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寝殿,和老虎的将来,已经无法期待,我必须从长计议。
仙童独自一人等在厅堂,见我进来,起身拉我坐下,红露她们在给孩子换尿布,并时不时的朝我们看几眼,仙童的小厮在仙童的房间里不知整理着什么,门外的花依然怒放,年年花开,人却不同,我该怎么办?
我将身子整个缩起来,两眼看着地面,仙童依然沉默,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丹萍走来,轻轻地对我说道:“小姐,孩子饿了。”
我抬头,恩了一声,走回房间,给孩子喂奶,小宝贝儿全力吸允的样子是那样的无助,对我的依赖就仿佛如用鼻子呼吸一样自然,一种莫名的感动窜进心扉,是啊,我还有他,他还有我,我们才是这个世上永远也无法割舍的一对儿,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即使死去,我们都会活在彼此的心中,直到天荒地老。
我一下子豁然开朗,既然老虎执意要走那条不光彩的路,那就随他去吧,我可以同孩子一起,回到家乡,开始我的新生活。
喂完奶,我放下孩子,走回厅堂,拉着仙童,就进了他的房间,两个小厮识趣的出去,只剩我们两个人,我直接对他说道:“如果做不成皇帝了,你想怎么样?”
他先是愣了一愣,然后说道:“我想去流浪,不论到什么地方,或者,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静的生活。”
我笑了,开始对他说我的计划:“那好,一切都听我的?”
他点了点头。
“你有多少存款?”
“很多吧,我也不知道具体数目,不过,那也不能算是我的,如果,我成了平民,说不定就充公了。”
我咬了咬牙,恨恨的问道:“那是不是连我的都是?”
他点点头,说:“除非有皇帝的批准。”
废话,都下台了,还批准个猫啊,老虎会批准才怪,难道要成全自己的女人儿子跟别的男人私奔啊,他又不是白痴。
首先得想个办法,让我们真的有钱,我绞尽脑汁也只有这样了,遂对仙童说道:“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们的钱放到爸妈的名下?”
他皱了皱眉,说道:“这个很难吧,那要大哥的批准。”
我几乎快要抓狂了,指着他骂道:“你这个皇帝咋当得,怎么一点儿权力也没有啊。”
他低着头,底气不足的说道:“我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帝。”
啊,我快要疯掉了,阿斗啊阿斗。
我清了清脑子,遂想到,既然无法将钱转出,至少可以开个支票赠送吧,但一次开的支票数额是有限制的,我的只有,三十万,皇帝的,五十万,加在一起,八十万,换算成人民币,是八十八万多点儿,太少了,够干什么用啊,要是买房,就所剩无几了,难道要同爸妈挤在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吗,孩子迟早要长大,要娶媳份儿,要买房…
如果我们两个都出去挣钱,估计剩不下多少,好在爸妈有退休金,如果光是考虑一个孩子的花费,再有个两百万就够了。
哎,要是能从老虎太皇太后皇太后那里一人再弄个六十万就好了,虽然不到两百万,也差不多。不过,也只能想想了。
我正和仙童计算着,就听见丹萍敲门,我打开门,问她什么事,她说,威伯候夫妇来访。
什么,爸妈来了,太好了,我匆匆忙忙往外走,还没走出门口,就转了回来,问丹萍:“在哪里?”
“在坤宁宫“
我马不停蹄赶去,见到爸妈,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抱着妈妈笑了一阵,突然想到发生的那么多事,便又抱着妈妈哭了一阵儿,
妈妈安慰我,问了我的生活,又说了一些家乡的事,等怀旧完,我就想起了一件极重要的事儿,遂问道:“妈,你们产下的财产有多少?有没有带回国?”
爸妈互看了一眼,很奇怪的问道:“大概已有上千万了吧,除了一小部分,在国内的账户上,其他绝大部分都是在这边儿。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一听,便急切的问道:“国内的那部分,有多少?”
妈妈突然笑了,打了我下,说道:“小财迷,惦记起爸妈的钱来了,怎么西文国对皇后很苛刻吗,连钱都不给看足了。”
我嘿嘿一笑,打马虎眼道:“这不是好奇吗,看看西文国对国丈国丈母娘是不是够意思,如果不够,我就去找财政部长算账,骂的他个十日不敢抬头,呵呵呵呵,老妈,说嘛,多少呀?”
