有聚有散,有散有聚,这一千古不变的真理,在我们周围证实着它的正确,那样冷漠,孤傲,茕茕孑立。
第二天,陆琪一家人和付家一家人出现在首都国际机场。
“琪琪,去了之后好好照顾自己!”陆昌顺把拉杆箱的把儿递给陆琪。
陆琪看看老爸,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将无法见到熟悉的面孔:“爸,您今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闺女,大刀阔斧的向前冲,未来属于你!”宋香兰可不儿女情长,她觉得女儿就应该想自己一样有理想有抱负。
“妈,您的应酬多,多注意休息!”陆琪看着众人恋恋不舍。
“闺女,时间差不多了,该登机了!和叔叔阿姨,还有明海告个别吧!”陆昌顺说。
陆琪上去与付中天,胡晓婉,付明海一一拥抱作别。“叔叔,阿姨,我会想你们的!”
“去吧,去了之后好好地照顾自己!”女人本柔情,胡晓婉竟然留下了不舍的眼泪。
陆琪点了点头,拉起箱子,“爸,妈,我走了,再见!”
“琪琪,去了那边会有人去接你的,路上保重!”陆昌顺说。
陆琪朝众人摆了摆手,拉起箱子,私下里望了一圈,像是期待什么,看到众多送别的场面和人来人往中没有自己想要的,她失落的走进安检口。
当韩雅给晓宇送药时,却发现晓宇并不在病房,等了许久也不见回来,一时慌了神,暗骂晓宇的不是。
此时,晓宇正在首都机场,他远远地看着陆琪与家人作别,或者这是他最后一次见陆琪。不想留下什么遗憾,他用手机上网查到国际航班的时刻,早一步从医院逃出来,为的是能再见陆琪一面,为这一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他看到了付家人,认出了年轻男子就是那天的那个男子。
陆琪走了。只身飞往大洋彼岸。
“喂,你是怎么搞的?连一个病人也看不住,你能做什么?找你们领导去!”
这两天没吃什么食物,身体依旧很虚弱,肠胃时常疼痛难忍。去了一趟机场,晓宇倍感劳累,当他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走进特护病房时,听到屋子里的叫喊声。他知道这声音属于苗立刚。
“我进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了!”韩雅为自己辩护。
“你……”苗立刚刚想开骂,便看到晓宇从外面进来,没有穿病号服,穿着整齐一看便知刚出远门,他走上了说,“你刚刚去哪儿了?”
“在病房里呆的烦闷,我出外面走了走!”
“外面一直下着雨,你去哪儿走啊,你看你,浑身都湿了,赶紧脱下来换上干衣服!小心感冒了!”
雨从昨夜开始稀稀落落的下到现在,片刻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