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内。
小潘跪在地上,对着潘爸道“爸,你不应该来的,那些人只是想要钱而已,你不应该给他们的,那些都是你的血汗钱啊,你要卖多少谷子才能得三千块”潘爸叹了口气,扶起小潘,道“唉,都怪我,小时候没好好照顾你,让你成天出去惹事,现在大了还这样,钱没关系,没了再赚回来,人没事就好。”
小潘梗咽的说不出话,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不容易,那么多年都没肯续后,就是为了自己,害怕因为后妈对自己不好,然后又辛辛苦苦,不舍得吃穿,把所有的都给了自己。他好恨,好恨自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冲动打架,让自己的父亲,拿出血汗钱来保释自己。
擦了擦眼泪,给父亲倒了杯水,道“我知道了,爸,我以后会努力的,您不要回去下田了,就住我这里吧,我会好好照顾您的。”潘爸摇了摇手,道“习惯咯,不下地我能做什么,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小潘听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打断父亲的话,道“爸,您别乱说话,您会长命百岁的。”“呵呵”潘爸笑道“活得久不久没关系,我只想你过得好一点,孩子。”“爸”小潘哭着抱住父亲,一句话都说不出。“我没事,孩子,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你这副模样,你不知道我多心疼。”说着,用手摩挲着小潘的头发,慈爱的说道“祥子啊,你也不小了,你能大学毕业,我和你妈都很开心啊,你没出生的时候,你妈妈就每天都对我说,以后她儿子一定是个大学生,呵呵,可惜啊,她看不到。”说着,用手擦了擦眼睛,继续说到“其实我也不希望你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只要你不那么累就行了,城里不好就跟我回乡下吧,咱不图什么,就图个平淡,平淡是福啊,你看看你这样,孩子,很累吧?你妈妈要是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骂我的,说我不照顾好自己的儿子,我没跟你说过你妈妈吧?”小潘点点头,小时候自己总是在父亲身后,问他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但是他总是不回答自己。
“呵呵,以前你还小,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唉。。”父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妈妈以前是村里出了名的温柔贤惠,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很孝顺,又很知道疼老人,所以大家都说我有福气了,娶到这么一个好老婆。后来,她怀上了你,很开心,每天都摸着肚子问我,是男孩是女孩,我说是女孩,她说不要,女孩不好,太娇气了,要男孩,以后她儿子一定是顶天立地的。我听着她的话就傻笑,那时候我就觉得好幸福。她还说啊,以后要把你好好养大,让你去读书,不像我们大字不识一个,然后不要你去努力赚钱,只要你好好的娶个媳妇,给她生个小孙子陪她,她就满足了。”抹了一把眼泪,潘爸梗咽道“儿啊,你妈妈要是还活着,看到你这样,一定心疼死的。”小潘低着头哭泣,不敢回话。“可是老天爷啊,老天爷为什么那样对我,你妈妈生你的时候难产,医生说要小孩就不能保大人,我是要你妈妈的,可是你知道她有多倔强,她说如果我不留下你的话,她就割腕自杀,然后你就这样生下来了,只是最后,她都没能抱一下你,都没能看你一眼,就这样去了。。。”潘爸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小潘哭道“爸!”然后扑到潘爸怀里,哭个不停。
潘爸稳了稳情绪,擦掉眼泪,拍了拍小潘道“好了,别哭了,两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哭什么呢哭。”小潘没反应,还是哭个不停。“好啦,老大不小了,哭什么哭,快停了。”
看着小潘还是没有停,又继续说道“唉,其实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你只要过得好好的就行了,我们是男子汉,男子汉只要努力,什么都会有的。”
小潘抬起头,擦干眼泪,对父亲点点头,道“知道了,爸,我会努力的,也会好好的,不让你操心。”
潘爸点点头。
不管小潘怎么挽留,潘爸还是坚持回乡下,用他的话就是,生在乡下,长在乡下,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床上,不想在城市里居住。小潘很无奈,只好把身上全部的几百块钱都给了他。只是后来从车站回来的时候,看到那几百块钱原封不动的在自己的床头,小潘又一次无声泪下。
一个多星期,他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他把屋子全部清理了一遍,把墙上的照片都扔了,最后还是只剩下一张床,一张凳子和一个电风扇。他要重新开始,要活得像样。然后还把头发和胡子都弄掉了。看着镜子里,一张秀气略带憔悴的脸,脸很消瘦,眼睛却很有神。哦,这就是自己吗?多久没看过自己真正的样子了。
把工地的工作辞了,小潘打算认真找份工作,可是这年头,想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真是比登天还难,找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头绪。
这天,刚吃过饭,正在床上发呆着,忽然想起好久没去奶茶店了,于是决定去看看那位可爱的晶晶小姐。
推开奶茶店的门,一阵清脆的风铃声音,然后就是谢晶晶黄莺般的嗓音喊道“欢迎光临!。”抬起头,看着小潘。然后楞了五分钟,接着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大。。大叔?”小潘微笑点点头,哎呀,想不到嘛,刮了胡子剪了头发就像人了。
乌鸦无声飞过,接着冷汗流了下来。。。
这丫头,有个机会都不放过自己,不过和她说话,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好奇怪。小潘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怎么样?我看着像24的吧?”“嗯嗯”谢晶晶点头,道“不止24啊,简直是14都有希望。”“。。。。。。。。”小潘决定拒绝问她问题,每次她都会有稀奇古怪的回答,让自己汗颜。
不过和她聊天,真的让自己很开心,精灵古怪的,就像小孩子一样,逗得自己哈哈大笑,虽然她老开自己玩笑,但是他知道那些都是她想逗自己开心,为什么呢?难道他看得出自己的不开心吗?或者她能体会到自己以前的痛苦?小潘胡乱想着。
“喂,大叔,那个。。。”“嗯?什么事?”反正给她叫大叔也习惯了,小潘现在已经学会不反抗了。“额,没事,那个。。”“哎呀,你真啰嗦,有什么就说嘛,这样真不像你谢大小姐的风格”“哎呀,就是问你那件事嘛,你没事了吧?不要想那么多,那种女人不值得你这样。”
小潘一言不发,看着窗外沉默,谢晶晶想说点什么,但是忽然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也许她知道,这些东西,就算别人怎么安慰,还是要靠自己的。
过了很久,至少对于谢晶晶来说很久,小潘转过头,认真的对着谢晶晶道“谢谢。”谢晶晶奇怪道“谢谢我什么?安慰你吗?不用客气,就算是个陌生人我看到都会安慰,何况是我亲爱的大叔呢。嘿嘿。。。”“。。。。我不是说这个,我说那天,你拦住那女的,保护我。”“哦。。额。。这个。。当时是下意识的,就过去了,哎呀,说这些干嘛,想喝什么?我请客。”“啊,是真的吗?”“嗯嗯,当然真的。”“嘿嘿,那给我要你们店里最贵的奶茶,我一直没舍得买的,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你你。。你这个该死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