老妈笑着睨了我一眼,说道:“大概有三百多万吧,这钱,我都不敢动,想着哪天,你们来家里住住,我好准备你们的衣食住行用。”
我一下愣住了,爸妈是很想我们在跟前的,我眼圈儿一红,强笑着对老妈说道:“妈,今年可能要安排我们回国,你记得,一定尽快把钱转到别的账户,知道吗,撂久了,会贬值的,而且,总有一天,下一任皇帝会登基,那时,我就不能在宫里住了,我想,可能的话,回家住。”
我瞎编,希望她能早点儿将钱转移,爸妈不知就里,以为我是在替将来打算,遂保证一回到家就把钱取出来,分拨存到不同的账户里。
爸妈只在宫里呆了三天,同小外孙颇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临走前,仙童和我各签了张最大额度的支票,叫他们一回家就支出来,再存好。
我以为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三天之后,居然有人用此大做文章,我的名声开始在皇太后的推波助澜之下跌到谷底,全国都在怀疑我的动机是不是想将国库都搬到自己家里。
我知道,这是老虎一手策划的,之后,皇帝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说这是他的意思,要为岳父岳母养老用,但有一股势力死咬住不放,说,为什么威伯候夫妇有自己的收入,还要皇后皇帝的,仙童以沉默应对,整个皇室受到质疑,仙童的威信大减,皇位处在风雨飘摇中,事情终于在向老虎希望的方向发展。
半月后,各位大臣请求皇帝夫妇召见,仙童和我只好应允,其中有三位年轻的大臣要求皇帝禅让,仙童应允,自此,一切事情便不由我们做主,我们除了在宫里自由活动外,不允许参与国事和宫廷事务的运作。
更加令我苦恼的是,老虎可以随时召见我,而我必须去,到了那里,他什么都不说,除了疯狂的做|爱和抵死缠绵外,一句话都不说,是啊,有什么好说的,他又不能明媒正娶的将我留在身边,而我,亦不愿做一个没有名分的情妇。
就这样吧,有一日过一日,等待最后的宣判。
那日午后,就像我刚刚进宫的那天,我提着一小箱东西,里面装满了许多我刚来时带的东西,穿着当时的那件衣服,坐在豪华的黑色奔驰里,只是怀里多了一个孩子。
车子在千步廊内缓缓行驶,快到下一道城门时,停了下来,我们要在这里,等着仙童,整个皇宫此时都回荡着新帝登基大典的钟声,我知道,是时候了,不一会儿,仙童乘着卡丁车前来,停在了我们后边,他下了车,钻进黑色奔驰,将我的手紧紧地攥在他的双手中,有些激动地对司机说:“走吧。”
车子这才一路开出了皇宫,朝机场方向驶去,下台的皇帝皇后要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才能回国,时间要由在位的皇帝决定。
回想起前一晚的老虎,他要我等他一年,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摸着他的脸看着他,他对我的沉默很不高兴,几乎决裂般的发泄着他的欲望,而我,欣然的承受着,连他的粗鲁带给我的痛楚都不那么明显了,只有无尽的爱恋。
老虎累的睡过去,我才从床上溜下来,在他的办公室里仔细的看着,不想放过每一处,这里的每一各部分,都记录了我们的故事,甜的,酸的,辣的,苦的,都是回忆,当走到他的书桌边,看到一本呼啸山庄摆在上边,他,也爱看这本书吗,我随手拿起,随便一翻,一张纸片掉了下来,我蹲身拾起,照片里竟是我,不对,应该说,是我的容貌,其他的都是陌生的,她的头发很长,烫成大波浪形,贵重的首饰,昂贵高雅的衣服,还有空茫的眼神。
她是谁,为什么同我长的一摸一样,我翻到背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依稀可辨:送给我最爱的老公,千赫,落款是:兮兮。
我踉跄一步,老公两个大字刺得我的眼睛生疼,原来,我不过是一个替身,不管这个女孩是谁,都是他所珍爱的,不然不会把她的照片拿出来看,呵呵呵,真是讽刺,在和情人分手的前一晚,竟然将老情人的照片拿出来看,是在缅怀她,还是想要缅怀我。
罢了,这样,我也可以安心的走了,将照片依旧放回去,把书回归原位,我回到卧室,看着他的睡颜,我穿好衣服,趁着夜色,返回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