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皇帝都翻了苏花颜的牌子,苏花颜夜夜承恩的事,在后宫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凤寰宫的门槛一连几天都没空闲过,就连惠妃徐睿婕也来了。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玉体金安。”
看见是惠妃来了,苏花颜才由小怡从贵妃椅上扶起来,缓声说道,“是什么风把惠妃妹妹给吹来了?小怡,你们这些下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连惠妃来了也不知道招呼,快上茶。把皇上御赐的天山雪云茶拿来。”然后才转过头,发现惠妃还半屈着身子,这才缓缓走上前,“哟,惠妃妹妹怎么这么见外啊?还见礼呢?快起来吧。”惠妃忍着所有羞辱,坐到了椅子上,就看见苏花颜盯着自己的玉簪发饰看,然后就连忙取下来,“姐姐喜欢这个吗?”苏花颜拿过来看了看,说,“本宫就是看着眼熟而已,好像前几日皇上也赏过一个来着,小怡去找找,是不是有一个这样的发簪。”于是把手里的簪子举起来在小怡眼前一晃,小怡就跑进内屋找去了,小怡边找边嘀咕,“皇上这几日送茶,送吃的,送布匹,哪有送过簪子啊?让我上哪找啊?”前殿的两人聊了还半天,苏花颜就娇声向内屋问道,“小怡,找到了么?”小怡就跑着出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回娘娘,没有找到。”苏花颜刚要责骂她,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贵妃娘娘息怒,奴才记得皇上赏赐的好像不是玉簪,是金簪,小怡找不到也是当然的。何况这几日,皇上赏下来的,又何止这一根簪,小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也难说。”
苏花颜这才把目光转移到跪在地上这个小太监身上,于是又缓声对小怡说,“起来吧,不怪你,小林子说得对,本宫糊涂了,这几日的赏赐,不是宝石就是金子,怎么会有玉呢,呵呵,下去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而此时,惠妃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几种原先没有的颜色,再也坐不住了,就推说聚荷宫有事,就先走了。刚出了凤寰宫,就把捏在手里的玉簪摔了个粉碎,还对身边的小兰说,“哼,本宫倒要看看,苏花颜这恃宠而骄的女儿,能被皇上恩宠多久?”
惠妃一走,苏花颜就大大的赏赐了小林子,还上下打量着小林子说道,“本宫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不过从今天起,你就好好在本宫身边服侍,多教教本宫身边这些奴才。”然后把眼光转向小怡,又说,“尤其是小怡,进了宫了,倒是越发笨了。”
凤寰宫的纱帘外有了月光的影子,今晚皇上还是翻了苏贵妃的牌子,看着苏贵妃乘着皇上的车架走了,一个黑影从凤寰宫溜进了怡璟宫。
黑影熟门熟路的摸进了怡璟宫朱红的大门,进了内殿,见到淑妃,就跪了下来,“主子,奴才忆江南个取得了苏贵妃的信任,接下来怎么做?”
只见淑妃只是淡淡的说,“接下来,静候太后的吩咐吧。你回去吧,别让凤寰宫的人发现了,暴露了身份。”
黑影又一路蹿回了凤寰宫。
淑妃看着黑影走了,就把玩着手里的翡翠珠串,喃喃道,“哼,一个苏花颜,不会成什么气候,既然太后比我还担心,那就让她自己去铲除,本宫这边倒是忙得很啊,哼!”
“娘娘,奴婢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这么担心苏贵妃得宠呢?”一旁的小瑶不解的问,而淑妃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小瑶答道,“因为她怕苏家的地位盖过董家,而董雪琳现在只是个侍从女官,她现在只能通过我来搬到苏花颜,但是,那是她们两家的争斗,关我们纪家何事,呵呵。我们只需要做收渔翁之利便可,董吗?”小瑶点点头,“是。”
第二日午膳十分,肖子宸,宋文昕和肖逸辰一起在御花园用膳,肖子宸打趣的说道,“原来皇兄真的喜欢那种女人啊?我可是听君黎说,皇上夜夜招寝苏贵妃啊,呵呵。”肖逸辰狠狠的看了肖子宸一眼,没有说话,而宋文昕却说,“子宸,跟逸辰说说正事吧,你不是打算去蠡县一趟吗?”肖逸辰这才提起了精神,正要问,肖子宸就说,“皇兄还记得蠡县知府吗柳仲平吗?”
“记得,怎么了?”
“前几日,疏离在蠡县发现一个右相的门生,据说这个人几次三番要进柳知府的府邸,却被柳知府以私闯民宅关进了大牢,柳知府还以送万民伞来京城为借口,在万民伞上题诗一首,大意就是要皇兄你派钦差去查明,废相门生的目的。他还是很害怕被人知道自己进京告状的,于是就出了送万民伞这么个招。”
一旁的宋文昕却说话了,“那这个柳仲平不就是逸辰的淳昭仪的爹吗?这人一向严谨,今日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呢?”
