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ONONO,请不要这样说我,要知道冤枉一个人容易,但要修补他心灵上的创伤就很难了。如果我是个不负责的男人,那这世上决不会再有负责的男人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是个很负责任的人,我向来都把所有的责任都负到底,我所负的责任不但有应该负的,就连一些可以不用负责的任我也负了。”何章楠在那咬文嚼字半天,说得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陈谦见两人都是互不相让的主,就出来打圆场,“好了,老何你就告诉我们你用的什么方法吧,都知道你是个责任心强的医生了。”何章楠竖起一根拇指对陈谦说:“小陈,你对我的信任我深表理解,只有男人才能真正了解男人,听好了,我只告诉你除虫卵的方法。”话虽如此,但他却故意加大音量,以致于慕容诗不用苍龙之耳也能清楚地听到:“这种虫卵只有在温度达到39度以上时才会孵化,在人体内部,除了胃部温度能达到这么高,其它地方只要不是感冒发烧,都不可能达到如此温度。那些混在血液里的虫卵,其实是很安全的,只要它们不被传染到其它宿主身上,用不了几天就会被人体当作养分吸收了。”
“那如果虫卵不小心又回到胃里了那岂不是完了?”慕容诗抓住一个很明显的问题问道。
“美丽的宝贝,你的无知让我感到很想单独给你进行一堂别开生面的生物课,胃不像其它器官,它是非常敏感的,除了能接收从食道里进入的东西外,其它地方进去的都会使它反胃。所以除非你乱练了九阴真经,以至于血气倒流,否则身体里的虫卵是不可能进到胃里面的。这种不逆向活动的特性也许是这种虫子的自我生存能力的保护,毕竟一个宿主体内存活的虫子过多,那就会加大争夺血液的竞争,使虫子的成活率反而下降。不过以后的几天内患者必须注意以下几点:第一,不能感冒发烧,体温一旦超过39度便会有使虫卵孵化的危险。第二,不能吃硬质食物,牙龈如果受损出血,则有可能把虫卵再次吃进胃里。”何章楠一边解释,他旁边一位助理医生一边做着笔录,他们接下来的工作便是要对整个村受感染的村民进行同样的手术,这些注意事项都是极为重要的。
陈谦对何章楠说:“老何,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这种别出心裁的手术方式也只有你想得出来了。英国的VRC部队的医疗人员如果知道这种手术是你一个人在几分钟内构思好的,他们岂不是要羞愧得钻地?”
“哼,那些凡人怎能和我比,如果我耐着性子,完全可以把那些虫子一条条从肝里挑出来,都不用切除肝脏了。但这事宜早不宜迟,村民们多过一晚上,造成的损失可能就多一分,只能以这样快速的方式进行了。刘助理,麻烦你叫大家停手先吃个早饭,后舱里有一些速食品,大半夜起来赶路,都饿着肚子可没法工作,今天一天我们要把全村受感染的人都医好,要做的事情还多。”何章楠对身旁的一名医生吩咐道。
那名姓刘的助理医师忙回道:“是,何博士您需要休息一下吗?来之前您已经坚持做了四场手术,17个小时没合过眼了,我看您是不是……”
何章楠一摆手说:“不用了,在飞机上我已经休息过了,抓紧时间吃早饭吧。”
那其余几名医生见何章楠如此敬业,不免都肃然起敬起来,身为医学界的巨头,却如此以身作则,完全不摆一点架子,纵然是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多得的瑰宝。不经意间,那些随行的医务人员们浑身就像充满了干劲一般,被何章楠激起了无穷的斗志,立即按他所说的翻出一些食品后就急忙往嘴里塞,不求尝个味道,只求能快一点吃完先一步走上工作台。
“哼,这个臭屁的家伙。”慕容诗小声嘀咕了一句。
“老何,这里交给你们没问题了吧?我和小诗妹还有袁云野就先回公司报告去了,随后会安排人员查找卡布仁的来源,有什么事情再联系吧。”
“啊?你们这就要走了?我们这不是才刚见面吗?”何章楠见陈谦三人要离开,脸马上拉成了苦瓜。
“呵呵,本来我们就不为了见面,等你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在公司见,到时候我和小诗妹一起请你吃顿饭,感谢你这次的及时帮助。”陈谦说着还背对着慕容诗给何章楠递了个眼色。
何章楠立即心领神会,做出一副不舍的样子说道:“那好吧,你们也辛苦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小诗妹咱们回去后见了。”
慕容诗立即回应一个作恶欲吐的样子,然后大步向袁云野所在那辆车跑去。陈谦笑了笑,与何章楠告别后也跟了上去,只是在他心中那块黑色的阴影久久不能散去,一直使他闷闷不乐,卡布仁,VRC……他们之间是否真有联系?
