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看到对方想叫人来，以女人的身份看来，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自己，本来今天进了些新鲜水果，如果全卖完，孙子读书的生活费就有了，可是发生这样的事，别说挣钱了，老命可能都要交待了，不由得辛酸，眼泪差点把持不住就流了下来。
看到对方已经在拨号码了，老大爷猛的坐了起来，朝女人跪了下去，哽噎道“小姐，求求你不要叫人，我赔，我赔可以吗？”说完颤抖着双手，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流在了他长满皱纹的脸上，老大爷经历了一生的沧桑变化，没想到临老了还碰上这档子事。
只见他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整个人在不停的发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然后颤抖的打开塑料袋，周围的人看到了，全都哄然大笑，只见袋子里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散钱，加起来也就几十块，别说赔钱了，就是连车子的碎玻璃都赔不起。老大爷红着脸，低声道“我。。我现在就这些钱了，本来打算卖了果给孙子寄过去的，现在都给你了，请你不要生气，我。。我家里有房子，我回去卖了给你钱，你不要和这两个孩子计较。。”这时候，周围不知道谁喊了句“你家里的那个也叫房子吗？几块砖头搭个门，连风都挡不了，卖给谁啊？”
大家转脸一看，喊话的是一个小青年，他看到女人有点势力，故意巴结一下，说的话充满了讽刺，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嘲笑。老大爷低着头，嗫嗫的说道“我。。我。。”，女人看着老大爷的样子，心中更加得意，周围的人看到自己的势力，都不敢惹自己，今天一定要让这两个年轻人和这个老头子付出代价！她冷笑了一声，道“老不死的，我这车子两百多万，你赔得起吗？你的贱命都不值几个钱！”周围的人充满鄙视的看着老大爷，刚才喊话的年轻人看到女人那么有钱，更加起劲，连忙在一旁起哄，带头奚落场中的三个人。
就他那个样子，好像那女人是他妈妈一样，恨不得扑上去抱着对方的脚，为她舔鞋子，天生一付贱像。
果然，女人看到他为自己出头，朝他点点头，轻轻的笑了笑，小青年顿时骨头都轻了，更加卖力的喊着，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把老大爷骂得直低头。老大爷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下连话都不敢说了，只是低着头。忽然他想起为自己出头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在旁边看着，另一个还在砸车子，丝毫没理会周围的人和那个女人的嘲笑。
不行！他们是为了我才得罪了这个女人的，我不能让他们出事了。想到这里，老大爷马上从摊子上坐起来向莫中直道“年轻人，你们快走吧，不要砸了，不然她叫人来了就麻烦了”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拉着莫中直的手，想把他扯出去。
周围的人正看上瘾，哪肯让他走，本来松松散散的人群，立马紧紧的挨在一起，想拦住莫中直。
小青年看到大家都配合，又大声的叫道“想走？不赔钱谁也不能离开，快快跪在地上，等着警察来抓你们！”这个时候，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和女人一起的了。莫中直反手抓住老大爷的手，把他扶到摊子上，轻声说道“大爷，您好好的坐在这里，不用担心，我请您看戏，您别说话，认真的看好了。”
说完对小潘道“还砸，你不累啊？”小潘听到莫中直说话了，才把钢管扔到一边，骂道“你大爷的，哥哥为你出气，你不出声我哪好意思停，在一旁装什么酷啊，累死我了。”骂完捶着手臂，苦着脸在一旁揉着。
车子已经给他砸得面目全非了，除了车轮完好无缺，整个车身没有一处是好的，两百万的保时捷就这样给他砸坏了，看他表情，还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莫中直忍不住笑骂道“死一边去，你自己不停，砸得那么开心，关我屁事。”女人看到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在开玩笑，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不禁恼怒万分，恶狠狠的说道“好，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我就成全你们。”说完，熟练的按下一串号码，不一会，电话接通了，女人马上换了一付腔调，用很嗲的声音对着电话说道“龙哥啊？哎，对，是我，我在西街这里被人欺负了，您快带十几个弟兄过来为我出气，嗯，放心，钱少不了，记得多带人来，好的，拜拜啦。”
挂了电话，女人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小潘和莫中直，眼里充满了嘲笑和讽刺，好像在看两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自己一抬脚就可以踩死一窝。
