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开始张赢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话,走遍了大半个千佛寺,才知道子洲所言不虚:修仙之人,大多脱于凡尘之外。
也难怪了,修仙之道,贵在灵气充沛之地,真正的得道高人,又怎会待在这种看似繁华的京都之地。即使有那么几个,都只是些不入流的修士,修仙无望,只求一世富贵,招摇撞骗,偶尔露出一两手,糊弄人罢了。
就连寺内那些得道高僧,张赢远远的望过去,都毫无真气也言,比起先前见到的大小和尚还不如。找他们问佛宗的法诀,无异于对牛弹琴。
张赢现在一心只想提升自己的修为,炼化体内的未知寒气,听说佛宗的法诀最具真阳之性,加上自己觉得在佛法上还是很有天赋的。不如趁着现在下山,好好打听打听。别人不知道的事,子洲师兄应该有所耳闻,问问他说不定能找到些真正传承下来的佛门呢。
正思索着,一拐弯,
“哎!”只听一声惊呼,差点撞上一个人。
不过张赢的反应极快,身子巧巧的一让,还是避了开来。
对方似乎被吓着了,一个身形不稳,就跌坐了下来,竟然是个小女孩儿。
“实在是对不住。”张赢赶忙低身道歉,哪知那女孩小手一缩,张赢毕竟是炼气期的修仙者,动作自然比常人快上许多。也没在意那女孩退让的姿态,一手握住那女孩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那女孩立刻吓的花容失色,心道这人怎么如此粗鄙不知礼数,用力一挣才甩开张赢的手,险些又要跌倒。
“你个淫贼,竟然非礼我家小姐!”女孩旁边的丫鬟立刻喝道。
张赢猛的一怔,淫贼?自己似乎是第二次被人这么叫了,上一次还是那个叫“洛壮壮”的少年,说完淫贼,就对自己大大出手。
这才想起,曾读过夫子纲理伦长的书里,似乎有这么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啊……我太莽撞了,”张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却不知作何解释,“这个……我不由自主的……”
真是越抹越黑,那个丫鬟还指着张赢的鼻子大声骂着下流无耻云云。
张赢的目光正好对上那个女孩儿,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杏面桃腮,柳眉如烟,柔弱之中竟透着一丝莫名的媚意。此刻那女孩儿的小脸红扑扑的,怯怯的看着张赢。
这番景象,引得路人纷纷驻足,那丫鬟泼辣无比,看围着人越多反而叫得越欢,就好像要把张赢形容成一个光天化日的采花贼一般。
看着那女孩的娇羞的模样,张赢猛的一阵心跳加速,看周围人越来越多,跺了跺脚道,“下次有机会给你当面道歉!”,竟然脚底抹油跑了。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张赢早已如阵风般的跑出百米开外,瞬间没了影子,只看得众人一阵目瞪口呆,还以为大白天见了鬼。
直到跑出了几条街,张赢才稳住身形,眼前闪过那女孩的模样来,莫名奇妙的傻笑起来。又闲逛了一会,索然无趣,慢慢的走回秦府,守卫认出他是二少爷的好朋友,自然不敢阻拦。
刚一进门,就看到子洲坐在庭院里,拿个笔正划些什么,张赢走上前去,认得这是符篆之迹,不免好奇起来。
青玑让张赢下山的时候,赠他两样东西,一就是手中的青绿佩剑,含光。二是两本书,一个符法书,和一本辨草炼丹书。
那两本书张赢都读过几遍,只是记住了大概,看子洲划弄的痕迹好像就是出自于自己的书上,“师兄,你这是……”
子洲从怀里掏出本书来,对着看了几眼,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听了张赢的话,嘿嘿一笑,“不错,这个符法就是从你那偷来的。昨天回来,你就累的睡过去了,我正好趁机把师傅给你的宝贝翻了出来,两本书我都抄录了一份,好好研究研究。说起来师傅还真喜欢你,我以前找他讨要丹符之术的时候,他还骂我不务正业哩!”说完,还晃了晃手中的书本。
张赢不禁有些汗颜。
不过子洲这种率性的性格却让张赢内心极是欢喜,就好像是对待亲兄弟一般,不讲什么客套规矩,纯粹的把张赢当成了自己人看待。这种感觉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好!师兄,我也和你来看看这符法。”张赢哈哈一笑,坐到子洲身边。
……
“师兄,你说画个这么个符来,真能召出奔雷吗?”
“废话,当然不行,又没有符墨和符纸……”
“师兄,那我们在干什么?”
“这不是在锻炼笔法,师傅说过,练了多了,才能写出神韵来。唔,子赢你看我这字写的如何,若不是拜入问天宗,说不定我现在也是一个书法大家了哩!”
“……”
“……小姐,今天看到的那个淫贼,轻功当真了得,以后出门还得带上两个侍卫。唉,长生大会在即,京都鱼龙混杂,这几天我们还是不要出门了,万一你被拐跑了,奴婢可就百死难赎拉!”
门外突然传进熟悉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张赢猛的抬起头来,难道?
果然,一对莲足探了进来,不就是那娇柔的小女孩儿,后面还跟着那个泼辣的丫鬟。
那女孩儿匍一进门,陡然看到庭院里坐着两个男人,满地的摆着黑字白纸,上面歪歪绕的画些不知是些什么东西。
看那书生模样的应该就是自己素未蒙面的二哥吧,旁边的那个却又是谁?
“啊!”那女孩瞧的清楚了,立刻惊叫出声,脸上虽然有些墨迹,但这人不就是先前在千佛寺非礼自己的那个——
“淫贼?”那丫鬟眼尖,一下就认了出来。
“是我。”张赢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立即又觉得不妥,赶忙改口道,“不,不是我。哦不,我不是淫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