然而他们都没注意到,远远地在一处民房楼里,有一架高倍望远镜正对着他们,望远镜后面则是一张削瘦的脸,“鬼人……陈吗?……”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有气无力,一副将死之人的语气。
接下来的收尾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卡布仁的来源也查到了,在村民们的饮用水井上游处,有一潭死水,只要一遇大雨天,那死水便会溢出流入水井里去,在那里面查到了大量卡布仁的虫卵。在进行大面积清理工作后,虫疫也得到了控制,之后也再没发现有新的感染体。但这里却留下了几个疑点,死水里怎会无故长出这种寄生虫,另外后期搜查小组在一处废弃多年的民宅里发现近期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可是再查下去却也找不到更多的蛛丝马迹,所有线索就此中断。
移飞公司为了嘉奖些次事件的几位员工,特地为陈谦等人开了个小型的party,席间何章楠再次对慕容诗大献殷勤,而袁云野则做起了护花使者,气得何章楠咬牙切齿地说要把小家伙解剖了。而陈谦在酒席间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认识多年,却从未见过面的人,那个宅男也不知怎么样了,自从那次通信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谦哥,谦哥,你在想什么。”袁云野见陈谦若有所思,便靠过来问道。
“哦,没什么,想起一个老朋友而已,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了。”陈谦说。
袁云野一听立即来了兴趣,说道:“谦哥的朋友?那一定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了?他也是灵能者吗?”
陈谦想了想,笑笑说:“他呀,他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他毫无疑问是个天才。”袁云野一听便没了兴趣,天才又怎样,天才能从我手下招过三招吗?于是他便对另一人说道:“老于,坐这边来,谦哥要给你介绍个天才,这个你最感兴趣。”
陈谦听袁云野这么一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小野嘴巴真是大,刚告诉他就到处乱传。三眼的存在他一直没有向公司里的人说过,他知道像三眼这种人,能起到的作用远远比他们这些灵能者的作用大。但出于对三眼的保护,他一直不希望三眼进入移飞公司,一来是怕他被拉进一些是非中去,二来也怕他的未来受到影响,没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眼见对面的老于已经起身向他走来,他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于组长,您请坐。”陈谦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于举着酒杯,一本正经地说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什么组长,在我们组里面,只有男女之分,没有职位和辈份之分,你若敢再叫我一声组长,我就要当着大家批评你了。今天是为你们几个庆功,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好好,老于,你坐下聊。”陈谦立刻陪笑道,他对老于的印象一样很好,正直,严纪,标准的军人作风,使得同是部队出生的陈谦一直以来都把老于当成真正的领导来对待。如果说军人与死板的军规划上等号,那老于就是个约等号,因为他既有军人的严谨,又有长辈的和蔼,他对陈谦等几个小辈向来是照顾有加,也经常作出一些非常有建设性的指导,使得他们所在的团队凝聚力非常强大。有人曾说老于带队的团,如果失去了他的话,就等于少了脊椎的蜈蚣——手脚再多也是块散肉。已经年过40的于正浩,也正如他的名字般浩气凛然,正直伟岸。
“这就对了,小陈,你要介绍什么人给我认识?”于正浩一坐下来便直奔主题。
陈谦绕着弯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才我提到一个以前的老朋友,为了教训一下小野才故意说那人是个天才。”
于正浩说:“连你都说是个天才,那人一定有非凡过人之处了,是灵能者吗?”“不是,他连运动细胞都很缺乏,老于,他现在还只是个学生,过着很平凡的生活,说实话,我不想把他带到我们这种工作中来。”
于正浩听陈谦这么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便说道:“不想便算了,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我绝不会勉强这种事情的。”
陈谦听了心头一暖,带着歉意说:“抱歉了老于,如果有机会我会问问他本人这方面的意见,只要他不反对,我一定带他来见你的。”于正浩举起酒杯说:“为我们的朋友干杯。”陈谦举杯道:“干杯。”
聚会使大家都很尽兴,除了性爱,几乎什么花样都出来了,袁云野跟另外几个年轻人更是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要不是慕容诗等人还算清醒,制止他们的胡作非为,他们几个怕是早都打赌看谁能从7楼跳下去不摔死了。
之后几天里,陈谦自从提起三眼后,便止不住地想去看看他,于是他向公司里请了个假,带着袁云野搭上了飞往Y城的客机,他要去确认一下三眼是否还好,同时也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加入移飞。聚会过后他想了很多,也许三眼本就不能过平凡的生活,至少在他看来,像三眼那样的人如果能得到移飞的保护未尝不是件好事。
Y城,一座临近长江的城市。三眼,我来了。