肖子宸才又接话说,“所以臣弟想代皇兄去一趟。”
谁知肖逸辰摆摆手道,“你就不用去了,你小子不就是想接着外出办差又来个黄鹤一去不复返么!是时候该文昕出山了,这次文昕去吧。”
宋文昕连忙起身谢恩,肖逸辰连忙扶起他说,“文昕,这些年难为你了,由于你爹的案子,你不能入朝为官,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如果查出右相的罪证,为你爹平反了,那你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入朝为官了。”
宋文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只能承诺一定把事情办好。
只是一旁的肖子宸,却只能无奈的看着两人了。
绯烟宫的花坛里长满了长长的夕颜花,那苍翠的颜色如一颗清泪,悬挂在薄暮的腮边,有初夏的风拂过,自朱红的宫墙间穿梭而过,也拂过拿着花锄的苏夕颜和若萱。
“小姐,这边的花开了,好香哦,快来看啊。”
“嗯,这边也已经打骨朵了,过几日就会开花了吧。”
“小姐,还是萱儿厉害吧,萱儿种的比小姐的好,呵呵。”
“是,是,是,若萱最厉害了,比容妃姐姐种的都早开花。”只见宫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淡粉色宫装衣裙的女子,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云昭仪。
苏夕颜看见云昭仪快来了,高兴的迎了过去,“妹妹,快进殿里坐,萱儿把花锄拿下去。”
“是,小姐。”若萱答应着,就叫绯烟宫的一个小丫头过来,“素素,去打水给小姐洗手。”素素便飞快的跑去打水了。
云昭仪和容妃聊了好久,在准备传膳时就走了,走之前还向苏夕颜索了好些开了的夕颜花,说是拿回流云殿去插着,给大殿增几分生气。
晚膳后,肖逸辰就屏退了身边的人,独自散步去了。心想着,苏花颜只怕已经捧的差不多了,现在太后那边也该有所动静了,自己也而已休息一段时间静观其变了,就在御花园里散起步来了。
夏夜的风一阵一阵的吃着,像个调皮的姑娘,把肖逸辰的衣摆撩得老高,又送来阵阵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引得肖逸辰直寻着香味找了去。
抬头一看,是绯烟宫,门口守门的太监刚要传容妃出来觐见,却被肖逸辰抬手噤声了。肖逸辰不想宠幸任何人,这些女人都是政治的牺牲品,她们爱权利也许更胜于爱自己。所以要是用不到的女人,肖逸辰决不想要她。
肖逸辰看着满院的长长的花草,心中的熟悉感又多了一层,忽然想起那个灯火通明的夜晚,在大殿上跳舞那个女人,自己走到她身边帮她穿鞋的时候,她身上也是这种味道,淡雅舒心。再往里走,却见容妃和几个宫女在月光和宫灯的照射下玩捉迷藏,容妃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躲在一棵矮树后面,脑后的长发似乎由于刚刚洗过的关系,全部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根丝带束着,几缕青丝随意的在脸颊边飞舞,颇为动人。蒙着眼睛的丫头正向苏夕颜的方向摸索着过来,苏夕颜连还没转过来,身子就向后转,谁知却撞上了一块软软的温暖,抬眼一看,惊得自己四肢无力,连忙下跪,众人这才发现是皇上来了,就连忙下跪,只有蒙着眼睛的丫头还向前摸过来,由于苏夕颜跪着,那丫头直接越过苏夕颜,摸在皇帝身上,苏夕颜赶忙一把扯下了她眼前不纱布,拉着她下跪,那小丫头可能是吓傻了,便直直的站着,苏夕颜吓的连忙向皇帝赔罪,“皇上,是臣妾的错,您不要责罚香兰。”看着皇帝还是不为所动,苏夕颜就一把抓过香兰的手,揽到自己背后,小丫头这才赶紧跪下,苏夕颜又说,“皇上您要罚酒罚臣妾吧,不要为难香兰。”
这是肖逸辰才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对香兰说道,“香兰,是吧?”地上跪着的香兰早已吓得不会说话了,只能点头,肖逸辰又说,“容妃,进殿内来回话吧。”自己却已经走到了殿门口了。
一进殿,肖逸辰就看到了几案上那把古琴,心中的玩味顿时退了下去,对着跪在地上的苏夕颜吼道,“原来,苏夕颜志不在此啊,来人,既然朕的容妃喜欢承担,就让她自己承担,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苏夕颜一边说着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一边向皇帝喊道,“皇上这不是香兰的错,也不是臣妾的错,为什么只是抱错人就要打人呢?皇上你不能这样不讲理。”绯烟宫的一众奴婢看着苏夕颜被打全都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个主子虽然不得宠,但是对下人是极好的,而且身子又弱,怎么禁得起这样打啊!最后,苏夕颜在念叨着“你不讲理”的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肖逸辰生气的拂袖离开了绯烟宫。
御书房里,肖逸辰一掌拍裂了黄梨木桌,小路子被里面的动静惊得跑了进去,肖逸辰只是淡淡的说,“年久了,换新的吧!”可是他自己却是明白的,根本不是年久,他应该清楚自己该有多深厚的内功啊!小路子刚要转身出去,肖逸辰又说,“宣沈君黎,直接去绯烟宫给容妃诊病吧。”
小路子觉得绯烟宫这位主子这回真的完了,他伺候皇帝这么多年,发这么大火的,还是第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