小青年看到她叫人来了，胆子更大，连忙喊道“你们识相的就快跪下磕头，等下还给你们舒服点，否则让你们生不如死！”
如果换在平时，小青年肯定是不会那么嚣张的，最多也就是在人群中凑凑热闹，回到家向朋友吹嘘一下就完了，但是今天不小心巴结上了贵人，看到对方有钱有势的，如果自己表现好，说不定一下事情解决了还能有点什么别的待遇，足够自己回去向那帮兄弟吹的了，想到这里，小青年不禁脸上发光。
莫中直掏了掏耳朵，然后对小潘道“有苍蝇，你来还是我来？”
小潘把脸撇一边，啐了一口，道“没力气，再说了，我也不想把手弄脏。”
莫中直只好苦着脸，道“好吧，那您好好休息，让小的来。”说完朝着小青年走了过去。
小青年估计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被莫中直左手抓住衣领，提了起来，他1米6几的瘦小身板，在莫中直1米8的个子前根本不够看，莫中直一只手把他拎了起来，然后把脸靠近小青年，轻声道“小弟弟，今天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权势。”然后右手抡个半圆，朝小青年脸上就是一巴掌，把小青年打得眼冒金星，接着顺手一丢，把他丢到了人群中。
小青年脸上火辣辣的，现在他终于知道，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是自己碰上这些事，早吓得尿裤子了，可是他们竟然还能这么嚣张，莫非。。他们比那个女人还有钱吗？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
莫中直没再理会他，自顾自的掏出手机，播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了，“谁啊？老子没空。”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莫中直手机中传来，男人吼着嗓子叫，差点把莫中直吓得失聪。
“操，你想死啊，那么大声干嘛？”莫中直也朝对方吼道。
对方显然没想到会这样，好像愣住了，然后嘿嘿一笑，道“噢，老莫，怎么是你，嘿嘿，这不是不知道你号码嘛，所以。。。”
“滚，妈的，从来只存女人的号码，我的号码你就不记得。”莫中直愤愤。
“好，好，好，我等下就存，就存哈，莫大少别生气，找我什么事？”男人声音懒洋洋的问到。
“大事，在西街这，有人要砍我，我快死了，你还不来救驾！”莫中直提高了声音。
四周的人看到莫中直也在叫人，不禁害怕等下如果黑帮火并，会不会影响自己，于是刚刚还围成一圈的人群，又悄悄的往外边挪了挪，这样场中间的位置就更大了。
女人没想到莫中直竟然敢叫人，不过她并不害怕，在她看来，C市这里**最吃得开的就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龙哥，想到万一对方叫来的是龙哥的小弟，等下肯定会死得更惨，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得了，没空理你，我和老婆还有事情要做了，改天再找你玩啦。”电话那头，男子好像并不关心这些事。
莫中直沉默。
“是真的？”看到莫中直没反应，电话那头又确认了一次。
“爷爷没心情和你开玩笑，给你五分钟时间！”然后挂了电话。
小潘走到大爷身边，从口袋掏出所有的钱，数了数，才有可怜的几十块，这才记得自己也是穷人，自嘲的笑了笑，又走到莫中直身边，把手伸进莫中直钱包。
“我擦，你想干嘛？那么多人看着，别损我形象。”
小潘手一抽，拿出个钱包，鼓鼓的，打开一看，大概也有一千多，全部掏了出来，道“你好歹也是个少爷，出门就带那么多钱，你羞不羞啊？”说完走到老大爷身边，对他道“大爷，这些钱您拿去，去医院包扎包扎，剩下的给您孙子当生活费吧。”
老大爷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一伸手就给了一千多，这可是他卖一个月的果才能赚到的。他连忙推开小潘的手，道“这怎么行，我已经连累了你们两个，还拿你们的钱，那我。。。”
“大爷，就当我们买了您的这车果吧。”莫中直走了过来，打断老大爷的话。
老大爷转头看了看，只见自己的三轮车还翻在地上，各种果子散落了一地，早被四周围着的人给踩坏了，哪里还有半个是好的，老大爷连忙摇摇头，道“孩子，我知道你们好心，可是我真的不能要，你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等下会出事的。”
小潘看老大爷执意不收，也懒得废话，直接过去扶住老大爷，把钱放到他的黑色塑料袋里，然后一起放到了他的衣兜。
老大爷连忙挣扎，但是看到小潘和莫中直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手一软，就任由他把钱塞到了自己口袋。
莫中直对着起身的小潘道“你还真会借花献佛，靠，出风头的事都是你做，这不公平。”
小潘无奈的看了看四周，道“好吧，既然你觉得是出风头，那剩下的交给你吧，我陪老大爷坐坐。”
莫中直听完，两眼放光的点点头，看样子非常兴奋，好像这是很光荣的事情一样，也难怪，平时在家被老头子管得死死的，现在碰到这种事情，如果不表现表现，那也真浪费了自己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